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一閃而逝,豐濱和花繼續說道:“那你媽有經常對你不滿意,認為你做得不夠好,你會不會生氣?”
雪之下雪乃繼續想了想:“我一般能完成母親的要求,那些要求很多時候隻是母親提出的基礎,哪怕完成了那些事情,母親也不會誇獎,至於沒能完成的目標,母親也隻會寄托在姐姐身上……生氣說不上,更多的是抗拒和無力感吧。”
“這你都不生氣?”
豐濱和花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是不是有那啥啥病?”
“我認為用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來形容,未免有些過度。”雪之下雪乃皺眉道,“你的母親還是關心你,與其在這裡揣測,不如麵對麵談一談?她現在肯定擔心你的傷勢,沒那麼容易生氣,正是個能冷靜交流的機會。”
“多管閒事乾什麼?煩死了。”
豐濱和花咕噥著回懟。
雪之下雪乃問道:“所以呢?你要不要打電話?今天我剛好能幫幫你。”
“要你幫啊。”豐濱和花嘴上說著,還是拿出手機,五官不自覺皺起來,“總感覺又要和她吵架……”
唉……理解一個人真是複雜,明明說得很清楚,豐濱還是行動不起來的樣子——大抵就像白君所說的那樣,聲音已經被情感所馴化,常年累月的矛盾和不滿,已經讓豐濱提到母親就下意識想要反對。
正如以前的自己,提到母親就下意識膽怯。
數學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人心不對不錯,都對都錯。
如果解不開這個結的話,無論什麼事情,是對是錯,都會被這個結完全捆住。
雪之下雪乃心中歎了口氣,伸出手來。
“我來幫你打個電話吧。”
不能讓豐濱和花寄宿在白君家裡——太像了,簡直和自己太像了,無論是家庭狀況,還是白君這個因素,混雜在一起宛如自己劇本的另一種寫法。
但解決問題的話……這方麵自己並不拿手,也說不準找沒找到症結,萬一把問題弄爆炸了可不行。
【雪之下:白君,你在哪兒?】
【白良白影:我在去千葉的電車上,準備和9528逛街。】
【雪之下:你是說安心院?】
【白良白影:我是說你姐。】
【雪之下:?】
【白良白影:我們準備逛一會兒就去參觀一下你家公司,順便吃個公司食堂。】
【雪之下:你們約好了有什麼事?】
【白良白影:她想挖你牆角!勇者,這能忍?快點來給她一個大逼鬥!】
【雪之下:刀.jpg!】
【雪之下:給我正經說話!】
【白良白影:對哦,我又不是你牆角~】
【雪之下:白菌如果是牆角的話,一定是陰暗狹窄適合你滋生的環境吧。】
【白良白影:嚴格來說逛街的人還有一個,你猜猜是誰?】
白君和姐姐……對了,昨天電影裡的那一首片尾曲,好像就是姐姐作曲,白君作詞?真是熬夜誤事,腦子裡各種不清晰。
雪之下雪乃琢磨起來,一起逛街——對了,那天白君和父親的那一通電話……
【雪之下:父親?白君,你和父親說過什麼?】
【白良白影:睡了一覺,勇者的智商回來了?簡而言之就是我讓你爸幫個忙,我再給你爸幫個忙,做個友好和諧的交易。】
父親的苦惱,就是和姐姐的問題吧……
【雪之下:你有什麼困難要父親幫忙的?白君還真是不願意欠人情呢。】
【白良白影:是的,為了感謝大叔的幫助,我幫他找了個膚白貌美的女秘書。】
【雪之下:?】
姐姐想乾什麼?同父親和好?
白君想乾什麼?讓父親去世?
父親想乾什麼?哦,大概是和姐姐處好關係吧……
雪之下雪乃各種意義上都坐不住,嘗試聯絡了一下豐濱和花的母親,約定中午在千葉縣自家公司碰頭,旋即果斷拉著扭扭捏捏,臉上很煩很嫌棄,身體姑且老實的豐濱和花出發。
“我腳受傷了啊,我腳痛,還是等等……”
“我可以背你。”
“也不是不能走。”
關門聲再度響起,屋子裡便冷清下來。
和花不想當偶像了嗎?為何會冒出這種念頭來……
櫻島麻衣沉思著,隱隱有些猜測,她來到廚房裡,翻找了一下壁櫥,從中拿出一個關得嚴嚴實實的紙箱子。
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能否讓和花想起自己,但是放棄自己熱愛的事物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痛苦的並非放棄,而是選擇放棄前逐漸冷卻的過程。
……
……
今天請假!
沒有為什麼!
從意義上來說,要中斷一件重要的事情,才需要為什麼!
區區工作比得上陪伴家人嗎?放棄陪伴家人去工作,才需要問為什麼!
好!
T恤,休閒褲,穿得年輕一點!
洗頭擠了三次洗發露,洗澡更是洗了兩次!
總之就是全副武裝!
倒也多虧奸賊牽線……
當然,心腹大患plus是一定要剿滅的,狠狠剿滅!
等吃乾抹淨剩餘價值,就該把他塞進炮膛裡轟出去呀!
雪之下父親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頭發和表情。
“你這是要做什麼?”
雪之下母親吃著早餐,頗為奇怪地看著丈夫。
“我今天有點重要的事情……”
“嗯?”
“咳咳,我要和陽乃去逛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