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啟爭端(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562 字 2024-11-23

“二郎,今上篤信道,又有宣和主人、道君皇帝之名。

你可莫要惡了林靈素,再惹出什麼禍端。

僧道相爭,官家定然是站在道人一邊的……”

喝了血酒定了兄弟名分,李二頭陀拿出的投名狀厚重。

作為兄長的慕容彥達,自然也不能失了長兄氣度。

雖說讚賞李二頭陀的詭秘陰險,但作為兄長,慕容彥達還是正經給了李鄂提醒。

崇道抑佛也算是如今的國策,李二擅起佛道之爭,隻怕爭鬥伊始便坐定了敗局。

聽了慕容彥達提醒,李鄂拍了拍雙膝塵土,這才冷笑著回道:

“僧道之爭?

灑家一個惡戾頭陀,代表不了所謂僧佛釋教;他林靈素一個諂媚的道士,也未必得天下道觀支持。

兄長,若是聖寵之爭呢?

上頭的官家會否看戲?

隻怕灑家瞄上了林靈素,林道士那邊也瞄上了灑家。

前日,衝撞了灑家的惡道士吳鐵虎,因傷餓慘死在南衙獄中。

林靈素的徒子徒孫已然動了起來。

灑家手中宣德爐、星辰銅,既可鑄銅爐,也能做神像。

爭在何處,兄長知曉了嗎?”

李鄂說及吳鐵虎,也是他在京中勢力的一次展現,從潑皮到衙差,如今的二十八宿,在大宋帝都汴京,已然有了不小的勢力。

二十八宿管街麵,趙武那個小蔡府給的衙差,通著京師各衙。

被挑了手腳筋的吳鐵虎一死,趙武那邊就報了上來,林靈素麾下道士的動向,也被街麵上的潑皮們偵知。

若不是因上元火殃及池魚,李鄂去了山東地,隻怕他跟林靈素之間的星辰銅料之爭,早就開始了。

李鄂不在汴京,大弓所裡的石家匠人也沒少被人盤問,隻是有蔡徽遮掩,加上二十八宿看顧得力,這才沒有出現什麼失蹤的石家人口。

回京之後這幾日,李鄂也沒心思跟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理論,如今林靈素有了用處,打他,便被李鄂提上了日程。

李鄂將僧道爭鋒,換成是爭聖寵、爭銅料,那此局勝敗的天平,就倒向了鐵佛寺一邊。

畢竟,如今的汴京城內,比拚武力,難有出奉武頭陀之右者。

隻是在慕容彥達看來,此局勝敗,大內宮禁之中的官家妹夫才是裁判,畢竟事涉僧道雙方,興許在宮中看來,林靈素的勝算也是絕大的。

“那為兄就看二郎的籌謀了,林靈素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

若是不可為,二郎該罷手的時候,也要罷手……”

見慕容彥達還是不清楚為何而爭,李鄂便又給他解釋了一下:

“兄長,用林靈素輔助大娘子爭後位,隻是其一。

如今汴京城中,僧道各有信眾,潑皮閒漢各有出處。

灑家身在鐵佛寺便占了僧人一節,灑家的屠宰場、豬雜湯、小食攤,又占了潑皮閒漢一節。

如今西軍已然開拔,咱們兄弟統合汴京街市的大計,也要動起來了。

以後的一兩年內,汴京城垣,朝中官家說了算,街市之中,灑家便要說了算。

兄長,城中禁軍不過十萬眾,但城內居民中的青壯,卻有數十萬眾。

這數十萬眾,總不好讓道門、佛寺、各大府第說了算,灑家說了算才好。

他林靈素一個道士,不好好在道觀之中學道,聚的甚麼人丁?

聽聞他一場大醮,動輒聚民萬餘,花費萬貫,這對國朝而言非是幸事,對咱們兄弟的大計,也非是幸事……”

被李鄂點撥一下,慕容彥達當即恍然,殺豬巷、屠宰場、潑皮閒漢、工部、鑄鍋、煉鐵、冶鐵,妹妹的皇後之位。

這些串連在一起,麵前李二頭陀就不是什麼野心昭然若揭,而是早已付諸於行動之上了。

想著近日朝會之中,官家所提及的兵甲不興,以及官家出麵籌措的刀甲社。

慕容彥達頓時便明白了一切,招徠人手之後,入刀甲社中訓練,刀甲社還是個有兵有甲的所在,這跟軍營有甚麼不同?

如今李二頭陀手裡的潑皮閒漢,恐怕是信眾頗多,這又到收拾僧道的時候了。

如李二頭陀所言,真要讓他統合了汴京街市的潑皮閒漢以及居民,那十萬眾的禁軍,還真是不夠看。

“如此作為,二郎當要小心南衙跟皇城司……”

談及統合汴京市井,南衙開封府跟大內秘諜皇城司,又是跨不過去的兩個有司衙門。

“兄長,這更簡便,汴京市井之中有大利,這大利一層層的分潤下去,甚麼南衙、甚麼皇城司,不過是搶屎吃的野狗而已。

這倒是如老蔡相公自下麵官員吏員口中奪食兒,如出一轍。

老蔡相公收上來,灑家放下去,南衙與皇城司,嗬嗬……

灑家統合了汴京街市,讓跨不過去的衙門口吃飽了賄賂,那剩下的就全是灑家的囊中物了。

兄長,此次統合街市,時間會長一些,也會得罪一些京中的門第。

若他們找來慕容府,兄長還要籌措好推脫之詞。”

謀逆的言詞,李鄂敢在慕容府說,但在慕容彥達處留飯、喝茶,他卻不敢。

慕容家雖說不會背刺他,但敢不敢毒殺他就不好說了,誰知道慕容彥達心裡想的是啥?

誰又知道,宮禁之中的慕容貴妃想的是啥?

李鄂臨走的時候,慕容彥達也做了表示,整整一千兩黃金,現在的萬貫家財,用不著慕容太公的家底,之前的青州慕容知府就拿的出來。

這還是被老蔡搜刮過之後的官場,若是之前,一個路治所屬的府衙,每年怎麼也要有幾十萬貫收益的。

按慕容彥達說辭,這就是各級官員給的孝敬、奉儀之類的阿堵物,他家宅之中多的是。

對慕容彥達的千兩黃金,李鄂也不推讓,拎著便離開了慕容府。

“哥哥,人家都是給貴人送禮,你怎麼還收慕容家的金子?”

李鄂人在汴京,花榮不被強製練武的時候,多半都要跟隨在側。

相處久了,李鄂也看清了花榮秉性,這廝跟史進史大郎差不多都屬於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說的好聽一點,這兩最講義氣,是那種在江湖上真正踐行義氣為先、生死在後的好兄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