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學會釣魚沒?”
“我又不喜歡釣魚,乾嘛學?”
淩霄把繃帶貼上她手臂,拖著語調發問:“不喜歡啊?”
朱珊微微蹙眉,聽淩霄這語氣,難不成她什麼時候表達過喜歡釣魚這種事兒?
不可能。
她從來不釣魚。
見淩霄開始收拾藥箱,朱珊從沙發上站起身,打著哈欠就回房了。
她要好好睡覺,以最好的狀態出差。
欄目組很快製定好拍攝方向,朱珊開始為期一周的出差。
他們拍攝了聯合收割機收割小麥的畫麵。
拍攝了晾曬小麥的畫麵。
拍攝了小麥出售交易的畫麵。
拍攝時間拖了拖,回玉和已經是六月。
朱珊回到家,涼拖鞋一踢,直接倒在大廳的地毯上。
她太累了,現在隻覺得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這哪裡是拍攝,簡直是深度參與農活體驗卡。
不光是幫著乾農活,她還幫拍攝主人公帶了幾天小孩。
朱珊闔上眼皮,心裡念著,我就躺一下,五分鐘就好。
淩霄回家已經是淩晨。
他今晚加班,想著朱珊也不在,便不想回家。
他已經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躺下了,可是輾轉反側睡不著。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回家睡。
淩霄就那樣無厘頭的半夜又開車回家。
他推開門發現有燈,立馬猜測朱珊回來了。
淩霄輕嗤一聲,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他換好鞋子,剛走了沒兩步,就看見朱珊的身影。
她曲著腿,側身躺在地毯上。因為側躺著,豐腴的臉頰被壓的凸出一塊,奶呼呼的。
淩霄蹙眉,第一個反應是,難不成又喝多了?
他靠近後嗅了嗅,確定沒有酒味,才慢慢坐上沙發。
淩霄視線落在朱珊臉上,一絲一絲滑過她秀長的眉毛,卷翹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最後是,微微凸起的唇珠。
沙發旁邊的立燈是暖黃色,此刻照在淩霄臉上有棱有角。
這樣溫和的燈光,也沒為他添上半分溫柔,特彆是他微微蹙眉時,那幾分陰鬱不羈渾然天成。
他抬手慢條斯理解開襯衣袖口,然後是領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
看了一會兒,他站起身走過去,坐在朱珊旁邊。
淩霄手撐著太陽穴的位置,繼續盯著朱珊。
她長長的頭發全部紮起來,在頭頂綰了個丸子,耳垂上是一枚墨綠色的小愛心耳釘。
她沒有劉海,額頭的傷口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太出來。
她皮膚本來就白皙,現在在燈光的照射下白得幾乎接近透明。
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所以臉頰中間一個指甲大小的蚊子包特彆顯眼。
淩霄眼睫顫了顫,視線往下。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短袖t恤,下身是黑色短褲,褲腿有些膨,又在褲腿口收攏,看上去像花苞,襯著雙腿又白又長。
她脖子上也有蚊子包。
四肢也布著零星的蚊子包。
淩霄喉結滾了滾,他鮮少有這樣的安靜的機會看她。
但他還是收回炙熱的視線,然後抬手抓起沙發上的毯子蓋住朱珊。
朱珊被這動靜打擾,嚕了嚕小嘴,隨即皺了皺眉頭。
她小手從毯子裡伸出來,直接繞過肩膀,帶著極強的目的性去抓右後肩的位置。
淩霄立刻抓住她手。
朱珊不適的動了兩下,然後緩緩掀開眼皮。
她視線是恍惚的,沒有焦點,眨巴好幾下眼睛。
她盯著淩霄看了兩秒,眼睛漸漸睜大,又垂眸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頭皮一下就麻了。
然後啞聲問:“你、你乾嘛?”
“你想留疤嗎?”
“???”
“傷口是不是很癢?”
朱珊思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後抽開手:“晚上特彆癢。”
淩霄站起身,不一會兒拿出一隻藥膏。
朱珊已經坐起身,看著推積在腰部的毯子發呆。
她還是很困倦,感覺四肢一點力氣也沒有,隻剩睫毛還能顫一顫。
淩霄蹲下,語氣淡淡的:“轉過去。”
這句話朱珊聽了好多好多次,她沒任何疑問,微微轉身,然後疲軟的趴在茶幾上。
淩霄把她衣領往下拉了一點,傷口處一片肉紅色,看上去還是很明顯。
他輕輕給她塗藥膏。
清清涼涼的觸感,朱珊思緒漸漸回籠。
她下巴搭在手臂上,微微偏頭,語氣有幾分哀怨:“我還沒洗澡。”
淩霄手指一頓:“那待會兒我再給你塗一次。”
這話,朱珊默認這次的塗抹就此中斷,等她洗完澡再塗。
她撐著地板剛曲腿打算站起身,手臂一受力又一屁股坐下去。
“現在也塗,免得你抓破。”
朱珊:“......”
“蚊子包也可以塗,止癢的。”
朱珊重新趴在茶幾上,懶懶的“哦”了一聲。
六月,欄目組要給“宣傳新農村”騰時長,於是變得空閒下來。
在此期間,朱珊又頻繁的想起方心諾。
但是她深知,如果方心諾自己不願意反抗,她便徒有一顆救人的心。
她隻能在閒暇之餘,一遍一遍的翻看楊茂學的采訪資料,企圖能不能從其他方麵幫助方心諾。
看了好幾遍之後,她覺得楊茂學是個常人無法理解的矛盾之人。
怎麼會有人不顧生命危險的做好事,卻又在家裡對自己的妻子做出虐待行為呢?
她想起小姨說的表演型人格,可是這表演也太過了吧?
隻單單為了塑造好形象,就拿命去做好人好事?
越想,越不能理解。
朱珊突然想到她小姨這麼些年的研究,於是要了很多很多關於心理、人格、人性的研究資料。
也是湊巧,她正看著,手機插進來一條未存電話號的短信。
【我是方心諾,我請你幫幫我,勿回消息!】
朱珊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方心諾願意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