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摻沙子(2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618 字 2024-11-23

二郎離京之前說了,我等武夫,既要殺沒了根骨的文人,也要扶持有根骨的文人。

呂頤浩之流雖說可殺,但該殺與否,還要二郎拍板。

似李若水這類剛硬貨色,二郎有言,絕不可殺。

你曹太尉,可莫要為我等兄弟,落下許多血債!”

瞪了一眼張口便要殺人的曹曚,魯智深又從懷中掏出一份密函說道:

“此乃二郎遞來的密函,曹太尉且看……”

對曹曚這個口呼‘魯達哥哥’的世家大衙內,魯智深並不待見。

但隨著慢慢熟悉了馬軍殿帥的職司,魯智深又不得不待見這個不知疾苦為何物的賊廝鳥。

隻因身居高位之後,就很難如往昔廝混江湖之時,動輒喊打喊殺了。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他跟新皇趙構之間的關係。

韋賢妃歲數雖說大了一些,但身處皇城之中,算是保養得當。

如今也沒什麼高齡產婦一說,新皇趙構回京之前,韋賢妃也為魯智深誕下了一子。

處於李鄂這個二郎、韋妃及親子,以及趙構這個半路兒子之間的魯智深,也沒了甚麼縱橫疆場的雄心壯誌。

現在的魯智深,最想調和的還是幾人之間的關係,看韋妃的麵子,讓趙構得善終,還要讓自家二郎得償所願,才是花和尚的惆悵事。

曹曚的一些作為,如今的魯智深也很能理解,但理解歸理解,曹府終究不算是二龍山一係的同路人。

“魯達哥哥,李兄這不是給自家眼中摻沙子嗎?

讓曹某率韓世忠、楊沂中,去金國境內新組大宋禁軍?

一旦韓楊二人不聽調遣,私調大軍回汴京,咱們的根基可就要被撼動了。”

曹曚所言,也是如今汴京的實情,韓世忠、楊沂中所轄之殿前司禁軍,至今不過兩千之數,其中大半,還是韓楊二人自南軍之中篩選,並無多少戰力可言。

如今的汴京城中,魯智深無疑是勢力最大的那一股,隻因三衙禁軍之中的馬軍、步軍,都聽這個花和尚的號令。

李鄂一路篩選而出的二龍山二十八宿,以及汴京的幾輪二十八宿,就是魯智深掌控汴京禁軍的手段了。

如李鄂所言,進汴京享富貴,對二龍山二十八宿,他也沒有食言。

最初的二龍山二十八宿,如今最次也是汴京禁軍的一指揮。

對比之前的匪盜身份,這富貴雖說不算潑天,也算是階層躍遷幾級了。

“私調大軍?

那韓楊之輩,若有此本事,東南便不會塗炭。

即便二郎默允他們調兵,灑家不開口,韓楊即便有三五十萬大軍,也進不得汴京城垣。

曹王爺,二郎腦後本就有眼,你能想到的,二郎豈會想不到?

留韓楊之輩在汴京城中,這倆賊廝鳥反而不會安分。

如今新皇是安分的,但韓楊及新皇所屬南臣卻是不安分的。

韓楊二人,乃新皇跟南臣之膽。

沒了韓楊,誰摻誰的沙子,這也是不好說的。”

聽完魯智深的解釋,曹曚眉頭一展。

今日權邦彥府上的秘議,也在訴說著汴京新皇跟南臣的不安分。

魯智深口中所言新皇安分,在曹曚看來,也純屬為趙宋皇家遮掩僅存的臉麵。

韋妃之事,在曹曚這類人眼中,可不是甚麼隱秘事。

太上皇不在,新皇另有幼弟,許多人都以為說的是妙玉觀中的六個皇子,但真正明晰其中端倪的看的卻是韋妃所誕之子。

“隻是……”

聽到魯智深口呼曹王爺,曹曚這邊也有些不妥帖,就想多說幾句,改善一下與麵前汴京話事人的關係。

“不要隻是了。

二郎密函之中說的清楚,宋金之間,近期之內必有大戰。

隻怕二郎是擔憂徐州之事再來一遭,所以才讓你帶韓楊去金國的。

灑家亦為此役調派了汴京精銳人手,曹太尉這次北上,原禁軍所屬之教頭、都教頭,也要帶上。

即便是要給二郎軍中摻沙子,也要摻些有本事的沙子。

計相李光言說,二郎揮軍至今,隻有徐州一場才是硬仗。

隻怕接下來一仗,會比徐州一戰更為凶險的……”

談及身在東北的李鄂,魯智深這邊也是滿腹的擔憂。

漸已習慣步軍殿帥之位的魯智深,如今對軍伍之事也看的分外透徹。

李鄂一路攻城略地,在許多人看來都有些僥幸的成分。

魯智深看來也是一樣,浪戰、亂戰的戰果雖說顯赫,但真正跟金賊硬捍,徐州之戰,卻也代表著大宋真正的軍勢。

六如給事中所言,金賊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入水如獺、其勢如泰山、中國如累卵,其實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最起碼的人如虎、馬如龍,魯智深更是在汴京城頭親眼見過。

雖說完顏宗望、完顏杲所屬精銳,也不全是女真族人,而是統合契丹降兵之後新組的精銳,但其兵鋒之勝,也委實令人側目。

女真滿萬不可敵這話,魯智深也聽過。

伐宋金賊精銳,終究都不是全數女真精銳的勁旅,魯智深估計,即將到來的東北決戰,也是自家二郎最大的關隘。

他口中所言精銳,就包括了戰起之後,又回到他身邊的林衝以及杜大蟲。

見魯智深說的果決,知道其性格的曹曚也沒多勸,隻因這位三衙總帥清楚,除了禁軍之外,汴京市井,才是汴京城中實力最為強悍的那一支。

幾十萬汴京民壯,可都是那位李二郎的鐵杆。

汴京城中風雲際會,身在鐵州的李鄂在勘察完煤礦、鐵礦之後,卻在城裡造起了馬車。

雖說如今伐金大軍的軍資多半為船隻解送,但陸上運力的不足,也是不得不說的一個話題。

兩輪雙轅車,雖說勉強能用,但四輪車的載重,無疑是遠超雙輪車的。

這玩意兒也不屬李鄂獨創,汴京城中般載行的太平車,便是四輪車,少的無非就是一個轉向機構而已。

用木料設計一個轉向軸承,對李鄂而言也沒有多大的難度。

這無非又是一個差一點點的技術而已,但有了可以靈活轉向的四輪馬車,軍資運輸的效率,增加的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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