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丈夫大庭廣眾之下有失儀態,敗壞門風,雪之下母親直接將雪之下父親給牽走了。
“原來父親是那種……沒皮沒臉的人?”
雪之下雪乃保守地評價道。
“畢竟年輕時候是實打實的不良少年,估計隻是在母親的威壓下端著假架子。”雪之下陽乃笑嗬嗬地調侃道,“父親是很擔心雪乃醬的人際交往,鉚足了勁想要給你把把關的一片好心哦。”
“那是把關的意思嗎?完全是隨機性攻擊。”
雪之下雪乃嘀咕一聲,腦子裡不由琢磨著那出戲劇,如果是還沒和母親攤牌的自己,看到這出戲劇是什麼樣?會被嚇到然後和母親對話?會理解到除了自己行動之外,沒有其他法子?
想不出來會是什麼情況。
非要說的話,就是簡單看了一場表演,淺嘗輒止地聯想到一些東西,僅此而已。
雪之下陽乃忽然說道:“雪乃醬如果是人偶小姐的話,稻草人先生又是誰呢?”
“還能有誰?”雪之下雪乃歎了口氣,“那種看著胡言亂語,嘻嘻哈哈,瘋瘋癲癲,還很碎嘴的家夥……”
已經完全可以和某人畫等號了。
雪之下陽乃委屈道:“雪乃醬已經不親近姐姐了,不關心姐姐了,哭哭。”
“……”
仔細想想,稻草人先生確實映照了一些姐姐的經曆和心情吧——象征自身存在意義的寶石眼睛被取走,無論他說什麼話,對老人而言都是聽不見的,還有那思考自身存在究竟依托於何物的瘋癲話語。
各種地方都和姐姐的經曆有微妙映照,但人隻要過度理解和聯想,咀嚼米粒都能和宇宙大爆炸聯係起來。
如果是白君的話,乾出將姐姐的部分心情和經曆,摻入稻草人先生的形象裡,似乎並不奇怪。
雪之下雪乃微微一怔:“姐姐還沒找到自己的眼睛嗎?”
“嘛,誰知道呢?”
雪之下陽乃聳聳肩微笑,說道:“到了到了——雪乃醬,您先請。”
雪之下陽乃讓開位置,伸手示意後台的簾幕,宛如迎接貴客的服務員。
說話說半截的謎語人姐姐。
雪之下雪乃正準備伸手掀開簾幕進後台,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鬨聲迫近,下意識側身讓開。
一坨相互糾纏的東西撞開簾幕從後台滾出來。
“是我!沒有我的人偶和手藝,你這破劇本能得到升華?有人能演出來?!”
“是我!沒有歌聲配合,觀眾怎麼沉得下心看完無聊的鋪墊劇情!”
“是我!劇本我寫的!角色我演的!聲音我配的!”
“所謂畫龍點睛!重要的不是龍,是神來一筆!你做了一萬件事也不如我一件!”
“你吃了那麼多米就為放個屁?”
“你才放屁!”
“少逼逼!乖乖給我認輸!”
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一坨,而是相互扭打起來的三條人——白影努力鎖住喉舌,試圖以手指給對方做個鼻孔擴張,傀影被喉舌雙腿絞住脖子,一隻腳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擠著白影側臉,喉舌憑借著身體更長的優勢同時發起攻擊,也因此在被同時攻擊……
雪之下雪乃默默抱手,瞥了眼從後台探頭出來的安潔莉娜,兩人微妙地陷入沉默。
這真是剛才在台上表演的人?那個一人分飾多角的?那個心靈手巧操弄人偶的?那個餘音繞梁唱歌的?
雪之下陽乃說道:“混球雖然是個混球,但劇本某些情節確實深入,我認為當屬第一功。”
“聽到沒有!來自觀眾的讚同!”白影奮力掙紮。
喉舌:“尋求一個瞎子的讚同,虛白你真是可悲啊!”
傀影:“我能理解聾子聽不到歌聲,以及虛白渴望被認可的悲哀心理。”
三人扭來扭去地翻麵。
雪之下陽乃繼續拱火:“喉舌先生的人偶技藝、舞台水準和操控人偶的技術,確實神乎其神,無人能比。”
“聽到沒有!這是觀眾的認可!”喉舌一邊用腿給傀影鎖喉,一邊試圖反過來壓製白影,“你們兩個還差得遠呢!”
“勇者她姐已經審美癌晚期了,確實應該順從她,喉舌你怎麼騙了自己還來騙同伴呢?”
“聾子。”
雪之下陽乃隱約覺得哪兒不對勁:“傀影先生的歌聲想來確實更棒……”
“聽到沒有?觀眾的品味比你們高尚,我的歌聲才是力壓全場的演繹。”
“音癡唱歌給聾子聽,互以為妙絕!”
“你這個庸俗的四流觀眾發表什麼三流評價!”
自己這是拱火一句直接被懟兩句?那未免也太虧了!
雪之下陽乃改變思路:“三位的表演都很精彩。”
“要你擱這廢話!”×3!
“三位的表演都是一塌糊塗的爛!”
“那還不給我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