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家裡糖的姚家旺惡人先告狀,大聲喊:“爺爺,你這個糖怎麼是辣的?我把它分給我的好朋友,我的好朋友好嫌棄它,然後也嫌棄我,外婆吃了也嫌棄它,還嫌棄我。”
這會有小孩開始偷青了,大妞喊著苟宋趕緊的。
苟宋不是先鋒生產隊的,但兩小孩愣是沒覺得有啥不對。
周邊沒人的時候,徐春嬌從空間裡拿了點紅紙,裡頭包個兩三分的鋼鏰,喊苟宋過來,叫人偷菜的時候往菜地裡放。
人又叮囑幾個孩子拔個一兩根菜意思意思就行,不能跟進貨似的薅人家的東西。
不止是老牛家的,其他孩子也高聲附和著。
今天是大月亮,不打手電筒照樣能能看得見。
偷青的時候主人家不能在場,誰站在自家菜地裡,遠遠瞧見孩子們來了就趕緊閃身躲到邊兒去。
瞧著偷好菜去下一家就喜滋滋的跟上大部隊看熱鬨。
大房夫妻兩也跟著呢。
老牛家菜地邊上站著李知青,專門提醒這地噴的農藥還有殘留。
沒能給自家孩子長臉,夫妻兩也很是遺憾,太勤快有時候也不好,唉。
不過不還有老太太那一分地麼。
老牛家幾個孩子顯然也是知道的,招呼小夥伴們往一分地去。
偷青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比如誰家菜種得好就去光顧誰家…
再比如誰誰誰罵人比較厲害,那去偷那家的菜,身上的凶走得越快。
徐老太和徐老太的菜地完美的契合上了,以至於本來很分散的人群走著走著莫名的彙聚成了一片。
徐老太就那一分地而已,可生產隊百十來戶,誰家沒個小孩了。
再說有的大人尋思老牛家能耐人多,摘來的蔥保不齊更能應景,就瞧瞧鼓動自家孩子走快點。
原本嘻嘻哈哈的隊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加快了速度,一個個變成了競走,最後竟呼啦啦的小跑了起來。
最蒙圈的是老牛家的大人小孩。
這平日裡要去個菜地,都得猜拳誰輸誰去,沒見過這陣仗啊。
大夥怕徐老太,也是真的怕。
眼看那一分地一根蔥都不剩了,雖說開春後都得重新種,但社員們還是很心虛,等孩子們呼啦啦的走了以後,大人默默留下來幫忙翻地..
這會老牛家站著不太合適,大房夫妻兩問孩子們老太太今兒在哪站崗,溜達著就走過去想跟人嘮嘮嗑。
徐春嬌一個人也自娛自樂呢,這瞅著一個人走路的時候,腳都沒有邁出去,頭已經杵出去了,整個人就是撅屁股走路的狀態,這樣的人性格比較暴躁。
還有那一個,是誰家兒子來著,走路小外八,跟個小女人走路一樣,這樣的人性格一般內向,就是心特彆細。
那又是誰誰誰家,眉毛特彆長,眉長尾部低垂得可以蓋過眼睛,耳朵很長也有耳垂,
長壽沒跑了。
人要是往這來她就再看看人的法令紋。
法令紋越長越長壽,要是中年以後法令紋還沒見增長,甚至不過口,那壽命能到六十已經不錯了。
人沒往這邊來,小老太倒是看到了兒子兒媳。
這屬於自己撞槍口上了,夫妻兩置氣吃撒農藥菜的事還沒翻篇呢,兩口子就都挨了一頓收拾。
社員們遠遠的正要過去,距離遠又是大黑天看不真切,隻知道那一片是徐老太站的崗。
大家又瞧見有人挨抽小老太的打,但是看不清楚是誰。
不好,那邊守得最嚴,彆往那邊去!
前邊吆喝後邊聽,一大幫子人呼啦啦立刻換方向。
元宵這一天晚上,小老太周邊愣是沒出現過人,連帶周邊的菜地都安安靜靜,一棵菜都沒有丟,也就沒有人告訴小老太那一分地的事。
等徐春嬌疑惑的收工回家,路過自己那一分空空蕩蕩卻已經翻好了的菜地,終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