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初次試拳,所以院街這處相撲瓦舍,早已被蔡徽包下。
李鄂、蔡徽、曹茗落座之處,也是不遮擋窗外視線的所在。
瓦舍之中客人,也是蔡徽提前邀約之人,曹二娘子雖說不是名滿汴京的話題人物,但在蔡徽之流耳目之中,還是較為熟悉的。
當著這些官人、郎君、貴人的麵,李鄂讓各處監押的不法之徒喝酒吃肉,也沒難住押解他們過來的差役、禁軍。
讓帶枷不法,圍著相撲沙場,一圈坐下之後,解了頸下枷鎖,不解腿上鐐銬,有刀槍在側,也不虞這些不法之徒暴起發難。
眾不法坐在地下喝酒吃肉,蔡徽掃了幾眼押解不法而來的親軍,這裝束好似官家行幸局的親軍。
回身掃了幾眼飛將軍館舍二樓,蔡徽的雙眼縮了縮,想要給李鄂言語一聲,卻被那邊窗口的揮手,給堵了回去。
“灑家已然吃飽喝足,你們是要等酒足飯飽之後歇息一會兒,還是直接開打?”
見蔡徽落座之後就沒了聲響,李鄂掃視一圈,見一群不法隻顧坐在地上胡吃海喝,這麼下去就要冷場。
拳擂,算是李鄂發起的,隻是具體操作丟給了蔡徽。
冷場,勢必掃興。
再看了一眼,瓦舍之中的一件件箭袖襴衫,頭次試拳,總不好讓這些官人、郎君們掃了興。
“灑家汴梁杜大蟲,既然吃了你這頭陀的酒肉,便聽你安排就好。
灑家拳殺數人,頭陀的本事不夠,就去多找些人來,免得被灑家打死當場。
灑家身旁,是鐵佛寺的遮奢和尚賽韋陀,拳腳之力還高過灑家。
那是賊道士吳鐵虎,慣於偷摸,但拳腳也是厲害。
其他鳥人,都是些沒本事的潑皮無賴漢,你這頭陀若想打著給官人們玩,自去找他們,不要到灑家幾人處自找不痛快……”
汴梁街市之上,自詡遮奢人物的杜大蟲一席話,倒是讓蔡徽聽的有些親切。
平素的李二頭陀,可不就跟杜大蟲一般跋扈嗎?
杜大蟲之名,在座許多人也有耳聞,算是汴京市井中的一個遮奢人物。
隻是不幸得罪了官人,他在街上毆殺人命的官司,也就成了他被監押的由頭。
這杜大蟲算是有些家資,雖說毆殺了人命,但依主客之彆,也隻判了一個刺配流刑。
“這是灑家拳擂,豈有你這鳥人叫囂的份兒?
拳殺了幾條人命?
與灑家說說,是欺淩毆殺還是毆鬥之中失手?
還有那勞什子賽韋陀、吳鐵虎,都是因犯何案被監押?
若是欺男霸女之流……
哼哼,今日灑家便是你們的王法,灑家的酒肉便是爾等撮鳥的斷頭飯。
還有那些沒名號的鳥人,一一將自家所犯之事說道清楚,免得一會兒灑家失手打死爾等鳥人……”
杜大蟲開口,李鄂便摘去頸下數珠,脫掉身上彩錦褙子,一通喝罵便壓住了他的氣勢。
李鄂問罪,自有衙役公差們解釋。
放下手中彩錦褙子,李鄂點了一個犯了奸殺罪的不法,就闊步走入了相撲沙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