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殺不殺(2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703 字 2024-11-23

張邦昌被射殺於宣化門外,完顏宗望大怒,便要殺光這次的男俘虜,進而攻破汴京屠滅城中的所有人。

隻是這種暴虐的想法,被右路副帥完顏宗翰給擋住了,他沒在汴京城下吃過虧,籌謀的角度自然跟完顏宗望不同。

不殺青城之人,但不意味著完顏宗翰不想攻城、屠城。

省事的計謀不成,就隻能強攻汴京城垣了。

隻是完顏宗翰的這一決定,卻讓金賊兩路聯軍,承受了比太原城下更大的損失。

雖說這些日子籌備了不少攻城器械,但汴京城垣,也是今非昔比的樣子。

本以為一戰可下的汴京城露出獠牙的時候,僅一個時辰時間,就讓四麵攻城的金軍,損失了大幾千人。

這個時候,就是顯示農耕文明優越處的時候了,馬上騎射自然要數弓箭最好。

但到了坐地守城的時候,腳踏弩這類威力大,且弩箭造價更為便宜,工藝更為粗糙的戰爭工具,殺人的效率就不是普通弓箭可以比擬的了。

不信邪的完顏兄弟,組織了數次攻城,莫說登城了,靠近城牆都是千難萬難,能靠近城牆的十不足一,能登上城牆的百中無一。

粗糙的攻城方式,汴京城垣僅靠士卒民壯手中的腳踏弩,便足以讓城下十萬金賊望而生畏。

戰爭消耗,對如今的汴京城而言,也是九牛一毛,李鄂看了各處的消耗數量。

金賊以如此烈度攻城一整年,汴京城還是能扛住的,隻是不知道金賊有沒有幾百萬人,投入這個血肉磨盤之中。

初次攻城碰壁,完顏兄弟便派了新君在城下勸降,對此城上一乾士卒民壯理都不理,甚至有箭矢射向城下勸降的新君趙桓。

如李鄂所說,南下擒龍,擒的還是雙龍,完顏兄弟再怎麼也不會讓趙桓死於汴京城下。

先有張邦昌的偽楚,後有趙桓這個新君做了叫門皇帝。

城外的完顏兄弟雖說不是親兄弟,但拿捏的卻是整個大宋的命根子,任由這倆兄弟這麼玩下去,他們終會找到徽欽二宗真正的用處。

用這倆號令汴京沒什麼卵用,但若完顏兄弟轉頭南下,可就結果未知了。

如今完顏兄弟、徽欽二宗以及大宋許多朝臣,俱在城外的青城觀之中。

而青城觀裡還有李鄂提前布置的殺招,隻要派時遷等人出去一趟,引燃青城觀地道裡的火藥,一些糟爛事兒也就灰飛煙滅了。

現在將徽欽二宗弄死在汴京城外,並不符合李鄂的長遠大計。

但在大宋這地界,青城的徽欽二宗,還是有相當號召力的。

殺不殺不是問題,認不認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射殺張邦昌等人的時候一樣,慕容太後所居妙玉觀之中,汴京殘餘百官再次聚首。

這次商議的就是,是否送太上皇與新君殯天了。

正經弑君,無論哪朝哪代都是個敏感而沉重的話題。

李鄂在妙玉觀大殿說了青城地道裡有萬斤火藥,可送二聖殯天。

殿中汴京百官,這次就很難達成一致了,天地君親師,君位僅排在天地之後。

似張邦昌這類蠻夷推舉的偽君殺多少,殿上眾人都沒有負擔。

但換了徽欽二宗,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太上皇趙佶,作為大宋的道君皇帝,禦極二十餘年,雖說不似人君相貌,但在大宋就是真正的苗裔正朔。

新君趙桓雖說是太上皇推出來的擋箭牌,但也屬苗裔正朔之列。

妙玉觀殿上的慕容太後,即便真的有新君趙桓的禪位詔書,但公諸於天下,終歸還是缺了趙宋皇族的苗裔正朔。

即便再加上太上皇的詔書,哪怕再加上趙家曆代皇帝的詔書,慕容太後也終是後宮乾政,先天不足這一項,便是怎麼也無法彌補的。

因為正朔之缺無法補足,所以慕容太後頭次坐殿議事便草草收場。

殿議之後,眾人陸續退場,殿上便隻剩了慕容太後、計相慕容彥達、李鄂,以及不知自己該在還是不該在的三衙總帥曹曚。

見曹曚還在猶豫進退,慕容彥達便開口說道:

“二郎,這也算是太後頭次臨朝,如此虎頭蛇尾,怕是要影響太後威儀。”

兄長慕容彥達這話說了,殿上的慕容太後眼神卻依舊留在李鄂身上,對外事基本保持著不聞不問的狀態。

“如此才是好的開端。

女子坐殿,跋扈了不好,便如今日這樣不言不動為最妙。”

聽了二郎李鄂說法,慕容彥達剛想說話,但見殿上獨坐的妹妹臉上卻有了笑容,隻能將不忿的話,壓回肚中。

“李兄此言不好!

當此國破家亡之際,卻不好讓金賊挾持二聖,毀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如今慕容太後有新君趙桓的禪位詔書,法理之上便是大宋正朔。

若因二聖的緣故,汴京城被攻破,那大宋皇室的列祖列宗,也會責怪我等將臣護國不利。”

新君趙桓叫門,也是驚著曹曚這位三衙總帥了,好在城頭民壯士卒們爭氣,自家開弓射走了趙桓。

若被趙桓賺破汴京,那結果,曹曚不敢去想。

“曹兄,現在說的是殺不殺二聖,而不是以後如何。

青城二聖殺不殺、死不死其實無關輕重,不管殺不殺、死不死,這汴京城門,都不會因他們而開。

目前要緊的是將汴京殘存官員,擰成一股繩。

二聖殺與不殺,灑家一句話便好。

殺了,眼前事是清爽了。

但以後屠滅金國,咱們就少了國朝大義。

灑家不想殺二聖,所以讓眾官聚在了妙玉觀之中。

若真要殺,灑家早在太上皇出城之際,便可殺了。

曹兄,大宋可不止汴京一城,殺了二聖,天下四百軍州不服的……”

李鄂這話與其是說給曹曚的,到不如是說給計相慕容彥達的。

許多事,做得說不得,就比如王時雍、徐秉哲搜刮汴京女子、財帛,惹起民怨之事。

王時雍、徐秉哲被看押之後,這事趙武依舊在做。

而且王時雍、徐秉哲所搜刮的汴京女子財帛,俱被看押在城中,並沒有解送城外,更沒有發放給苦主。

還有就是,汴京六品上官員及家眷、財帛的索拿、搜刮,也不是王時雍、徐秉哲所主導,但汴京城中的說法,卻就是王時雍、徐秉哲做的。

兩人被李鄂看押之後,也會時不時的露麵,這些事就不好細說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