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詛咒?
灑家殺不得你?
杜公美,莫要高看了自家。
灑家不殺你,是舍不得殺你。
來呀,給灑家找個醃菜的壇子,灑家要把這偽楚的官家杜公美,做成鹽醃人彘,總要讓你一一看儘我大宋四百軍州的。
壇子選個小一點的,莫要讓著賊廝鳥過於舒坦了。
日夜詛咒?
灑家要讓你嘗儘人間酷刑,日夜哀嚎到燈枯油儘的那一天。
大楚降君?
你這賊廝,還真特麼無恥之尤……”
杜充之前雖說也不是大宋的朱紫公卿,但他比宗澤、李光、李綱等人的位置要高,正在州府官員的位置上橫跳。
而這類州府官員,就是大宋文脈的中堅之輩了。
與慕容彥達這類勳戚幸進的州府不同,杜充可是正經進士及第,一步步乾到了州府官這樣的高度。
於下杜充這類人了解民情,於上他又開始接觸大宋朝廷的運轉了。
如他所言,俘獲一國皇帝,即便他這個偽楚皇帝是金賊封的,即便兵敗被俘,他這個偽楚官家,也不是李鄂一個樞密使可以隨便處置的。
處置了,李鄂便是僭越。
說句難聽點的,偽楚的官家也是官家,他李鄂一個樞密使隨便處置了,置大宋官家於何處?
杜充的怒罵聲中也是有陷阱的,若李鄂處置他,闔族被滅就在不遠處等著。
若不處置他,依照大宋君臣的尿性,他還是可以活命的。
“樞相,杜充即便是叛宋之臣,也要交由官家處置的……”
聽到以前的屬下嶽飛為他求情,杜充便止住了喝罵,冷冷的瞥了李鄂這個得勢的樞相一眼。
“官家?
怎麼處置?
任這賊廝鳥好好活著,還有優待?
杜公美,你特麼瞎了眼,才跟灑家逞口舌之利。
灑家要炮製你,大宋天下,沒人擋得住,也沒人敢擋在灑家麵前。
人呐!
切不可高看了自家,不然這世道,就不讓你當人……”
也不管嶽飛的勸誡,杜充的冷笑,李鄂便將杜充幾個子嗣的屍身堆疊在一起,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
嶽飛掃了眼江寧府衙門前擺的桌椅,再看了看以人屍為椅的樞相李鄂,便憐憫的看了一眼老上司杜充杜公美。
遇上李鄂這個殺星,就是杜公美跟杜氏一族的冤孽了,這同樣也是江寧城中附逆金賊人家的冤孽。
“你?
賊子,你安敢忤逆大宋官家?
國朝獻俘,不是爾等武夫說了算的,不見樞密院中規矩在嗎?”
見李鄂以他子嗣屍身為椅,杜充的眸子也瞬間縮了幾下,再見嶽飛憐憫的眼光。
知道自家受不得酷刑的杜充,便想著緩和一下語氣,為自家求得安穩的活路。
“嶽兄,瞧見了吧!
新皇所封尚書左丞、開府儀同三司就這操性。
色厲內荏之輩,現在才知道害怕,莫不是有些晚了?”
李鄂話說完,去尋醃菜壇的人也回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幾袋粗糲海鹽。
隻是壇子,終不是敞口的大缸,李鄂失了幾次,弄的杜充發出了不似人言的豬叫聲,也沒能將他塞進醃菜的壇子裡。
望著被李鄂折斷四肢,想要咬舌自儘,卻對自己下不去手的杜充,嶽飛隻能上前一步說道:
“樞相,還是換口米缸吧!
如此作為,除了彰顯武夫暴虐之外,對大宋兵事,殊無益處。”
看著已經被弄作一團的杜充,看著癱坐滿地的偽楚附逆,嶽飛覺著不得不開口了。
“武夫暴虐?
嶽兄,武夫不暴虐,因何要叫做武夫?
來呀!
尋些米缸來,偽楚附逆之臣也照此辦理吧!
他們的家眷太多,江寧府怕是沒那麼多米缸,一遭拉出城外砍了吧!
各部肅清城內殘敵之後,讓江寧府所餘百姓,儘數出城觀刑。”
聽到李鄂將附逆之臣的家眷一遭砍了,有些無奈的嶽飛,隻能再次開口勸道:
“樞相,附逆家眷男女老幼都有,已經過了萬數。
男丁該殺,隻是婦女之輩,還是留下賞賜諸軍吧……”
婦女賞賜諸軍,或者留下發賣,這就不是甚麼暴虐之行了。
這隻是剿匪招安的慣例而已,要不這大宋天下,哪來的那麼多奴戶、賤籍?
“哦……
嶽兄不提醒,灑家倒是忘了這茬。
知會下去,查一查附逆之臣女眷的家門,凡屬當地大戶、大宋大戶者,給三衙總帥曹曚傳信,此類大戶家族,一概移三族論處……”
嶽飛沒曾想到,他的一句勸誡,竟引來了更多的殺戮。
被折斷四肢依舊在哀嚎的杜充,也聽出了李鄂的劍鋒所向。
“狗殺才,你這是要絕滅我大宋文脈啊!
如此暴虐,天不容你!
杜某不死,定要看你闔族被誅絕的那一天。”
被杜充點出了心中所想,李鄂也不生氣,而是抱拳謝道:
“拜杜官家所賜,灑家已然誅絕各地文脈家族十餘家,移三族的百餘家。
今日杜官家又贈灑家數百家文脈家族,這些可都是要誅九族的。
這幾百家一殺,灑家覺著大宋江南的天,便晴了。
層層糾結之下,江南文脈俱是大宋罪臣之家,蕩滌文脈的營生,灑家覺著做過了這一場。
似爾等這般色厲內荏的文犬之輩,百年之內,會在大宋官場絕跡。
灑家少說可以再活三五十年,文脈再出文犬輩,灑家便接茬殺,如刈草一般,總要刈出大宋文脈血性的。
至於你杜公美,才是文脈第一罪人!
誅文脈九族之禍,因你叛宋而起。
這些附逆於偽楚的文臣武將家族,也要因你的偽楚而被誅絕。
大宋百姓苦爾等文脈大戶久矣,如今大好的機會,灑家恨不得再給你些時間,再讓你多招募一些江南文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