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白影提醒您:請下載反詐騙app(2 / 2)

不平靜的日常 惰天使 9829 字 2024-11-17

“夜深人靜,孤獨忽然清醒。你看見一家飯館,從外置的菜單上發現家鄉一道料理,於是走進去點餐。你吃著家鄉地區的料理,越吃越覺得味道不對,十分陌生,於是忍不住點評——終究外地廚師做不出本地料理的味道,不夠正宗,無法還原故鄉的味道。”

男演員不禁點頭道:“這個確實,我偶爾會點石狩鍋,基本吃不到正宗的味道。”

“然而,那就是正宗的原材料,正宗的做法,正宗的味道,對於運輸和信息都很發達的現在,做到這些很困難嗎?”

白影一針見血地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並非外地的家鄉料理古怪陌生,而是家鄉的料理,已經不認識在外漂泊多年的你。”

演員:“?”

演員情緒略微失控,白影因擾亂拍攝,被導演收回講戲權力,結算工資,驅趕到一邊。

大抵是上了年紀,上杉太郎有些感慨:“遊子失鄉,頗有幾分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意味……但才播放的第三集是故鄉的味道吧?”

白影頷首:“是的,我是故意的。”

第三集非常積極,講究一個用料理勾起對故鄉的回憶,渲染出淡淡的溫馨,第四集就來一個遊子的味道,還是遊子失鄉的意境……

用心歹毒,用心背刺!

一老一少瞪著眼,火花閃電劈裡啪啦。

“我隻是外援選手,工資已經到手,無事一身輕。”白影彈彈到手的鈔票,“上杉編劇還要多努力,多絞點腦汁。”

上杉太郎眼角微抖,被這一下刺得肝疼,忍不住生出嫉妒的魔念——可惡!看同行脫離卡文苦海,簡直比自己卡文還難受!

“遊子的味道,這一篇確實好啊。”

上杉太郎望著正在拍攝的片場,看了眼這個在數鈔票,跟自己卷了兩天的少年,不禁懷念道:“我曾年輕氣盛之時,也毫不拖泥帶水地揮彆家鄉,在外一闖蕩就是十年,走得越遠,離開越久,生活越困窘,心頭的掛礙反倒越重……走上編劇之路,反倒像是命運的玩笑。”

“上杉先生是轉行的?”白影挑眉道,“從搬磚轉行到搬筆?”

“年輕時是當演員的,幾部知名經典電影裡,我還當過群演呢。”上杉太郎笑道,“有次不小心傷了身體住院,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拚不動了,偏偏又沒拚出個說法……想到身體已經不行,心氣也就散了,養傷之時偶然拿起筆,結果又混跡到如今。”

白影了然道:“遊子無根,終是他鄉作故鄉,落地發芽。”

“是啊,送父母晚年之後,故鄉終究沒了自己的根,但不知不覺間,又在其他地方紮根下來。人非草木不無情,人似草木情似根……”上杉太郎古怪地看了眼白影,語氣頗為幾分複雜,“白編劇這一篇,是取‘關山難度,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的意境?”

白影笑道:“京都難入,放眼皆是他鄉之人;故土易失,回首早無來時之路。”

已經快要六十的老人唏噓,曾經轉行做編劇,時常閱讀補充底蘊,每每讀到古人年少便能流傳千古的名篇,都不禁心生憧憬和喟歎之情,眼前好像就有個神似的年輕人,讓他不禁生出幾分愛才之心。

“白編劇接下來有什麼工作?或許我們還會有合作。”

“我最近籌劃著寫輕小說。”

“哦,時代發展的新體裁啊,白編劇準備寫點什麼題材的?”

“色色的那種。”

“?”

一大一小倆編劇,再度爆發對彼此創作的指指點點。

“姐姐,混蛋那邊沒事吧?”

不遠處,豐濱和花本以為是常見的前後輩撕逼現場,但看著總感覺味兒不對。

“很正常,編劇都那樣。”

“是嗎?”

“好啦,專心揣摩角色,接下來要到我們了。”

拍攝過程異常順利,櫻島麻衣和豐濱和花,扮演餐館女老板和一個送傘女路人,看著男演員格外入戲地展現出精湛演技,一集遊子的味道拍攝完畢,能夠撐過本周的檔期,導演也逃離了被資方吊打的命運。

櫻島麻衣帶著豐濱和花,向片場下班的人告彆,向外麵走去。

“唉?好像比上次拍的電影簡單很多唉。”

豐濱和花還有些意猶未儘:“莫非是我也有演技了?”

“這部電視劇的演技上限在每一集的配角上,我雖然是主演,但更像是駐場配角,每一集的主角都是演客人的演員。”櫻島麻衣教導著一些就業問題,“好劇本不是那麼好遇到的,遇到的好劇本,也不一定非常考驗演技,這是多個角度的問題……”

兩人來到外麵大街上,

忽然腳步齊齊一頓。

白影雙掌成刀,架在身前,滿臉警惕,腦袋朝著四周來回張望,順便被周圍的行人時不時打量幾眼。

嗯?黑粉君怎麼一副警惕的模樣?莫非……最近出沒的猩紅劇團白英花在附近?

櫻島麻衣察覺不對,停住腳步,還沒來得及叫住妹妹……

“你抽什麼風……”

豐濱和花已經邁步上前,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影厲聲打斷。

“孩子不是我的!”

白影滿臉悲憤地怒目而視。

哇哦!

幾個行人停下腳步,側頭望來。

“啊?!”

