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是心血來潮——我是不是太衝動了……
走向教學樓門口,雪之下雪乃感覺自己像走在雜草叢生的野外,每一步都帶起草葉藤蔓,糾纏不休,層層疊疊堆積之下,讓腳步越發遲緩。
“唉唉——把那惡魔塞包裡,給它稍微留點露頭的空隙,縱然事出有因,你也不必在學校裡光明正大抱著貓走。”
白影提醒一聲:“課堂走神,也得偽裝一下模樣,讓老師覺得有自己可以被糊弄過去的基礎。”
“白菌的課堂走神經驗,看來還真是充足。”
雪之下雪乃反應過來,揉揉懷裡的小貓,打開挎包將它放進去,沒有扣緊挎包,於是小貓在包裡滾了滾,半個小腦袋從書包邊緣的縫隙冒出來,好奇地左顧右盼。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和承諾,那就先這麼辦吧。
之後……半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嗯,母親也不一定會知道。
雪之下雪乃輕輕吸了口氣。
“走吧。”
白影哼著奇奇怪怪的調子,慢悠悠跟在雪之下雪乃後麵,時不時朝書包縫隙裡露出來的小貓呲牙。
來到公寓,刷卡開門,登上電梯。
雪之下雪乃心亂如麻,還帶點慌,不自覺和白影站在電梯對角線上,滿腦子都在思考問題。
白影調整著精神麵貌,問道:“勇者喲,你家裡這時候一般誰在?老爹?老媽?還是你那老姐?”
“我是獨居……”雪之下雪乃後知後覺,“我沒說過?”
白影驚了:“你什麼時候說過?!”
電梯裡,兩人大眼瞪小眼,宛如兩隻對視的美杜莎一起石化,隻有樓層數字在不斷跳動。
“勇者已經有獨自生活的能力,還如此信任我這個魔王,實在是萬萬沒想到……”
白影很感動,十分假惺惺地擦眼淚。
“嗬嗬……”
雪之下雪乃發現自己的表達能力竟然如此貧弱。
果然真正厲害的創作者,還得是生活。
陰謀破滅,詭計碎裂,哪有什麼步步為營的勾心鬥角,籌謀妙算,私欲橫流,隻有兩個跨頻聊天的憨包罷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開學時的車禍,於是自己得到搬出家裡的機會,獨自居住在可以步行上學的這裡。
希望不會被母親發現吧……
否則這虛無縹緲的自由,或許都維持不住。
半個月而已,一定不會被發現。
……
……
千葉監護人協會。
監護人協會,複雜點說,就是某片地區內學生家長聯合起來的組織,統籌家長們的訴求和意見,配合學校對這些意見和訴求進行處理,立誌於保護未成年的身心健康,學習成績,行為規範,給學生家長們一個歸屬地,方便將力量集中起來,形成足夠的影響力。
同時作為一個組織的成員,不少學生家長之間,彼此也會相互認識,在社會其他地方產生一定合作基礎,亦或者交流一下哪家的補習班可以更加讓孩子痛不欲生,也是家長們擴充社交圈的一個平台。
簡單來說,就是偶爾和學校對著乾,偶爾和學生對著乾的家長團夥。
作為監護人協會的代表,雪之下母親很有工作經驗——畢竟,要心平氣和地應對某些家長提出來的離譜訴求和意見,也得心平氣和地同一些離譜學校的操作交涉,同人打交道,沒有耐心和平靜心,那交涉大多時候都進行不下去。
神態氣質等外表帶來的第一印象,要給人肅然的壓迫感,方便獲得交涉的主動權。
對話談吐等交流的地方,要牢牢定住自己的要求,其餘地方仍由對方發揮,剛中帶柔。
嘟嘟——
私人手機的電話?
雪之下母親拿起手機,瞥了眼上麵陌生的來電號碼。
“你好,這裡是雪之下。”
“你、你好……請問是雪乃、雪之下的媽媽嗎?”一個有些畏縮和焦急的少年聲音冒出,“那、那個、我我我……”
“冷靜,慢慢說。”難道是雪乃出了什麼事?
“我、我看到雪乃帶一個男同學回家!”
少年的聲音很痛苦,他哽咽著,嘔出的每個字都夾雜著破
碎的戀心:“都兩個小時了!那個人還沒下來!”
雪之下母親皺眉:“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私人號碼的?”
“我、那個……我是不小心從雪乃手機上看到的!總之——!”
少年自暴自棄地喊道:“阿姨!你快點來吧!快阻止雪乃!雪乃要不乾淨了!嗚嗚嗚嗚——!”
迷戀雪乃的同學,跟蹤狂?在對話裡竟直稱雪乃,甚至在自己這個雪乃母親麵前毫無掩飾,暴露出令人眉頭直皺的惡心一麵。
換言之這個報信人確實遭到巨大打擊,那淩亂破碎的話語,沉重喘息,嚎啕大哭和歇斯底裡的情緒上,側麵證實消息的真實性。
雪乃帶男生回家,男生似乎並非單純做客……
學校裡的迷戀癡漢,可能還偷窺了雪乃的手機……
單戀破碎,情緒不穩的跟蹤狂,正在雪乃樓下……
嘶——!
雪之下母親堅強地沒有暈倒,她立刻呼叫司機,如閃電般趕往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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