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玉和早晨還很冷。
朱珊雙手放在衣兜裡,小碎步跑到一家“肥腸粉”店鋪,找了個空桌坐下:“老板,一個小碗肥腸粉,一個豬肉鍋盔。”
老板娘從後廚窗口探出腦袋:“清湯還是紅湯?”
“紅湯,加麻加辣。”
肥腸粉還沒來,朱珊已經抽出筷子翹首以待。
要知道,她在國外的近六年裡,無比想念玉和的美食。
朱珊才回國一周,已經連著打卡好多美食,隻恨肚子不夠大,不能一次性全部容納。
吃完這頓豐盛的早餐,朱珊被辣出一身細汗。
她掃碼結賬,然後去趕公交車。
朱珊正值大四下學期,好說歹說才讓家人同意自己回國實習,當然中間還編造了一個無比荒唐的理由。
今天是她去玉和電視台社會新聞欄目實習的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公交車人很多,前門已經上不去,朱珊跟著人群從後門擠上去。
車門關閉後,朱珊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從車窗瞥見剛才下車的一群男人,其中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低著頭被推到牆邊,搜身。
公交車漸漸駛遠,朱珊收回目光。
小偷在公交車上遇見一群警察,當場被抓,下車搜索贓物?
朱珊點點頭,敏銳的直覺告訴她,應該是這種情況。
朱珊到玉和電視台才八點半,她感覺早晨的肥腸粉辣得胃不舒服,於是去便利店買了一盒酸奶。
咬著吸管悠哉哉進入電視台大廈大廳,朱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大男人圍了。
她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僵硬地吐出吸管:“這、這是...新職員歡迎儀式?”
帶頭的男人一步上前,掏出證件懟到朱珊麵前:“警察。現在懷疑你包裡有違法物品,請配合調查。”
警察?
違法物品?
這是什麼情況?
朱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了包。
她手上的酸奶掉到地上,在她黑色小短靴上麵留下白色印記。
很快,朱珊聽到一句“找到了”。
她迅速回頭,看見一個警察從她托特包裡拿出一個報紙包著的東西,像古裝電視劇裡郎中包的中藥。
警察打開報紙,是一個塑料口袋,塑料口袋裡是小密封袋裝著白色粉末。
朱珊瞳孔微怔,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雙手在胸前搖晃,結巴解釋:“不、不、不是我的,我、我沒見過這東西。”
“帶走。”
!!!
朱珊雙臂被挾持,腳在地上磨蹭,無力的反抗:“警察叔叔,我冤枉啊!!!我無辜的!!!”
正是上班時間,電視台大廳有不少圍觀群眾,但都不敢上前。
曲連傑見這情形,掏出隨身微型攝影機和錄音筆。
他舉著錄音筆驅步跟著:“你好,我是玉和電視台《社會熱線》欄目組記者,請問這位年輕的女性......”
他話還未說完,錄音筆被警察推開。
警察正肅道:“不要妨礙辦案!”
朱珊認出這個“就地取新聞材料”的男人是前幾天麵試她的曲主任。
她掙紮著轉過頭,有些激動:“曲主任,是我呀,曲主任,我是朱珊。”
曲連傑看了她兩秒,麵色不禁有些吃驚。
警察停下腳步,目視曲連傑:“認識?”
“這...應該不算吧。”曲連傑下意識想撇清,看著朱珊頓了頓,又改口,“她是我部門的。”
警察按住曲連傑肩膀:“你也跟我們走一趟。”
曲連傑強調:“???”
******
朱珊莫名其妙被帶到警察局,坐在審問室。
她麵前坐著兩位警察,一男一女。
審問室周圍黑漆漆,燈倒是亮堂,但此刻照得朱珊心頭發慌。
過了好一會兒。
女警抬頭,聲音沉沉的:“姓名?”
朱珊:“朱珊,珊瑚的珊。”
“年齡?”
“22。”
“職業?”
“記、記者...不是!是實習記者!也、也不是,我還是大四學生,現在實習!”
“你很緊張?”
朱珊牙齒打顫,笑得臉頰肌肉抽搐:“有點冷。”
“我給你泡杯熱咖啡?”
“那麻煩了。”朱珊頓了兩秒,“不、不用,您快點問,我不想待在這兒。”
女警嚴冷盯著朱珊:“你知道你包裡的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朱珊猛搖頭,解釋,“那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包裡,是警察叔叔找出來我才看見的,真不是我的,我見都沒見過。我真是...冤枉啊!”
女警筆杆敲了敲桌麵:“是甲基苯.丙.胺。”
甲基苯.丙.胺?
臥槽!!!
女警眯了眯眼睛,追問:“你知道你包裡有多少克嗎?”
“不知道。”
“200克。”
200克?
那不是得死?
朱珊臉一下就白了,有些激動:“真不是我的,我是冤枉的。”
“你先彆激動。”女警指了指椅子,示意朱珊彆動,然後說,“是不是你的我們會調查清楚,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群眾,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