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還沒到你接筆的時候!”
上杉太郎氣勢凜凜地走出房間,背後房門砰一聲關上,他眼中仿佛有一隻老獅子在噴吐火焰,正好看見三川木和櫻島麻衣。
走廊裡安靜了幾秒。
上杉太郎沉聲道:“三川導演,我會竭儘所能,提交劇本!”
三川木愣了幾秒,欲言又止道:“呃……加油,但你出來乾什麼?”
上杉太郎眉頭一皺,陡然轉身殺了回去。
“這是我的房間!”
白影氣勢洶洶地走出房間,背後房門砰一聲關上。
“導演!我爭取在下周一之前將劇本交給你——這裡有空的房間嗎?我已經迫不及待準備創作了!”
三川木:“空房間已經沒……”
“我旁邊的房間還空著。”櫻島麻衣笑道,“我帶你過去?”
“走著!”
白影提著包,跟上櫻島麻衣的腳步。
三川木站在原地,不禁陷入沉思,表情逐漸明朗起來。
兩個編劇若是一見如故,引為知己,那自己這個導演就會無足輕重,成為被架空的漢獻帝。
兩個編劇若是互相挑剔,指指點點,那自己這個導演就變得舉足輕重,變得更有話語忥權。
一個編劇會卡文,兩個編劇會競爭……妙啊,這就是權力的製衡之道嗎?
……
……
白影將包放在桌上,拿出筆記本電腦,然後開始坐禪。
“黑粉君,你難道不該說點什麼嗎?”
櫻島麻衣翻了一下冰箱,翻找出一瓶黑咖啡遞過來。
“說點什麼?”白影接過可樂,略做沉思,“說你把我邀請進自己住的雙房屋?”
櫻島麻衣左腿壓在右腿上,腳尖將拖鞋掛著,有一下沒一下地甩來甩去:“你是不是該臉紅一下?”
“我不僅臉紅心跳,還渾身燥熱,獸血沸騰,距離將勇者plus按在沙發上的倒計時都在敲響,再過五秒鐘……”白影隨口說著,忽然看向陽台,思索起來,“如果從刺激程度上來說,陽台應該大於沙發?”
櫻島麻衣皮笑肉不笑地踩住白影腳尖:“黑粉君,你繼續成天琢磨自己的輕小說思路,當心變成寫什麼都帶著味道的奇怪作家哦。”
“這倒也是,總感覺思考色色的輕小說,就像凝視著深淵,不知不覺深淵就住進了腦子裡,實在是可怕。”
白影唏噓感慨一聲:“勇者plus,能把你色色的腳挪開嗎?”
“咳……”
櫻島麻衣微咳一聲,提前收回腳,免得這家夥嘴皮子裡蹦出點讓自己繃不住的內容。
她身體微微前傾,抬手撐著下巴,深邃的眸子裡盛著笑意:“黑粉君看起來還是沒什麼思路?要不我把手借你一下?”
“今天是女演員櫻島麻衣失蹤十周年紀念日,很多粉絲來到千葉紀念她……”白影忽然換上一個沉重的聲線,“十年前,著名女演員櫻島麻衣於片場神秘失蹤,警方經過重重調查,始終未能找到櫻島麻衣和任何線索,這便是著名的懸案——櫻島麻衣失蹤案。櫻島麻衣究竟為何失蹤?是為了逃離演藝圈?還是有他人插手?眾多假說之中,什麼才是真相?”
櫻島麻衣輕柔地歎了口氣,翻著白眼道:“黑粉君還真是會煞風景……”
“黑粉君還真是會煞風景……”
語氣到聲音都完美複刻的話語後。
“我看著屏幕上的新聞,不禁想起往事,於是從冰箱裡拿出一個大冰塊,冰塊封著一雙熟悉的纖纖細手,耳邊依稀回響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白影滄桑地歎息一聲。
櫻島麻衣把腳踩了回去。
白影:“以普遍理性而言,你應該禮貌性地慫一下。”
“黑粉君演得非常像,也有那種可能,但我害怕不起來又有什麼辦法呢?”櫻島麻衣嘴上這麼說,倒是把雙手揣起來,放在大腿上,“既然黑粉君不喜歡這種靈感來源,那不用也行。”
威懾了一下櫻島麻衣,白影繼續對著屏幕沉思。
“說起來總武高要辦文化祭了吧?我們一起表演個節目怎麼樣?”
櫻島麻衣隨口提起。
“嗯?不如表演個粉絲單推明星,對明星的一舉一動胡亂揣摩,最後散儘家財,倒在冬天的一場雪裡……你當粉絲,我當明星!”
白影毫不掩飾用心險惡,桀桀一笑。
砰。
“你又想來一次網上論鍵?還是生怕我不被炎上?果真黑粉,否了。”
“哎呀,演藝圈亂象的故事,也是演藝圈的一部分。”
……
……
因為要在劇組寫劇本,所以請假了?
雪之下雪乃神情平淡,櫻島麻衣想的原來是這種事情嗎?確實以白君的興趣、喜好和水平,確實能在演藝圈裡發光抽風……
自己有點不開心,但也不禁冒出另一個念頭。
白君的想法呢?他可不是會被彆人牽著鼻子走的類型,反倒是會汪汪叫喚追著彆人跑。
雪之下雪乃略微沉吟,或許文化祭的節目是個機會?
“真是,你們也太多事了吧……”
“哎呀!優美子,彆害羞啦!來來來!”
由比濱結衣難得非常強氣,將滿臉煩躁的三浦優美子拉進活動教室。
三浦優美子下意識看了眼裡麵的人,神色稍緩:“嗯?那個混賬家夥不在?”
“你就這麼怕白君?”雪之下雪乃略微冷淡地開口。
三浦優美子聽出話裡的刺來,當即反懟回去:“這麼不喜歡彆人說他,你喜歡他啊?”
空氣寂靜了一下。
由比濱結衣宛如脫水的魚一樣張張嘴,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比企穀八幡。
比企穀八幡低頭以閱讀理解般的姿態,看著手頭的輕小說。
“這話不應該問你自己嗎?”雪之下雪乃冷笑一聲,“想通過模仿和戰勝我的方式,去討葉山同學的注意和喜歡,簡直是不知所謂。”
三浦優美子當場手足無措,臉色爆紅,險些轉身逃走——但她撐住了,甚至發出超常的反擊!
“隼人總比那個成天抽風,更加不知所謂的家夥好!”
“哦?首先比較就是一種愚蠢的邏輯,其次你喜歡什麼東西和你是什麼東西
有必然關係嗎?”
至今為止,三浦優美子尚未獲得過對線對過雪之下雪乃的成就,大抵是習慣了吧,她火冒三丈間居然冷靜地靈機一動:“你還沒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奇怪的家夥吧?”
“……”
雪之下雪乃微微僵住,迅速思索起如何回懟。
由比濱結衣悄咪咪地看著,比企穀八幡都投來八卦的目光。
“是的,我喜歡他。”
雪之下雪乃稍作沉默,平靜地應答,她語氣鎮定,目光筆直地看向三浦優美子,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不過的事情:“你有什麼疑問嗎?或者因為你的猜測,懷疑我的說辭?”
“……”
三浦優美子臉頰微抽,心頭隱隱鬆了口氣,又感覺對方的目光宛如巨人投下的俯視。
“有人在說我的事?”
白影從門外探頭看進來。
雪之下雪乃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有種自己要在周遭目光下融化的錯覺。
你不是正在劇組裡和另一個編劇對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