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珊隻能無力的重複那句話:“真不是我的。”
這時,審訊室大門打開,進來一個男警察,遞了一張藍色卡片給女警,然後俯首在女警耳邊說了幾句話。
審訊室再次關閉,女警盯著卡片看了幾秒,站起身踱步到朱珊跟前。
朱珊知道,那張卡片是她的身份證,但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那位威嚴的女警現在看上去有些困擾。
她隻覺得那位女警的低跟鞋每一步都似踩在她心臟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她心臟踩碎。
女警轉身,直勾勾盯著朱珊:“你國籍是SJp?”
朱珊愣愣點頭。
“那你為什麼會玉和方言?”
朱珊想起,她剛才叫“冤枉啊”三個字用的玉和話。
女警走近,直勾勾盯著朱珊眼睛,聲音比剛才更冷了幾分:“你擁有多重國籍?”
!!!
朱珊搖頭:“不是!我爸爸是玉和本地人,我媽媽是SJp人,我媽媽在和我爸爸結婚五年後,依照國內法律法規已經入了ZG國籍。”
說到這裡,朱珊的心還是抑製不住的狠狠抽了一下。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繼續:“我爸媽在我14歲那年去世了,我唯一的親人小姨領養了我,我是16歲去的SJp,入了SJp國籍。”
“你父母怎麼去世的?”
朱珊不太願意回答,手指拽緊,反問:“請問,他們怎麼去世的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你的社會關係非常重要。”
朱珊手指掐進掌心,語氣儘量平和:“我爸爸,跳樓自殺,我媽媽,車禍。”
“他們叫什麼名字,我們需要查證。”女警語氣帶著疑問。
朱珊眼眸暗淡下來,垂下眼瞼:“我爸爸叫朱孝文,我媽媽叫許念。”
說完,朱珊突然想到什麼,抬頭:“你們今天早上是不是在45路公交車上抓到一個罪犯?”
“承認認識了?”
“不是。”朱珊認真分析道,“我今早上班也是坐那輛公交車,我從後門上去的,我好像看見你們便衣警察在辦案,你看我的包是托特包,敞口的,如果錯身,是不是很容易被他把那包東西栽贓嫁禍到我身上?”
“......”
朱珊覺得自己可太機智了,眼眸亮晶晶:“是吧?有道理吧?”
女警追問:“你為什麼從公交車後門上去?這難道不是故意和他接頭?”
“人多呀,上班高峰期,大家不都這樣嗎?”
“你怎麼知道是便衣警察在辦案?”
“當然是,你們一身正氣!”
女警還想問,審問室的門又開了,進來一個警察低聲說了幾句悄悄話。
審問室的門再度關閉。
女警坐回桌前:“我們需要調查你的社會關係,除了你去世的父母,你在國內有什麼人可以聯係?”
“我才回國一周,我沒聯係任何人。”
“親戚朋友呢?”
至從她爸爸那件事,哪裡還有親戚朋友?
朱珊垂下頭,搖了搖頭。
女警:“你這樣我們很難辦,今天早上跟你一起來的那位,你們電視台的主任,也說一點不了解你,還有,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公交車那個罪犯可說東西,是你的。”
“???”朱珊被驚得倒吸一口氣。
“所以,你如果不能提供明確的社會關係,我們隻能慢慢查,跨國的話需要時間,你暫時不能走。”
不能走?
朱珊慌了,咬了咬唇說:“淩樾,淩樾是我朋友,他在法院工作,可以幫我證明清白的社會關係嗎?”
“哪個法院?”
“北都市西城區人民法院。”
女警朝旁邊一直記筆錄的警察抬了抬下巴:“去打個電話。”
等了好久,都沒聯係上淩樾。
朱珊隻覺得,那個女警的眼神越來越犀利,越來越可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地兒太過陰冷,朱珊感覺自己腳尖冰冷,背脊發涼,心臟更是像要從嘴裡跳出來。
她手指握成拳,垂頭閉上眼睛,極其不情願的說:“我還有一個社會關係。”
“什麼?”
朱珊抬起頭,大眼睛眼睫撲閃兩下:“我有老公,叫淩霄。”
“淩霄?”
“是,你可以聯係他。”
審問室安靜後,朱珊用腦門狠狠的撞了兩下桌子,然後全身無力的趴上去。
她回來沒告訴任何人,連她唯一的朋友淩樾也沒告訴,就怕他那個大嘴巴讓他哥哥淩霄知道。
她,最不想見的人,可就是,淩霄!
朱珊滿腦子都是“完了”兩個字在翩翩起舞,晃的腦仁都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珊被從審問室帶走,然後看見了四年未見的淩霄。
那個她名義上的老公,法律上的配偶。
淩霄穿著合身的整套灰色西裝,外麵一件深色大衣,襯得身姿板正有型。
他犀利的視線掃過來,朱珊立馬彆開眼。
她耳邊傳來淩霄沉穩的聲音。
“我是淩霄,和朱珊是夫妻關係,也是她的...律師。”
朱珊心裡一哐當,她還是會為“夫妻關係”四個字情難自控。
她視線瞅過去。
淩霄眉骨高挺,眉毛整齊且黑,眼眸如黑墨,內雙,鼻梁挺直,看上去攻擊性極強。
他說完,轉頭對上朱珊視線,眉梢微揚,然後淡淡扯開嘴角。
還是和以前一樣,他笑起來總是右嘴角略高,有些痞氣,有些討人厭的不可一世。
完全不是友好的笑。
更像挑釁!
朱珊下意識背脊挺直,感覺腦部神經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