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清四野(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624 字 2024-11-23

當監軍太監第二日到朝堂哭訴,看守李家渡浮橋的萬人禁軍,當夜便潰散乾淨之後,朝廷君臣一個個也都傻了眼。

這時候朝廷的君臣便想問計於懂軍事的曹曚等人,慕容彥達一個眼神過去,文臣心思多過武將心思的曹曚,便緊緊閉上了嘴。

膽小怯懦、毫無主見、狡詐涼薄,就是曹曚對新官家的評價,較之道君皇帝,這新官家,按照文人說辭,毫無一絲人君之相。

內殿議事,曹曚閉口不言,自然也是不允許的。

被問及之後,他也隻說都城守禦茲事體大,需要回去查證一下曆代戰法。

聽了兵部侍郎李綱的一些見解,這位自忖不夠格的步帥,也不由輕歎一聲,滿朝文武,竟沒有一個熟悉兵事的,但卻並不妨礙他們在兵事上侃侃而談。

瞅這模樣,滿殿儘是嘴上的宰相,唇上的將軍,汴京有這般君臣,也是立國一百六十餘年修來的孽緣了。

按照殿上君臣說辭,曹曚自覺與他們相比,自家絕對屬於當世名將之列。

兵部侍郎李綱,雖說有些軍伍的曆練,但聽他說話就知道,那也隻是浮光掠影而已,差的遠了。

李二頭陀‘堅壁清野’四個字,按照廣備攻城作的規矩,鬨不好就要籌備一兩年的時間。

堅壁清野,可不是人馬拉走就完事的,城外三十裡內,都要挖陷馬坑、設鐵蒺藜,稍有平坦之處,便要設置鹿砦拒馬。

同時可以伏兵的地界,也要提前挖壕掘溝,以備伏兵之用。

這還隻是皮毛,汴京十二座城門、六座水門、四十裡城垣,想要按照國都得守城規矩一一完備,起碼要用數萬人,年餘時間方可。

廷議事畢,慕容彥達又給了曹曚一個眼神,下值的曹曚便悄悄跟著這位計相車駕到了慕容府。

隨慕容彥達進入書房,見李二頭陀早已端坐,曹曚打了招呼之後,便也坐了下來。

兩人大致將廷議內容跟自家感官說了,李鄂沉吟一下便說道:

“二位兄長,於守城一途,灑家也無甚經驗。

此事還是要讓廣備攻城作的吏員寫一份劄子呈上去的。

朝廷之事,朝中君臣說了算,人家各有各的算計,咱們管好自家便是儘力了……”

聽了曹曚所說的守城法,李鄂也有些懵逼,這就是做事憑經驗的壞處了。

他以為的守城,隻是站在城頭射箭、扔石頭、潑些金汁了事。

聽曹曚這麼一說,城外還有專門的守禦法,而且輻射範圍,涉及到城池三十裡之外,卻是李鄂怎麼也沒想到的。

想到汴京城垣三十裡之內,儘是些陷馬坑、鐵蒺藜、鹿砦、拒馬,他才正經看到了平戎萬全陣的厲害之處。

真要是背城陣戰,再有如許的防禦手段,還有汴京的百萬軍民助陣,隻要兵員聽話,能維持好了陣型,莫說幾萬金賊,便是幾十萬,也隻能飲恨汴京城下。

金賊下馬步戰,對陣的還是平戎萬全陣,僅是箭陣,就能讓其傷亡過半的。

至於近期軍報所說河北路磁州軍,被金賊十七騎所破,這也屬於正常。

一萬餘人,隻是聽到金賊要來,便直接潰散,也屬於正常。

如李鄂之前所想,如今的宋軍戰力,全不在野戰之上。

汴京城垣十二座城門,六座水門,全都堵死,那時候的禁軍,才能多少有幾分戰力的。

若是西軍守禦汴京,十萬足以保證汴京不失。

但這些隻能是理論上的,如今朝中君臣就這幅鳥樣,給他們配上幾十萬前唐陌刀軍,這汴京該丟還得丟。

靖康,總的來說就是非戰之罪,此罪趙宋官家占了三成,大宋的文臣要占七成。

金賊分東西兩路伐宋,目標可不是直接就對準了汴京,東西兩路的都元帥為斜野,也就是完顏杲。

右路副帥完顏宗望金名斡不離,攻略河北路,以燕京為階段目標。

左路副帥完顏宗翰金名粘罕,攻略河東路,以太原為階段目標。

而後才是兩路兵馬合圍汴京。

此戰,金軍打的相對保守,用的是兩翼破襲中路會師之法,而不是中宮直進直取汴京的戰法。

這說明金軍對大宋戰力還是有所忌憚的,河北一路雖說被右路元帥完顏宗望給摧枯拉朽了。

但河東路的左路元帥完顏宗翰的進攻並不順利,河東路軍馬在太原,已經擋住了金軍兵鋒,而且也對洶洶而來的禁軍,造成了一定殺傷。

太原的河東軍表現也不是說驚豔,隻是中規中矩而已。

至於被摧枯拉朽的河北路一部,有之前伐遼的緣故,也有計相慕容彥達的緣故,到了李鄂這裡,差不多也就一句話,河北路大部近期都是守不住的。

兵不是全不能用,將也有西軍跟河東軍的可用之將,但汴京終歸還是陷落了,那就是人禍,而非戰之罪了。

“慕容兄、李兄,新官家望之非是人君之相,為身家性命計,不若計相聯係一下太上皇,另行廢立吧!

如今慕容太後有子四人,太上皇還在,殿上二聖之事,前唐有其先例。

如今計相把資財,李兄有籌謀,我等不若在大難來臨之前起事……”

見李鄂聽了守城法之後,便陷入了沉思,曹曚躑躅良久,終是發出了振聾發聵之音。

“狗才!

莫要害灑家!

你特麼還不是霍光,行廢立之事,誰給你的膽子?

如你所言,太上皇在,滿朝文武在,大宋的民心在,江南的士紳也在。

你一個武夫敢妄行廢立,活的不耐煩了?

你若是有西軍種師道的本事,灑家這聲狗才便罵的不對。

你他麼連正經戰陣都沒參與過,玩的什麼廢立?

打算廢了自家的富貴嗎?”

聽到曹曚的廢立之言,李鄂勃然色變,這就是現今朝堂許多大小文臣的想法了。

雖說他們一眼不敢明行廢立之事,但他們敢於消極怠工暗行廢立,不把新君當官家,這不是廢立式什麼,而這就是靖康的原因了。

“曹兄,此言卻是失了斟酌。

如二郎所言,太上皇還在,你怎敢將廢立二字脫諸於口?”

如李鄂一般,慕容彥達聽了曹曚的話,也是一陣氣急敗壞。

看了看麵前急於保命,而慌不擇路的馬帥曹曚,慕容彥達便對著二郎李鄂,輕輕搖了搖頭。

此人不僅誌大才疏,而且口出妄言,顯然不是兩人的同路人。

“李兄、慕容兄,身家性命在前,遼邦滅國,其國貴戚是何下場,兩位怕是比我這個武夫更清楚。

男人為奴、女人為娼啊!

即便是後妃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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