豐濱和花當場僵住,隻覺渾身血液沸騰,從頭頂衝出一片問號。

一隻手從後麵伸出,扒住豐濱和花的肩膀,將她往旁邊挪了一下,櫻島麻衣神色自若地站出來:“孩子是我的,我是你的,孩子不也是你的?”

哇哦哦!

這片熱鬨的瓜田裡,即將生產出美味的瓜!

更多行人停住腳步,反應慢的還隻是張望傾聽,反應快的已經摸出手機。

“既然是我的孩子,那我有資格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白影被這玩笑般的辯解激怒,漲紅臉地厲聲質問。

“是我。”

幾個圍觀人士左右一看,稍稍讓開些許道路,隻見一個年輕人邁步走了過來。

他長得像白影,穿得像白影,聲音像白影……

“兒子,我對不起你。”

這瓜居然是內嵌另一瓜的?!

行人隱隱騷動。

疑似白影的人表情愧疚,他一步步朝著對方走去,語氣沉痛地念誦道,“一切都是我的過失,我將她的孤獨誤認成詩,擅自在她心中空白處填詞,等我回神之時,譜寫出事故的故事。”

他宛如戲曲唱詞般懺悔,已然靠近白影身前,如同在互相照鏡子,分不出誰是倒影。

行人是懵逼的,這瓜吃著吃著,怎麼開始串味兒了?

“?”

豐濱和花目瞪口呆,是白英花吧?!

“白英花?”

櫻島麻衣皺眉嘀咕,黑粉君是故意想把白英花引出來嗎?

莫非就是那種熱血漫常常出現的劇情?

猩紅劇團的精神……男女,不會拒絕演出的邀戰?

“休想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爸,媽已經都告訴我了!”

白影忽然上前兩步,抬手揪住對方的衣領,表情宛如人們下意識印象裡的憤怒一般,清晰明了又極具魄力地控訴:“是你假意將她欺騙,騙一個女人付出愛戀,魔爪牽住的婚姻,是囚禁她的鎖鏈!無法生育的你,折辱她的一廂情願,我不是你的孩子,是粉底塗抹在你臉上的顏麵!”

一轉攻勢!

呃……這瓜的味道越來越不對勁了啊。

看戲的行人們,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在看戲?

“我的孩子!時光是最深厚的血緣,共鳴是最真摯的牽絆!”白影反過來抓住對方的手臂,腳下挪步牽絆,熱烈地高聲道,“誰的行為找不到理由開脫?誰不會正直地扭曲罪惡?誰沒有用過錯掩蓋過錯?衣衫襤褸的人啊,總要將彆人剝個精光,便好似自己優雅整潔,高高在上。”

“我的爸爸!你又何嘗不是口中他人的模樣?盤算得失對錯,將她貶入塵埃,托起自己的榮光!你的愛情,何時成了蠅營狗苟的模樣?她是你的敵人,還是你深愛的人?”

白影在挪步。

白影在輾轉。

兩個相似的聲音一唱一和,好似在辯駁,又像在如詩般爭論,一個冷冽漠然,夾雜著陰鬱的憤懣,一個熱烈激昂,縈繞著真摯的質問。

轉悠幾圈下來,忽然間好似誰是誰都分不清楚。

“為何最親近的你,偏要背離我的心?”

“你背對鏡子,鏡中是背對你的自己——你何時正麵看著我,看著你自己?”

交錯的兩人不知何時背對瞬間,伴隨吟詩般的念誦,兩隻白影同時轉身,麵朝彼此。

“婚姻是愛情的孩子,從喜悅歡欣,到衝突爭議,請轉過身去,想起往日真誠熱烈的自己,抬手輕輕擦去不和諧的音律……”

一隻白影倒退著,似勸誡又像歌劇般唱著,倒退出一段距離後,蹦蹦跳跳地遠去,眨眼間隱沒於行人之中。

另一隻白影站在原地,臉上的思索、苦惱和恍然,如同走馬燈般掠過,他端正神情,正經地走向櫻島麻衣,像是故事裡的主角間相互表達愛意般熱烈:“我的苦惱,我的彷徨,我的詰問……致以我深愛的人,這是獻給你的情詩。”

櫻島麻衣臉神情微妙,控製住入戲的情緒,如閃電般思索著用什麼台詞回應。

這充滿意識流的表演……

一個男人因為發現自己對妻子的感情變化,心中不斷懷疑和惡意揣測,於是年長的他和年少時的他進行對話,喚醒了曾經那份真摯的感情?

什麼鬼?大型家庭倫理劇,一轉愛情狗糧派發中心?

“我”

剛剛冒出一個音節,旁邊的豐濱和花古怪道:“喂……你是白影還是白英花?”

櫻島麻衣愣住,眯眼看著白影。

白影眨眨眼:“你猜?”

櫻島麻衣果斷一腳踩上去,豐濱和花一腳踹向另一邊。

白影動作敏銳地向後一退,他掃了一眼兩人的表情,於是笑眯眯地倒退幾步,轉身如風般跑遠,眨眼間消失在看熱鬨的人群之中。

熱鬨沒了,稍微凝滯的行人們,繼續各自走著各自的路。

“還真是……白英花?”

櫻島麻衣抬手揉揉眉心:“和花是怎麼認出來的?”

“我也沒認出來啊,他們轉來轉去的時候,我都分不清誰是最開始那個,誰是後來的那個。”

豐濱和花撇嘴道:“反正肯定是想整人,一腳踹上去準沒錯!”

“萬一踹錯了呢?”

豐濱和花理直氣壯:“就當是混蛋還債了!”

“這倒是個新奇的辦法。”

櫻島麻衣笑著搖搖頭:“走吧,去雪之下家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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