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跋扈事(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610 字 2024-11-23

本想在碣石道口設下軍寨,做好了穩固的防線之後,攻下宗州與折可求部的大定府呼應。

汴京那邊提出了海上之盟,李鄂就不得不回去一趟了,不敗之敗,如今的大宋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東下幽雲,兵抵碣石道外;北占遼三京之地,對大宋而言,已經是拓土千裡了,文武均衡,也是大宋唱了百五十年的大戲。

利益已經足夠,如今的慕容氏對李鄂而言,也並非可靠的盟友。

出來大半年了,期間還有新皇回歸汴京,坐鎮汴京的魯智深雖有曹正、時遷、張如晦襄助,但論起玩朝堂術法,三人既不是南臣的對手,更不是文臣的對手。

文脈那是大了點的說法,往小了點說就是利益集團了,從宋太祖趙大身後的沙陀軍事集團,到徽宗趙佶的六賊利益集團。

再往小了說,大宋朝廷的一個官職,就是一個小型的利益集團,隻要官職還在,大宋的文脈就是殺之不絕的。

這也是以後千年,許多天驕豪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這類問題李鄂本就不想解決,無非他的二龍山利益集團,汴京利益集團,以及蕩北軍利益集團已經成型了,而且與西軍集團還有深切的交集。

如今生逢亂世,誰擋在他們身前便殺誰好了,什麼大宋文脈、趙宋官家,隻要不是刀槍不入,就最好不要跳出來找死。

當然利益集團內部也是有紛爭的,比如之前嶽飛代替楊誌統領梁山泊馬軍,其中的紛爭,李鄂不是不知道,而是選擇了忽視。

再比如他跟慕容氏之間的關係,若新皇給了慕容彥達什麼許諾,慕容氏也未必不會反水。

無非看的是利益的歸屬而已,若他李鄂不能給慕容氏帶來利益了,慕容氏背棄他,也是應當應分之舉。

同樣,慕容氏滿足不了李鄂集團的利益訴求,汴京也並非隻一個慕容皇太後……

李鄂回汴京,跟接下來的攻伐金國也不衝突,隻因大名府戰事、收複幽雲跟碣石道,都是在行險。

無論是蕩北軍新軍,還是山東、河北的民壯、義軍,都是缺乏訓練的,這也包括嶽飛所部的十萬馬軍。

戰於宋境,有城郭相連,有相對穩定的後方,還不虞軍糧的缺失,行險失敗,無非收攏殘軍、繼續募兵,屢敗屢戰而已。

但到了碣石道外,一旦潰敗,會否如完顏宗翰一樣,一潰就是數千裡也是說不好的。

下了全員整訓的軍令,李鄂也不會空著手回汴京,而是帶著出自汴京的蕩北軍老兵五萬餘回家探親。

除了離開江寧府時,留給李光的一萬蕩北軍,剩餘近四萬汴京蕩北軍士卒,已然上了李鄂的撫恤名單。

從碣石道回返燕京,這裡的留守已經換做了原青州留守權邦彥。

張叔夜命不久矣,東平府留守郭永又是提點刑名出身,擅軍事不擅內政。

青州府權邦彥,就算是張叔夜的後繼者,做了幽雲六州一都跟河北東路的製置使。

郭永則是接手了山東的防務,江南地的李彥先跟薛慶,也跟郭永差不多,管軍還成,內政卻疏漏的厲害。

“權置製,今冬趁著幽雲河道枯水期,將幽雲跟河北東路並入大宋漕運體係之中,便是灑家安撫河北兩路、京東兩路流民的手段了。

各地漕糧,近期也會運抵幽雲一帶,安民、募民、募兵的差事,灑家就留給權置製了。

大名府張置製的五鹿郡王封誥已經到了,張叔夜辭郡王選了五鹿郡公。

做好了幽雲河北事,便是權置製的文人拓疆之功,公爵、王爵,隻在權置製的一念之間。

大宋齷齪事兒太多,灑家蕩滌不了,換任何人來也蕩滌不了。

咱們兩人,不如握手把臂,共同為大宋拓疆如何?”

專門進燕京跟權邦彥談心,李鄂也不是閒的。

隻因權邦彥也是文脈之一,許多事總要做個抉擇的。

“樞相放心便好,文人該做的政務,權某定然會做的一絲不差。

河北東路克複之後,宗相公也給權某遞來了書信。

隻要樞相一心為大宋拓土,權某便不會在樞相身後生出任何事端。

權某的幾位友人,也應權某之請,正在趕來幽雲的途中。

隻是,權某還有幾個友人,之前做了錯事,還望樞相能寬容一二……”

曹曚在江南地,大肆屠戮文脈大戶,權邦彥也深恨之。

但如他所說,國難之際棄城而走,畢竟是罪過。

文人當有節操,權邦彥雖不似宗澤叛了大宋文脈,但對文脈的一些弊病也是不待見的。

隻是人誰無三親六故?

曹曚背後是樞相李鄂跟左相慕容彥達,曹太尉的殺戮,如果看成是文脈之內的自相攻伐,便又是另一個說辭嘍。

“可以!

幽雲六州、河北東路,除大名府之外的職司,權置製安排便好。

灑家為你寫一張條子,需要填上什麼人,權置製自處便是。

但有句話灑家要說在前頭,將來是留在幽雲,還是進汴京,也在權置製的一念之間……”

權邦彥有所請,李鄂也不問是誰,是何緣由,人殺不殺的,無非就看他們是否在曹曚的名單之上。

不殺,無非就是少幾個人名的事兒而已。

但留下活扣的同時,李鄂也給了權邦彥圈套。

進汴京做宰執,又是文人的一個境界,大宋宰執跟文脈之間也有齷齪。

想做一代名相,必須跟文脈放對,這也是難以避免的。

大宋的新舊黨爭,說白了就是對土地資源的爭奪戰。

對朝廷而言,大戶的數量必須控製,而黎民百姓手中,也必須有一定數量的田地,這既關係大宋朝廷的稅賦,也關係著底層市井的穩定。

“樞相籌謀深遠,權某謝過樞相拔擢之恩……”

李鄂的跋扈,權邦彥看在了眼裡,若無老相公宗澤的書信,依照這位大宋樞相的表現,不給他使絆子就不錯了。

即便治理幽雲,也不會是一個支撐北上伐金的幽雲。

權邦彥跟宗澤不同,宗澤乃是受文脈打壓不得誌之輩,而權邦彥得罪六賊之一的太宰王黼出任州府之前,完全就是按照大宋宰執來培養的。

若論對汴京政務的了解,如今的汴京四相加起來,也不如權邦彥。

在京為清貴,在野為乾臣,差不多說的就是權邦彥了。

按李鄂的了解,這位權置製,不僅擅文治,對軍略也有研究,本事並不在張叔夜之下。

當初楊誌受權邦彥、郭永之請,在東平府、青州府之間跟金賊完顏宗尹部決戰,便是權邦彥跟張叔夜的主意。

這主意雖說打殘了楊誌的梁山馬軍,但也擋住了完顏宗輔跟完顏宗尹南下之路。

若論戰略,楊誌馬軍戰損過半,怎麼說也不算是虛耗兵力。

李鄂換帥,隻因嶽飛是宇內名帥,有嶽飛帶著,興許來年滅金,他這邊的壓力就會小許多。

安撫住了權邦彥,李鄂這才揮軍西進,直奔汴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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