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單獨麵對白君的時候,自己敢表達想法,麵對其他人的時候,稍微咬咬牙,也能表達想法……但這絕不包括白君混在其他人裡麵的時候!
西瓜很好吃,果醬也不錯,但把果醬塗在西瓜上就會很奇怪。
“你不是說領了個編劇工作,準備掙點房租嗎?”
雪之下雪乃微咳一聲,神態鎮定冷淡地問道。
“沒辦法,這就是宿命——隻要有問號和感歎號的地方,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以最快速度來觸發任務。”
白影邁步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往椅子上一坐。
比企穀八幡吐槽道:“今天是遊戲世界玩家的設定嗎?”
“非常好,你這句話很有打破第四麵牆的藝術感,但我們討論的不是這個。”白影看向三浦優美子,友好詢問,“你的任務背景和介紹我不小心跳過了,現在告訴我要去砍誰,砍多少隻?”
“砍你,十八塊!”
三浦優美子的態度不是很友善。
“我們正在討論……”雪之下雪乃稍作沉吟,微笑著說道,“關於三浦優美子把我認定為情敵,試圖以模仿並贏過我的方式吸引葉山隼人注意,從而得到對方喜歡的愚蠢行為這檔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白影摸著下巴,好奇道:“就像你和你姐?”
雪之下雪乃的表情微微一沉,嘴角卻抿出一抹笑容,斜看過來的眼神宛如冰刀般又冷又利。
“我才沒有!”三浦優美子拍著桌子,大聲爭辯起來,“誰會學你這個死人臉啊!”
“真的沒有?我不信。”白影抬手虛握,仿佛拿著話筒,將拳頭湊到比企穀八幡麵前,“你如何評價?”
比企穀八幡:“……部長,雪之下還在看你喲?”
白影轉過頭去,對上雪之下雪乃幽冷的目光,他麵不改色地轉回來:“看見了,所以你如何評價?”
“三浦大概是誤解了吧。”比企穀八幡勉強打起點精神來,“我不覺得葉山對雪之下有你想的那種想法……”
三浦優美子震聲道:“我都說了不是……”
“好的,讓我們來采訪下一位選手。”白影將空氣話筒遞向由比濱結衣。
由比濱結衣微妙道:“那個、小白,這是我們侍奉部的委托哦?”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白影傷心道,“難道在你心中,我們的友誼還比不過區區門戶之見嗎?”
“呃……”
由比濱結衣尷尬地撓撓頭,勉強說道:“優美子……小雪沒你想的那種想法,不是嗎?”
三浦優美子抿抿嘴,想起剛才雪之下雪乃平靜自若的回答,自己的煩心倒顯得莫名其妙……可惡,怎麼感覺更不爽了?
“那麼……”
白影看向雪之下雪乃。
“總之事情已經說開了,我對葉山同學,沒有你以為的那種意思。”
雪之下雪乃沒看他,直接望著三浦優美子,沉聲道,“我和葉山隼人算是發小,因為從小認識的緣故,關係確實很好,他從前對我抱著什麼樣的感情,我並不了解,但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更彆說期間經曆了一些矛盾,我出國留學三年,還有之前的一些私事。”
“你的腦子莫非是照相機?從陳年往事裡扒拉出一張照片,便一頭熱地覺得那能代表現在?”
三浦優美子眉頭直跳:“你才腦子是照相機——”
“當然,你會這麼理解很正常。你好歹也是個女生,大概能從葉山隼人平時的言行裡,感覺到他的‘偏心’和‘維護’?”雪之下雪乃吐詞如刀劍,利索似殺雞,“他大概是出於愧疚和彌補,卻被你誤以為是某種特殊的意思……嗯?莫非這就是你看不慣我的原因?還真是蠢得簡單明了。”
“你才蠢——”
三浦優美子火冒三丈。
“哈?那麼請告訴我——和我競爭、吵架,打敗了我就能證明你更適合葉山隼人?效仿我和模仿我的行為,就算能吸引葉山隼人?你不覺得自己的邏輯很荒謬?”
雪之下雪乃微微揚起嘴角,毒舌連擊呲呲呲:“照你這種邏輯,你應該先去模仿葉山隼人的母親,再打敗葉山隼人的母親,畢竟葉山隼人肯定會在意他的母親,不是嗎?”
三浦優美子漲紅了臉:“你——”
“你有什麼疑問嗎?”雪之下雪乃淡淡道,“喜歡的人在意誰,就去模仿誰的行為,不問緣由先樹敵,取得自以為的勝利,這樣就能得到對方的在意……這不就是你的喜歡嗎?”
三浦優美子僵住,試圖燒起來的怒氣也燒不起來,反倒是有些茫然抓狂地反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說起來你真的弄懂自己的心思了嗎?”雪之下雪乃冷淡地說道,“以前你努力成為一個其他人眼中和葉山隼人很配的角色,現在你又因為誤解,想要模仿葉山隼人曾經在意過的角色——如果說你認為自己的想法沒有問題,再正常不過,我無話可說,因為我確實不理解你們這些社交達人的想法,但請彆往我身上牽強附會。”
三浦優美子,凋零。
啪啪啪……
白影不禁鼓
了鼓掌,驚歎道:“何等強而有力的誅心爆殺,功力簡直不在我之下。”
“總之,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你的誤解我也說清了。”雪之下雪乃繼續說道,“那麼你是否還要準備文化祭競選執行委員長?”
“哈?”三浦優美子勉強提起戰意,“你覺得自己穩操勝券……”
“既然接受了幫你的委托,我自己當然不會自己參與。”雪之下雪乃強調道,“侍奉部的委托是幫你競選執行委員長,並協助你執行委員長的工作——現在的問題是,你還想不想那麼做?”
三浦優美子不禁猶豫起來,抬眼看向由比濱結衣,由比濱結衣一愣,轉頭看向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雪乃隻是簡單分析了一下:“如果你不想做,那麼就繼續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回到往常那種大家嘻嘻哈哈,什麼事情都不會說,表麵和氣得像死水的環境,如果你打算做,那就認真行動起來……”
“到時候以執行委員長的權力,拿捏葉山隼人豈不是輕輕鬆鬆?”白影握拳道,“換一種新的身份相處,想必就會有新的認識和回憶吧?”
“……我回去想想,下周再說。”
三浦優美子猶豫了一下,滿腦子蝴蝶結地離開了。
活動教室安靜下來。
雪之下雪乃表情冷漠地低頭翻詩歌集,由比濱結衣悄悄咽了口唾沫,朝著比企穀八幡使眼色,比企穀八幡表情淡定地起身,提起書包棒讀道:“小町應該在家裡做好晚飯了,今天看上去也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白影點頭道:“了了了了了了……”
“我也想走了!今天還要和媽媽學做烤小蛋糕!”
由比濱結衣連忙提起書包,跟著比企穀八幡離開活動教室,順便貼心地將活動教室門拉上。
活動教室裡安靜下來。
“生氣了?”
白影將臉頰貼在桌麵上,試圖對目光施加一個力,讓目光一個拐彎落在低頭的雪之下雪乃臉上。
“……”雪之下雪乃沉默了一下,合上手中的書,明亮的眼眸抬起,語氣虛無平淡,言辭卻格外銳利,“是的,我很驚訝自己居然會對你這麼生氣……白君很得意嗎?不少人都喜歡你,你也知道這一點,把這些東西作為籌碼推上賭桌,你居高臨下地捧著獎杯,等著誰先爬到你麵前——你屝享受這種感覺嗎?你對此感到得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