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戰冰原(2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522 字 2024-11-23

還有,心思不要用在揣摩灑家意圖上,灑家意圖,有些時候你能猜到,有些時候卻猜不到。

你猜到了灑家會說,你猜不到,灑家也會說。

但你瞎猜之後,不能胡亂行事,免得壞了灑家謀劃。

有一點,灑家要與你說明,那就是對金國人口的消耗是灑家這邊的底線。

誰敢懷婦人之仁,壞灑家滅金之事,遇村不滅、遇城不屠,功勞簿上便沒他的名號……

召人去吧……”

點了吳階一下之後,李鄂便琢磨起了接下來的戰法。

如他所說,他的有些想法,吳階可以猜到,但有些想法,吳階是絕對猜不到的。

隻因李鄂經曆過信息大爆炸,比如拿魏秦比作宋金,這可不是瞎比劃,而是有後世軍事專家的理論在。

再比如大量用弩,縮減弓弩兵之間的差距,這也是有據可循的。

如今東北的寒冬季節,也是弓力不張的時候,不管是實木弓、筋角弓、竹角弓亦或是弩,冬日嚴寒之中,無論是黏合劑還是主材本身,與春夏秋三季相比都是最脆弱的時候。

一張好弓,不僅是造價不菲的事兒,製造年限也是至少一兩年,長則四五年的。

冬日裡,李鄂所在的宋軍一方,可以不顧弓弩的損失,哪怕隻放一箭便壞了弓弩,大宋一方也損失的起。

隻因大宋億兆財源跟億兆百姓的加持之下,再有李鄂的純竹弩,弓弩的數量是無須發愁的。

前些年,或許一年隻有十幾萬、幾十萬新造弓弩,但這兩年數量必將暴漲,一年幾百萬副弓弩,對大宋而言不是問題。

但對金賊而言,如今的每一張弓都是需要珍惜的戰爭器具,隻因隨著戰爭的深入,他們的人口會越來越少,山林也會越來越少。

焚山毀林,對李鄂而言就是一把火的事兒,大自然的山火也不罕見,如今燒了,百年之後,依舊還是原始森林。

對農耕文明而言,燒了,不僅不算是損失,反而可以肥田,所以焚山毀林,對李鄂而言是正常的手段。

但對金賊而言,山林就是他們的生存之地,李鄂焚一座山,他們便少一處聚居地,這場滅國之戰,自打李鄂過了碣石道,金國的敗局,差不多也已經篤定了。

除了弓弩之外,再有就是弓手、騎手,自小打獵熟悉弓弩,馬背上長大這些話,在李鄂看來,就是金賊培養戰爭好手的難度了。

自小,也不知他們的後代,以後有沒有機會了。

但大宋一方的弩手,秋日可能還在田裡勞作,這時候,便已經是軍中精銳射手了。

弩雖不利於拋射,但不是不能拋射,所差無非箭矢而已,如今大宋一方,已經研製出了專門用於拋射的弩箭。

如今再看弓弩,差的不過是射速而已,但弩除了射速差的劣勢之外,還有距離遠、威力大、射的準這類優點。

到了冬日的雪原,各項優劣對衝一下,李鄂一方的兩石四製式弩,也就是神臂弓,還是有些優勢的。

除了弓弩、兵卒之外,棉甲跟手套也是不得不提的優勢。

如今平州夜裡的溫度,隻怕有零下十多度的樣子,以後的溫度會更低,雪也會更大。

雪大了,天地便幫著李鄂廢了金賊的馬力,弩雖說不怎麼好在馬上射擊,但在馬下,其威力並不步槍差多少。

百步之內的殺傷,弓是比不過弩的。

散花榮等人,各率三五百精銳出城野戰、散騎戰、散兵戰之後,李鄂一方雖說每日損失人手過千,但金賊一方也並未好到哪裡去。

李鄂的草原青壯,不僅有宋弩,還有宋弓,而且還不懼損失,金賊一方,冬日裡不敢全力開弓,李鄂一方卻全無這方麵的顧慮,弓弩壞了,另配便是。

即便是馬匹戰死也可做軍糧,如今李鄂部、吳階部的馬匹數量,也令兩人有些頭疼。

四五十萬匹馬,僅是勉強養著,每日耗費的糧食,也堪比二三十萬大軍的。

若論草料跟糧食的花費,四五十萬匹戰馬,可比百萬大宋百姓的耗費還要高不少的。

平州城外冰原之上,金賊要打以一敵十的仗,李鄂要打一換一的仗,雖說目的各不相同,但戰在一起,烈度卻是相同的。

金賊一方猛衝猛打、剽悍無比;李鄂一方不吝弓弩馬匹、不忌草原青壯的死傷。

雖說沒能打出一換一的戰績,但二換一、三換一,還是可以勉強打出來的。

金賊一方接連小勝,李鄂一方邊練兵邊消耗金賊的精銳遊騎。

雙方都滿足的戰局,便維持了下來。

“樞相,平州城外金賊,怕不有五萬之數。

戰了半月,我部傷亡兩萬餘,隻怕金賊的目的非是遊騎野戰,而是要攻打平州,擒拿樞相。

照此推斷,金賊軍馬應該不止五萬,興許真如樞相所言,遼陽府的粘罕部,新得了援軍。

按照金賊攻略方向,顯然是在隔斷平州西、南交通。”

小股遊騎、散兵鏖戰,其目的很難偵知,但涉及到十數萬人的散兵戰,根據損失,吳階這邊就能推斷出金賊大概的目的,無非克複平州而已。

“灑家等的就是金賊伏兵儘出的一刻。

知會城中駐軍,今日始,將咱們的俘虜跟原住民分開。

俘虜居於城中,原住民居於城下,不聽號令者,誅滅之!

前次破城的隘口,也不急著修複,上城馬道,要密布拒馬。

城頭駐軍,除了箭矢軍資之外,也要配上氈帳,同時準備木料,打造戰棚。

最重要的一點,平州城頭,要備足了糧食、飲水跟燃料。

前幾次汴京守禦戰,灑家沒機會跟金賊打巷戰,今朝可是能得償所願了。

知會下去,近幾日的平州城,許進不許出。

告知遊戰在外的諸軍,若金賊圍城、破城,不急著救援,待城頭升起灑家大纛,再扼守平州四境,聚殲金賊於平州內外。”

李鄂頂著大過金賊的損失,跟他們的老獵戶、滅遼之軍鏖戰冰原,目的很簡單,隻有兩點,一則練兵,二則消耗金賊老兵。

但金賊頂著萬餘精銳的損失,在冬日冰原跟他鏖戰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消耗平州的有生力量,無非調平州守軍出城,想要克複平州而已。

許多時候,彼此的戰略目的都是擺在明麵的,吳階能看到,李鄂自然也能想到。

沒有提前為平州巷戰做準備,無非是怕走漏消息而已。

再者,平州城也不是大宋城池,他現在要的隻是消滅金賊的有生力量,焚城也好、毀城也罷,無非不是自家產業。

打破了平州城,如今心疼的也是金主吳乞買,而不是大宋新皇趙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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