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雖然不能隨時窺探彆人的心思,但從性靈之獸的習性上,還是能大概地推斷一個人的性格。
謝靈飛這人怪是怪了點,可從“魄冰蠶”的習性來推斷,他就是個好鬥份子。
對於自己,十有八九隻是當成了一個還未成熟的對手。
雖然有些難纏,卻還算光明正大。
那個葉芝蘭就不一樣了。
看起來魯莽衝動,急不可耐地上來警告自己。
可實際上這種衝動魯莽的形象,很可能隻是她的一種偽裝罷了。
“哥,哥!”
顧安剛從演武堂出來,走沒多遠,就看到顧七七那丫頭正從一棵樹後露出個小腦袋,鬼鬼祟祟地向他招手。
不由莞爾。
走了過去:“你怎麼老是偷偷摸摸的?”
顧七七皺著小臉:“這裡是王家,很多規矩的,哥,不是我說你,你在這兒不能這麼隨意的。”
“是是是,知道了。”
顧安順著她的話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是二小姐說的。”
“哥,你真的進演武堂了?”
顧七七眼睛撐得圓溜,滿是不可思議。
“是啊。”
“怎麼可能呢?”
“為什麼不可能?”
顧七七理所當然道:“那可是演武堂,要大老爺親自點頭才能進的,”
“就算是王家各房少爺小姐也不是全都有資格進去的,哥,你怎麼混進去的?”
她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真的很不可思議。
自家哥哥先是傻病好了,還進了書院,如今竟然又混進王家演武堂了。
顧安敲了下她圓潤的額頭:“什麼叫混?你哥是憑實力進去的好吧?”
“又敲我頭!我都要被你敲笨了!”
顧七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顧安笑道:“你本來就不聰明。”
顧七七很生氣,但抬頭的瞬間卻又忘了。
反露出幾分擔憂道:“哥,要不你還是不要再去演武堂了。”
顧安心中一動,說道:“為什麼?”
顧七七道:“娘臨終前你答應過的,一定會讀書的,”
“既然你以後是要讀書的,那就不應該再練武了。”
“讀書?”
顧安現在回想起母親在世時的情景,覺得母親對於自己要讀書的事,未免太過執著。
甚至可以說是執念了。
一個賤戶家的村婦,執著於讓孩子讀書,未免有點奇怪。
口中說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顧安心中已有猜測。
“是、是二小姐啊……”
顧七七小聲道:“二小姐倒是沒說什麼,隻是說讓我勸你不要在演武堂裡花費太多心思。”
“可我又不笨,雖然我不知道大老爺是怎麼同意讓你進演武堂,但不管什麼原因,肯定不是真心讓你學的,”
“從二小姐那裡我就看出來了,他們根本不認為你能學到什麼。”
顧安看著她像是自言自語般,又是擔心又是糾結的模樣,心中不由又心疼又感慨。
這丫頭果真是冰雪聰明。
可惜生在了賤戶之家,生生耽誤了。
若是有那王紈的家世,也未必便比她差了。
顧七七不知他心思,仍在“自言自語”:“其實也是,咱們是賤戶人家,練武可是很花錢的……”
“而且……”
微微猶豫,才繼續說道:“二小姐是個好人,”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看得出,她是想讓我提醒你,你進演武堂,會有危險的。”
危險?
顧安便想到了謝靈飛說的“名額”之事。
是因為這事?
她為什麼要提醒自己?
單純的善意嗎?
顧安腦中一連冒出疑問。
不過,關於鐵佛寺外門名額,若真是有機會,自己還真的要爭上一爭。
這世道,賤戶想要拜入鐵佛寺這種江湖上有名號的宗門,和要讀書考功名是一樣的,簡直是異想天開。
自己是賤戶,父祖也都是窮丘八,夠不上青白之家。
進書院當雜役,已經是極限。
想進去讀書尋功名?
那是不可能的。
這條路堵的死死的。
鐵佛寺外門弟子的名額,尤其還是以鐵竹樁功定輸贏,這簡直是送到麵前來的通天路。
又怎麼可能拱手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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