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桂枝幾人就不說話。
到底是臉皮薄,實在是沒好意思往外倒那些汙穢事。
徐春嬌立馬就站出來了。
“領導啊,我家閨女和我一樣,心善不愛惹事,平日裡儘吃虧也不跟人計較。”
領導們不信,他們剛才瞧見了,剛才這老太往人家最裡頭填大糞,看起來可不善良了。
可越往後聽,幾個男領導乾咳聲越是頻繁,連帶著圍觀的女同學們各個都嘖嘖稱奇,甚至還有不好意思往下頭聽的。
最後還是那女輔導員乾巴巴的開了口,跟領導請示著,要不查查?
牛桂枝一鼓作氣說:“我媽是為我們出的頭,她說的沒一句假話。”
其他人紛紛站前一步,這尿壺還在呢,屎也在呢,確鑿的事兒絕對沒跑!
正主這會哭得厲害呢,“我又沒有礙著你們什麼事兒,憑啥欺負我啊,你們瞧不起工農兵學員啊。”
這話就不中聽了,領導們臉色都不好看。
今年開學確實進來一批工農兵學員,上頭的意思是跟高考進來的學生做個對比。
不可否認,也有思想道德和學習能力都強的,但也有像麵前這個,隻靠舉薦不看智商的。
得虧今年高考統一命題,而且沒再提工農兵的事。
保衛科也來了,剛開始聽說是女生鬨事,就隻打算放一個人過去瞧瞧。
再後來聽說鬨事的可能是個神經病,又多派了兩個人手。
等再聽說那神經病丟屎之後,保衛科一個不落全都來了。
神經病那也分危險係數,這一聽就是豁得出去的。
人一來半勸半強硬的要人先到辦公室說去,都是女同誌紮堆的地方也不好總站著一群大老爺們。
也不知道哪又把那女同誌刺激了一回,一會叨叨所有人都欠著自己,一會又說可不是她做的,是她腦子裡有個聲音喊話。
正常人還真說不出這話來,校領導暫時安排人跟輔導員住一屋吧,回頭聯係上家裡人再說。
徐老太語氣篤定的叨叨著看吧看吧,她說有病就是有病,信就完事了。
這年頭對正常人的定義多包容啊,隻要能做個飯洗個衣裳,下雨了知道往屋裡頭跑,那輕微智障都能看成是正常人。
連正常行為都沒有那肯定有病。
老太太也是頭一回跟大學輔導員打交道,覺得這職位也挺不容易的,就跟他大侄子一樣。
輔導員心裡頭的淚水嘩啦啦的流啊,尋思可不是麼。
知道為啥剛才領導們去得那麼齊麼,就在剛剛本專業的一個男學生為了抄近路去處對象翻牆,結果那一片地區正好土壤研究所,燃料研究說,鈾礦研究所。
人誤打誤撞跑進了防輻射實驗室。
那地兒還是地下室,隔牆都得澆灌厚水泥砂漿來隔絕輻射,進去的人都得穿鉛服。
人一進去就給當成間諜按住了。
校長,書記,主任,還有輔導員撈了一天,才剛撈出來。
輔導員瞅著那明顯不正常的女同誌,撇過頭都不願再瞧了。
校領導還特意再跟徐春嬌搭了話,“老同誌啊,咱們一定把事兒給解決好了,您家孩子放我們這學習放心吧,還有啥事兒都儘管提。”
聽著麵前人說官話,徐老太也像模像樣的跟著裝,捂著心窩子一臉的真誠,表示這養好的學校,肯定能培養出一心一意為了人民大眾,根正苗紅的社會人才啊。
滿滿當當的人聽著徐老太的小作文,連帶周芬芳都壓低聲音,“你媽挺有文化。”
其餘幾個人也跟著點頭,可見牛桂枝同學說的都是真話,老太太本事確實不小呢。
那牛同學平日裡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說老太太早些年還能開陰陽眼,瞧見些非陽間東西的事兒,也是真的啦?
老太太還在說,人平日裡擱生產隊口號喊得一套套的,成功把校領導說得熱烈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