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君臣對(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999 字 2024-11-23

宗澤偏袒李鄂,李光自然不忿,慕容彥達這邊也有苦衷,隻有運相梁子美一個,如今才算是樞密府的鐵杆。

“老爺,妙玉觀內侍總管楊秋請見……”

正當李光要再起爭執時,茂德帝姬趙福金的聲音,卻從偏廳傳來,老宗澤雖說命不久矣,但還算是耳聰目明,因之前勸過茂德帝姬,現在一聽便知是誰在說話。

李鄂的樞密府,作為大宋軍機之府,也有一個特彆之處,那就是府內除了孩子之外,並無一個男人。

府內用度,每日裡都會有人送來。

自汴京解除軍管之後,李鄂的樞密府也是汴京城中的一大禁地。

莫說男人入府了,即便青壯男子從府外道路經過,不說一個子醜寅卯出來,立時便會做那汴河中的沉屍。

而且給樞密府送日常用度的人,也是五十歲以上的汴京市井底層,一個個照子亮著呢!

大宋李樞密府,莫說生人闖入了,即便是護軍,都至少五人一隊,共同進退。

沒有男人,府內的總管便是茂德帝姬趙福金,跟曹二娘子曹茗。

妙玉觀總管楊秋深夜來訪,顯然不是皇太後慕容氏想要跟李鄂幽會,多半是有要事傳達。

“讓他進來……

諸位也不必避嫌,避嫌了反而麻煩。”

聽著二郎的欲蓋彌彰,慕容彥達也不說什麼,妙玉觀裡那個妹妹,也是越來越女生外向了,若不是妹妹這個皇太後掣肘,他這個左相,總要如當年老蔡相公一般,權傾朝野才對。

“李樞密磊落……”

聽著宗相公的讚語,李鄂也難得赧然,隻是這種赧然,堂上四人俱不識得罷了。

“二哥……

四位相公都在啊?

李樞密,皇城旨意,新皇要見樞密。

皇太後說了,樞密想見便見,不想見,明日再去妙玉觀見新皇便好……”

楊秋的一聲‘二哥’也不是慌亂所叫,正因為四相俱在,所以他才叫的。

至於想見便見,不想見明日再見,楊秋也是加重了語氣。

這話聽得慕容彥達分外倒灶,李光更是眉頭緊皺,隻有老宗澤撫須輕笑。

“哦……

回皇太後,既然新皇要見灑家,灑家總要給官家麵子的。

再有,灑家此次回京,帶了北地的黃金寶石一宗,秋哥正好帶回去給皇太後把玩。

另有一個小箱,便是給秋哥等人的,眾人在這京師之中求活不易,灑家的一點心意,也莫要推辭了。

你看,今日之四相,灑家也備了這類禮物,放心大膽收著便是。

如今皇城職司,是殿前司在辦,還是行幸局在辦?”

聽著李鄂的應對,宗澤依舊撫須而笑,這種關係在老宗澤看來才是正常的,如果楊秋跟李鄂一板一眼,反而就是在演戲了。

“樞相,暫由殿前司執掌,皇太後說了,樞相若去,自管去便是……

小人告退……”

等楊秋離開,李鄂起身從偏廳拿出了四個錦袋,說道:

“灑家這人,純武夫一個,說話做事或有悖亂跋扈之處。

但宗相明了灑家心意,灑家此生但為大宋開疆拓土而生。

李泰定,莫要再針對灑家,這是灑家給你的傳家之寶。

都是繳獲自金賊的北地財貨。

寶石乃刀劍之上摳下的,黃金乃是金賊耳上金環,並無大宋百姓的血汗在裡麵。

這也是灑家酬謝諸位調度有方的小禮物。

李泰定,大宋供養了遼夏百五十年,所出金銀幾千萬兩,再有遼國之前跟西域頗有商貿往來,積下的金珠銀寶無數。

如今我大宋勢張,便是天予,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金賊滅遼,特麼一個精銳騎士,都能雙耳具金環。

灑家不給他敲骨吸髓,怎生對得起大宋的百姓?

好了,諸位不必推辭,灑家還要進宮麵聖呢……”

聽到李鄂說及寶石黃金來路,宗澤便第一個將錦袋揣入了袖中,說道:

“以後李樞密若有這種金珠銀寶,自可送與老夫。

李樞密,深夜進皇城內殿,耽擱的時間不要太長。

新皇進京之後,又在城中取了許多妃嬪,李樞密更不好在皇城過夜……

還有,官家若有錯失處,李樞密也要容忍一二,莫要做些悖亂事……”

聽著宗澤告誡,李鄂便點了點頭,隨眾人一起出了樞密府,當看到前來迎他的禁軍殿前司親軍領頭的兩人之一是朱太保,他便是一樂。

“禁軍殿前司虞候朱亭見過樞相老爺……”

朱太保隻是朱亭廝混殺豬巷的諢號,如今做了殿前司虞候,也是朱家的榮耀事,隻因每逢年節、或是帝後壽誕,殿前司親軍,都是有賞賜蔭庇的。

若朱太保的兒子裡有讀書的,恰好還參加了大宋的科舉,功賞一個進士出身,就可以做官了。

若考的不錯,進了進士名單,二榜換一榜,就是將來公卿得坐的基礎。

朱太保出身市井殺豬巷,也是個油滑貨色,見禮之後,就當做不認識李鄂一般,帶著他就進了附近的皇宮大內。

跟著朱太保在皇城之內轉轉悠悠,到了一處偏殿,並未經過搜身的李鄂,便在引領下,進了殿中。

“奉武頭陀、李鄂、李樞密、李卿家!”

“臣李鄂見過官家!”

進到殿中,並無幾盞燈火,大宋新皇趙構坐於殿中的陰影裡,殿門口的李鄂同樣也在陰影裡。

“李卿家功高蓋世,聲名威震大宋,可有廢立之心?

許多事,朕自覺可以瞞過很多人,但瞞不過李樞密。

朕已經沒了皇嗣,今生怕是也再難有皇嗣。

如今的朕,後悔當初沒有聽信老宗澤之言。

做個太平官家,每日吟詩作畫,將來皇太後子嗣長成,朕便禪位。

這就是朕回京之時所想,也是如今所想。

可聽聞朝中有臣,想要迎回二聖,李樞密做何想?”

聽著陰影裡的趙宋官家實話實說,見他嘴角帶著詭異笑容,李鄂便沒有回複。

“李樞密,此殿之中,隻你我兩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大宋文脈,害我趙家深矣,朕要他們不得好死!

而李樞密做了許多朕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可惜李樞密對朕有戒心,不能與朕共飲一杯。”

趙構的這話李鄂也信,趙家父子,不管是道君還是新君,亦或是麵前的新皇,帝王手段都不缺,手段不缺,便自有其眼界。

這也是高宗趙構,願意用奸臣權相的原因,無非自家快活就好,大宋天下,不是說天子與士大夫共嗎?

毀了大宋,便是毀了文脈,朝局如何對趙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威權跟快活。

“此議,臣卻不能苟同。

灑家行軍法,為的是蕩滌大宋朝堂。

灑家目的所在,無非替大宋滅金、滅夏、滅草原諸部,開疆拓土而已。”

見李鄂終是開了口,陰影裡的趙構,又是詭異的一笑,說道:

“皇太後子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