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國之戰(一)(2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579 字 2024-11-23

“樞相,寒冬決戰,於我軍不利。

不若沿途築連綿軍寨,將金賊國力,拖垮於冰原之上……”

宋金之間的兵卒優劣,吳階心中亦是有數,總而言之一句話,此次決戰,己方並無多少勝算。

隻因金賊一方連女兵都有了,這顯然已經是傾國一戰了。

自打受西軍種二老爺調遣,在大同府跟了麵前的樞相李鄂。

吳階吳璘兄弟,也算是轉戰千裡、戰功卓著了。

文人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說,武夫更是如此,哪怕你一生征戰從無敗績,臨了之時的一場敗績,就可能葬送一生的功績。

如今滅金隻是眼前事,吳階也不想看到總攬大宋軍務的樞相老爺,惜敗於阿城之地。

如今次敗績,大宋的許多事,可能都要有反複了。

“寒冬決戰於我不利,於金賊而言同樣不利。

三大營所處,乃河穀之地,後退數十裡,便是雞冠山脈絡。

坐寨於雞冠山,咱們便進可攻退可守了,但金賊亦然!

灑家要的是聚殲金國國力於河穀平原,即便戰敗,也要讓金賊退無可退。

但你吳階的建議也是不錯,讓吳璘再分一部分兵力,於河穀丘陵一帶打造軍寨,以備我軍之潰退……”

對滅金之役,大宋的樞密使統帥李鄂,至今也沒有一份清晰而明確的作戰計劃。

但有一條可以確定,那就是以大宋的人口及財稅優勢,逼著金賊不得不戰,不斷在戰場投入有生力量,並殲滅之,就是李鄂這邊清晰而明確的作戰指導。

選擇胡裡改路河穀一帶築三大軍寨,逼得金國上下,不得不傾儘國力來此決戰。

李鄂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無非就是戰術規劃而已。

仗打贏了,自然皆大歡喜。

即便打輸了,金國國力大損也是注定的。

隻因凜冬之際,滴水成冰,手難伸、弓難張,已經適應了冰原生活的山貓野獸,如今都難得一見。

在至少零下十多度,甚至於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裡鏖戰,金賊即便再怎麼人如虎、馬如龍也要受影響。

反觀李鄂所部,因前期的擄掠,既不缺人也不缺禦寒的皮袍,代步的馬匹。

人多了、馬多了、糧食不缺,就可以隨意砍伐山上的大木,築軍寨、做燃料。

而金賊一方,因成軍倉促,如吳階所說,女人都已經上了戰場,後勤補給不用細想,也是捉襟見肘的。

李鄂一方的士卒可以一邊烤火一邊布陣、守寨,金賊一方的兵卒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不但補給捉襟見肘,夜裡還要宿在動輒零下二十度還要往下的夜裡,軍心士氣,難抵寒潮侵襲也是可想而知的。

“樞相!

戰場非隻是戰場的。

三京之地的種折李三部,份屬西軍序列。

碣石道內外之將……”

吳階一句戰場非隻是戰場,倒是讓李鄂的眉頭一揚。

這位能在南宋封王的將領,倒真是有些本事與眼界的。

“無妨,種折李三部,灑家自有製衡手段。

守禦碣石道的如今是楊誌所部,隻聽灑家軍令,不聽汴京的號令。

話說到此處,便不好再說了。

近日,汴京的三衙總帥曹曚,殿前司正副殿帥韓世忠、楊沂中,也要揮軍應援阿城。

冬日黃河漕運停歇,他們跟嶽飛一樣,也要經建州、平州奔赴阿城。

汴京之事,就無須你吳階費心了,灑家自有章程。”

看著麵前有些憔悴的吳階,李鄂也輕輕搖頭,這位的心思雜亂了些,如今看來,並不適合統帥大軍在鋒線上作戰。

“樞相,此次兩國傾國之力決戰,誰為主帥,誰為副帥,鋒將又是哪幾位?

此時此刻,數十萬大軍備戰,兩國近百萬士卒決戰於冰原之上,樞相就不能如往常一般,親臨鋒線冒矢石之厄了。”

李鄂之前雖說發布了許多軍令,但在吳階眼裡,帥將不分,也是取敗之道。

宋金兩國傾國之力,在胡裡改路河穀激戰,這時節,李鄂這位總攬大宋軍務的樞密使,就不好親臨鋒線了。

“哦……

灑家自然要親臨一線的。

自徐州一戰開始,灑家已然成為蕩北軍之將膽。

灑家甘願親冒矢石戰於鋒線之上,灑家身後的那些個兔崽子誰人敢退?”

聽到果然如此,吳階重重一歎回道:

“樞相,數十萬上百萬人決戰於冰原之上。

宋金兩國的生死存亡俱係於此戰之中,若樞相有一絲閃失,大軍兵潰胡裡改路河穀之地,那樞相就是大宋的罪人,亦是我中原文明的千古罪人。”

聽到吳階說辭,李鄂雙眼一瞪斥道:

“胡說八道,灑家若死於陣前,乃是趙宋皇家之幸事。

再者,灑家在鋒線之上,幾十萬大軍才能同呼吸共命運。

若灑家待在後陣,諸軍難免有潰退之虞。

此戰,灑家與汴京來的總帥曹曚、殿帥韓世忠、楊沂中,俱要親臨鋒線作戰。

小軍寨處,姚平仲為平戎陣總帥。

你吳階卻要在三大營處坐鎮,為闔軍都元帥。

自建州、平州而來的嶽飛,為大軍馬帥,以馬隊遮蔽戰場,同時應援姚平仲平戎陣左右兩路的拐子陣。

花榮為左路野帥,孫安為右路野帥,分左右兩路遮蔽河穀兩側山林,同時誅滅山林中的女真部族,以及金賊潰兵。

吳璘為後路帥,主大軍輜重,以及收攝壯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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