兩年前,她收到一個信封,裡麵有一筆錢,然後要求她做一件事,汙蔑她的老師朱孝文性.騷.擾,她當時太需要這筆錢來救命,於是做了錯事。
她原本以為,就是一句假話,空口無憑,後麵澄清了就好。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被輿論報道後,鬨得沸沸揚揚。
事情鬨大後,她害怕,也後悔,也自責。
特彆是老師跳樓自殺後,她無法原諒自己,於是在師娘找到她時承認了一切,並且約好了去警察局澄清。
韓瀟哭著回憶:
“那天,我和師娘約好了一起去警察局,可是半路,她給我打電話,說有人跟蹤她,讓我先彆出門,在家等著,等她的消息。”
“再後來,我就聽說她出車禍了。”
“我不信師娘出車禍是意外,包括老師...我覺得老師也不是自殺。”
“師娘找到我的時候,嗚嗚嗚…嗚嗚…她沒有罵我,沒有責備我,隻要我說出真相就可以。”
“都是因為我,我為了那筆錢,開了那個頭,才引發了後麵的一切,所以我奶奶死了,也是報應,我就活該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淤泥裡,我就活該....”
淩霄:“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誰讓你陷害朱孝文的,也不知道目的到底是什麼?”
韓瀟沒說話。
淩霄眯了眯眼睛,湊上前:“你知道?”
韓瀟抬起頭:“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又能做什麼?”
“我能做你做不到的。”
韓瀟思了片刻,肩膀鬆懈下來:“當年給我錢的那個信封,裡麵有一張信簽紙,上麵有字的痕跡,我拓印下來,是任先禮的簽字。我推測是任先禮,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
“任先禮?”
“他是印日集團總裁。印日集團,也就是我現在的公司。”
“你把當年的信封,還有其他所有的,有關的證據信息,全部給我。”
“你要查?”
淩霄點頭:“嗯。”
韓瀟視線上下打量淩霄,然後搖頭:“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除了那個信封,什麼證據都沒留下。而且他們敢接二連三的殺人,要是知道你要調查,你可能也會沒命。”
淩霄瞥了她一眼。
韓瀟:“查不出來的,太危險了。”
淩霄:“......”
淩霄做決定的那天,是個陰雨天。
那樣的季節,很少下雨,可是那天,窗外的雨又綿又密。
這堂課不是主修,好些人已經開始打瞌睡。
講台上的老師,聲音浸在雨裡:“懲罰犯罪分子,保障無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積極同犯罪行為作鬥爭,維護社會主義法製...保護公民的人身權利、財產權利、民.主權利......”
淩霄聽到這兒,忽的拉開嘴角,笑了笑。
旁邊打瞌睡的舍友察覺到動靜,虛開眼睛警惕的看了看講台,然後又看向淩霄:“你怎麼了?”
淩霄抖了抖眉梢:“我覺得,老師講得很好。”
“啊?”
淩霄小聲低喃:“懲罰犯罪分子,積極同犯罪行為作鬥爭,保護公民的人身權利…”
“靠!”舍友不爽的轉過頭,繼續打瞌睡,“這種課你也認真聽,難怪教授看中你。”
淩霄沉了口氣。
他視線盯著桌上被水杯壓著的書本,上麵對“犯罪”所訴,字字珠璣。
他想起在朱珊家混飯吃的日子。
想起朱珊媽媽臨終前的交代。
想起朱珊圓潤可愛的小臉。
所以,不管是於情於理......
好吧,他覺得,他彆無選擇。
做了決定後,淩霄職業方向,選了律師。
相較於法院和檢察院,律所更為自由靈活,方便調查。
當時的淩霄,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的前路,是荊棘叢生,不見出口的密林。
他想,這事兒能有多難呢?
不就是在保命的條件下,找到證據給犯罪分子,定罪嗎?
不難的。
應該不難的。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肯定不難的。
此刻,讓淩霄稍微有點糾結的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朱珊。
她理應是有知情權的。
不過淩霄覺得她年紀小,膽子小,又沒什麼腦子,告訴她,她也做不了什麼,反而讓她難過難受。
不過瞞著她,又怕她胡亂調查,引來危險,畢竟她已經打算著手了。
“嗚——”包裡的手機震動。
淩霄拿出來查看。
淩媽:【珊珊想了個好主意,讓我們辦理收養她的手續,這樣就不用跟她那個小姨費口舌了。】
淩媽:【我終於要有女兒了。】
淩霄眉頭蹙在一起。
下課後,淩霄去了躺留學生公寓,他認識一個SJp交換生,然後讓他幫忙調查那個自稱是朱珊小姨的人。
朱珊小姨在當地有一家美妝研發公司,經濟條件很不錯。
SJp留學生:“她身份沒有任何問題,領養的條件也很好,結婚了,但是沒有子女。她媽媽上半年過世的,她姐姐當年不顧家裡反對嫁到ZG來,就跟家裡斷了關係。現在她媽媽去世了,才想著聯係姐姐,這才發現姐姐去世了,就剩了個女兒。”
淩霄道了謝,立馬訂了機票。
他回玉和那天,玉和好大的雨,航班延誤,他淩晨才到家。
雨幕中,他決定讓朱珊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所有的,都交給他。
那晚,淩霄阻止收養朱珊。
他選擇讓朱珊離開。
那晚之後,乖巧聽話會哄人的妹妹變了。
再沒回頭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