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要灑家不死,滅金、滅夏、滅草原諸部,便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步伐。
誰敢擋在灑家麵前,灑家就一刀劈了他。
哪怕是你們的新官家趙構也是一樣。
殺吧,也好讓金兀朮先一步下了九幽,為他們闔族準備落腳之處……”
聽著樞相李鄂的滲人話語,見其闖進城門之後,一刀便刺死一個金賊甲士,不待手中刀拔出來,便又一拳砸碎了一人麵門。
其身後的兩個甲士,也如這位李樞相一般生猛,第一招取麵門,第二招還是取麵門。
剛剛還在江寧府南門肆虐的金賊甲士,不等嶽飛回神,便被殺了個乾淨!
“此戰是大宋蕩北軍克複江寧府,爾等義民湊得什麼熱鬨?
去城外軍寨之中,那邊為你們準備好了酒肉,吃喝一晚,明日在城頭看蕩北軍殺俘便好。”
解決完了城門口的金賊甲士,李鄂便開始驅散剛剛開城的義民了。
夜戰攻城打巷戰,真的不好區分敵我,弄不好殺的興起,蕩北軍士卒都要自相殘殺。
大宋百姓,麵對殺瘋的蕩北軍士卒,可跟豬羊沒兩樣,這些手拿亂七八糟武器的義民,真的很難擋住有甲的蕩北軍士卒。
區分敵我的手段,在戰場中、夜戰中、巷戰中,也真是稀缺的很。
稍不注意,自相殘殺也尋常的很,汴京守禦戰中的兩次決戰,此類糟心事都有不同程度的發生。
夜戰之中,甄彆敵我,李鄂也沒有很好的手段。
隻能讓軍中將校,對士卒們耳提麵命,這也是他在帥帳之中,提及不準行屠城之事的緣由。
隻因城市攻防戰之中,殺到興起時,兵匪之間的界限,也真是模糊的很。
有時候,一袋散落的金銀,就可能勾動士卒的殺心跟貪念,這種事也是避無可避的。
驅散了城門口的江寧義民,李鄂便直接在城門附近,分派了後續隊伍的任務。
攻城戰打成了巷戰,也沒有什麼事前籌謀了,無非告誡一聲不要濫殺,各軍沿著眼前路,低頭猛衝見人便殺就好。
若對麵遇上了友軍,難以區分敵我,處理的方式也很簡單,殺上去,認出來之後再停手便是。
李鄂這邊當然沒有這樣的問題,夜幕對他而言不影響視線。
帶著嶽飛等人跟一眾親軍,李鄂疾步如飛,見到紮堆的金賊,便是上去一陣砍瓜切菜。
見到宋人裝扮還拿著兵器的人,高聲喝問一聲,答非所問,也是上去砍殺一陣。
城內簽軍扮做義民,接近之後向他們動手的,李鄂也不殺人,用刀背砸斷對方手腳之後,還要留人守著他們,附逆,可不是自家死了賬就銷了那麼簡單。
不用問,李鄂便清楚,江寧城中有許多本地大戶投了金賊。
說句難聽點的,李鄂本就想殺他們,隻是苦於沒有理由而已。
敢於附逆,那就是九族儘滅的局,大戶多與文脈相關,與文脈相關的大戶,九族之中,必有許多其他大戶。
就這麼殺著殺著,蕩北軍以軍田法招募新軍的土地也就有了。
就這樣,眾人一路衝殺到天亮時分,李鄂身邊的孫安、賽韋陀都是經驗豐富之輩,除了進城的時候兩人衝殺過一陣之外。
其他時候,兩人也不上前衝殺,隻是看著李二頭陀玩命輸出。
“這位兄弟,樞相在汴京守禦戰中,也是這麼衝殺的?”
被孫安拖拽著,才能勉強跟上李鄂步伐的嶽飛,看著雙腳在石板路上拖出的汗漬,有些崩潰的問了一句。
“嶽鎮撫,安心歇息便好,灑家拖著你,勉強還能跟上二郎步伐。
這種事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隻要眼前有敵手,這位汴京城的太歲神,可以殺上一日夜的。
一擊將十餘斤的劍鐧砸成鉤子,嶽鎮撫怕是沒見過吧?
灑家見過!
灑家還見過這賊廝以五六十斤的熟銅八棱杵,挑著金賊甲士砸人。
跟在這位太歲神身側,嶽鎮撫隻要看顧好流矢便是。
殺人,你沒他快,也沒他狠。
有殺人的功夫,還不如給他指引前方之敵呢!
喲……
前麵有個大個的,使大斧那廝,嶽鎮撫看看是否金賊主將,莫讓他殺瘋了,一刀給劈死。
那勞什子楊再興,前方那人跟金賊撻懶有些相像,多半是賊酋金兀朮,打起氣力,生擒了他……”
孫安說這話的時候,嶽飛隻覺拉著他的大手一鬆,他便躺在了地上。
聽著孫安呼喊,嶽飛艱難的用槊杆支起脫力的身體,瞧了瞧前方使大斧的金將,看其雙耳俱帶金環,猜測該是金兀朮無疑了。
同樣聽到孫安呼喊的楊再興,也不認識金兀朮是何人,隻能強打氣力,準備上去搏殺。
這一夜巷戰,他也不比嶽飛強多少,瘋狂的廝殺了幾陣,便處於脫力狀態了,他這邊有賽韋陀拽著,也堪堪沒有掉隊。
不等強打氣力的楊再興上前,李鄂這邊已經跟金兀朮交上手了。
亂軍之中,隻一個照麵,金兀朮便因沒有騰挪的空間,被李鄂一刀劈碎了肩頭鎖骨。
“李兄,此獠當是金兀朮,不要捅死他。”
這就是金兀朮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孫安嘴快,也趕不上李鄂的手快,手中破山刀被金兀朮拿住,他一拳就將金國的四太子給砸暈了。
“艸!
知道不早說。
拖給楊再興,若他活不成了,趁著還沒死,用尿澆醒活剜了他的心。
找一找傳令兵,問問各處戰況,知會下去,若得了偽楚的杜充,彆特麼給老子弄死了……”
一腳踹翻要上來搶金兀朮的甲士,李鄂收回自己的破山刀,一邊砍殺,一邊讓孫安去下軍令。
“二郎,你這軍令怕是下不成了。
灑家瞧他們瘋了一樣,剛剛那廝還真是金兀朮呀!
賽和尚,你彆上了,招呼後隊弩手,射死他們!”
說著話,孫安將手中破山刀飛了出去,之後抽出自家慣用的雙劍鐧,對著金兀朮親軍,就是一通打砸。
有賽韋陀傳令,李鄂本陣親軍的弩箭也是極有準頭的,但凡離著他近的,麵門之上都被賞了一箭。
有後隊親軍的弩箭攢射,李鄂周圍很快便沒有活著的金賊了。
“孫兄,抓緊去傳軍令。
江寧城內的金賊跟簽軍,都是一副死戰不退的鬼樣子,弄不好城內有好東西吊著他們呢!
金賊跟簽軍死硬,隻怕諸軍殺的興起屠戮無辜。
夜裡也就算了,傳令下去,天色已亮,誰敢在城中濫殺,株連一軍!”
濫殺,也是冷兵器攻城戰、巷戰之中不可避免的。
逃難的流民退不回去,正在打巷戰的蕩北軍士卒殺的興起,濫殺、誤殺也就沒法避免了。
蕩北軍野戰之上有缺陷,李鄂也不敢揚短避長,跟金兀朮的鐵浮屠,在江寧城下以步卒對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