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風如刀(2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639 字 2024-11-23

這幾日行軍,李鄂就在給各軍灌輸固守的概念,無論受到什麼樣的突襲,各軍隻要固守反擊便好。

追擊幾個、幾十個、或是幾百個草原遊騎,李鄂的人馬用不幾天便會被拖垮。

按兵不動、固守反擊,李鄂的大軍就會成為王屋與太行,即便愚公再多,也不會移動分毫。

金賊遊騎的騷擾自後半夜始,淩晨時分終,睡了一夜安然的李鄂,第二天一早便令人煮了酒、燉了牛羊。

看著近二百餘將校聚在帳下,李鄂也不說事,席坐皮裘之上,舉杯示意,眾人便開始了吃喝。

軍中禁酒,熱酒即便如李鄂也隻有三盞,三盞熱酒下肚,吃了些牛羊肉之後,李鄂方才開口說道:

“今日始,諸軍五百人為一隊,左右前後相隔一裡,前方灑出遊騎斥候,凡遇部落、村寨、城垣,儘皆掃滅之。”

大致的軍令下了,不夠資格再坐在李鄂麵前的軍中副將,便在主將的眼神下退場。

雖說蕩北軍兩萬精銳,擴充到了七八萬之數,但行軍打仗途中,李鄂也不會做什麼千金買馬骨的營生。

吃完喝完,他麵前所餘之人無非花榮、孫安、賽韋陀、石秀、楊再興、張憲,種折兩家的年輕人,以及汴京二十八宿的幾個人罷了。

“二哥,今日殺戮可是多了些,石三郎都不怎麼聽話了。”

眾人散去之後,話語權最大的花榮便開了口。

在花榮這個小將種看來,打仗就是這個樣子的,你不殺我我便殺你。

對於梳洗草原,他是沒什麼意見的,無非二哥劍鋒所指,便是他兵鋒所向。

但出自市井的石秀就不同了,江湖恩義等同於行俠仗義,有些時候,隻認正義所屬,是不分國彆的。

李鄂一行自大同府到克什克騰草原,也算得上是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了。

這與石秀心中,沙場好漢都是英雄豪邁之輩,可是大相徑庭的。

自大定府拔營,行軍這幾日,李鄂沿途也順道掃滅了幾個部族,搶牛羊馬匹,殺老弱婦孺,征年輕壯丁,以部族婦女犒軍之事,也是做的順理成章。

花榮提出石秀心中不忿,同坐在草原上的張憲臉上也露出了質詢的表情。

孫安這個屠龍手,是能造反的人物,對殺人越貨的勾當也甚是熟稔,自然不會有什麼不忿,如今世道不過弱肉強食而已。

楊再興,因乃父被金賊虐殺,對草原部族也是有先天的仇怨,雖說也會偶有不忍,但也能看的下去。

至於汴京的二十八宿,在李鄂麵前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即便是後來的石秀,都比二十八宿的地位高一點,如李鄂最初的謀劃,二十八宿之位,就是能者上庸者下,不聽號令,中軍之中,每一個二十八宿都有三五個替換之人的。

“石三郎、張憲,此次便由你倆做各軍之間的遊騎,選精銳騎士隨行,遇村滅村、遇寨滅寨、遇城則破城。

有些道理灑家教不會你們,殺著殺著也就會了。

行進之間,莫忘了灑家軍中的株連之法便好。

種折二府的人,也要跟你們一起的……”

石秀有楊雄做牽累,張憲有嶽飛為羈絆,李鄂的株連之法一出,兩人也就沒了選擇。

滅國之戰,李鄂這邊也沒什麼道理可講。

一途殺伐、擄掠、奸淫之事都做了,又能有什麼道理可講,無非繼續埋頭殺伐而已。

至於什麼仁義之師、正義之師、堂堂之師、威武之師,純扯犢子的玩意兒。

沒點好處,怎麼可能讓幾十上百萬軍馬,埋頭苦戰幾十年?

不搶不殺不奸淫,難道讓他李鄂在軍中設心理谘詢師嗎?

“二哥,我不乾!”

李鄂的軍令下了,有膽有識有正氣的石秀,自然有話要說。

豈料他剛剛起身反駁,李鄂便抓起麵前吃剩的牛骨砸了過去。

“放肆!

灑家軍令你這賊廝也敢反駁?

哥哥們照應你隻是一時的,不見史大郎還在析津府外拾牛糞嗎?

老實聽話,打著打著,你自會明白道理。

張憲也是一樣!

此次作為遊騎,切記,逢林莫入、逢山莫上,莫要中了金賊的圈套!

塞外風如刀,臨行之時少帶軍械、軍糧,多帶一些皮袍……”

嗬斥了石秀,鉤掛了張憲,李鄂正要接著說話,花榮起身說道:

“二哥,不如我替一替石三郎?”

“你也放肆!

灑家正要說你們這些人的任命。

此次五百人為一隊,以新募草原青壯為前鋒,各軍以指揮為中樞,兩隊五百人的前鋒負責突進。

中間五百人為前鋒後陣,也以草原青壯為主,蕩北軍士卒則為後軍押陣。

花榮,你另組一支兩千人的斥候軍,以千五草原青壯為斥候,你帶本陣三五百蕩北軍士卒為後陣。

以第一波兩人,第二波五人,第三波十人為陣型,搜索大軍前方三百裡縱橫的地域。

還是灑家那句話,遇村滅村、遇寨滅寨,灑家隻要求一點,大軍過處寸草不生。

賽和尚,你帶五百人為大軍傳令兵,跟各軍將校約定好旗幟服飾。

這地界不錯,今日便不行軍了,整軍備戰,明日大軍散入草原……”

李鄂將大致的軍令傳達完畢,張憲卻站了起來。

“樞相,大軍散去,中軍便無人了……”

聽聞此語,花榮跟石秀俱都搖了搖頭,他們倆算是跟著李鄂一路自徐州衝殺到碣石道的兄弟,自然知道自家這個二哥有多猛。

“無妨!

不要想著留在灑家中軍討便宜,興許攻城拔寨的時候,灑家衝的比你都快。

就這麼著了,軍中還有些酒漿,你們各自分一下。

接下來,這仗不定難打,飯也不定難吃,但這酒卻不定有好的了。

塞外風寒,灑家這個做哥哥的,也就能給你們些酒漿以作暖身之用嘍……

記住了,莫要殞於陣前,讓灑家感傷……”

斷了張憲想留在軍中的念想,眼看朝陽普照,知道今日天不錯的李鄂便揮退了眾人,諸軍統合的時日太短,伐金的步子又太快。

對李鄂而言,軍中的許多不恰,終是沒有機會去平和解決,隻能以戰養戰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