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馬蹄噠噠,車輪粼粼,單匹的高頭大馬拉著小車廂,速度雖然不是特彆快,但坐在前室駕駛位上的秦琅卻能感受到彆有一番悠閒。
雙腿一盤,一手握韁,另一手搖著鞭子,依稀間有點兒那種仙山裡放牛郎的愜意。
不過,秦琅望著手裡的軟鞭,也想起了自己在對峙蔡元峰的時候,被震裂的那根鋼鞭。
嗯…
話說這鞭沒了,到了京城…不,等不到京城,也等不到揚州,到了下一個有鐵匠鋪的縣城,就得趕緊重新置辦把兵器最好。
……
在凝香館安逸了許久日子,秦琅都忘了這次上路之前先帶上一把趁手的兵刃。
其實如果要精挑細選的話,最好是在揚州府置辦兵器。
作為螭江南岸的富饒地域,揚州也是交通要地,不管是西北還是西南方向,想要去京城,都要必經揚州,這種地方人流量大,自然也看重安全,防身的兵器多半都要精良許多。
隻是秦琅眼下沒法挑,本身已經踏上了赴京的路,顧不得精良什麼的,早點兒弄把武器安心就行。
……
哢噠。
走著走著,馬車顛簸了一下,馬車內的一個小女孩兒緩緩睜開了睡眼。
“唔…”
依稀瞧見眼中的風景在後退,卓北北小手扒著車窗,探出一張迷迷糊糊的可愛小臉蛋兒:
“我們在哪啊秦琅…”
“在路上,去京城了。”
“哦…”
宗主大人十有八九並不知道秦琅在說什麼,隻是下意識地哼哼了兩聲。
自從昨晚得知今天就要出發,她就心神不寧地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直到今天早晨才真正地合眼,這會兒醒來依舊是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剛才好吵…怎麼回事兒…”
還在剛才呢,都走了多久了,秦琅打了個哈欠,隨口道:
“沒事兒,剛才我跟你徒弟親嘴呢。”
“哦…”
卓北北繼續哼哼,然後砸巴著唇兒,在車廂裡一倒,繼續睡了起來。
……
等到大概中午時分,秦琅停下來補充吃食和飲水,車廂裡的卓北北才聞著烤饃的味道,徹底地醒了過來。
“小子。”
捧著比自己臉大的饃饃,卓北北一邊小口啃著,一邊無喜無悲地直勾勾盯著秦琅:
“今天早上本座睡覺的時候,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徒兒的事情。”
“對不起?”
秦琅白了她一眼:
“你情我願,沒有對不起。”
“伱果然做了!”
“做什麼了?”
“你早上跟我徒弟親嘴了!”
卓北北粉腮鼓鼓,然後想了想,又補充道:
“還是你自己告訴本座噠!”
“……”
秦琅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從卓北北手裡撕過半打烤饃,然後認真地看著她: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都是你做的夢裡的事情。”
“?”
卓北北一怔,夢…
咦?好像…
好像是哦…
她畢竟睡了整整一上午…
原來如此。
這樣啊。
原來是夢。
卓北北恍然,夢裡的秦琅那麼囂張地宣布和自己的徒弟親嘴嘴,那也就解釋的通了。
何況她這個當師父的都隻是和秦琅互相親過臉,靈越應該不會那麼快吧…
……
不多時,水足飯飽,秦琅繼續趕車上路,可車廂裡的小女孩兒一旦沒有睡意,在路上頓時就無聊起來了。
“秦琅,給本座講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不要這個!”
“…廟裡有個尼姑,香香的,所以大家都叫她香菇…”
“秦琅!”
他居然敷衍宗主大人,卓北北決定之後一個時辰都不要跟秦琅說話了。
秦琅樂得自在,哼了一個小時的卓北北聽不懂的小曲兒,等再次停下來歇息的時候,不肯服軟的宗主大人就站在秦琅麵前,把自己委屈巴巴的樣子使勁兒給他看。
“……”
“……”
秦琅眼皮一耷拉,盯著她的小臉兒無語。
儘管不是很想理會她,想再讓她一個人在車廂裡老實會兒,可是怎麼說呢…
也不知道跟這貨的天生媚體有沒有關係,反正隻有親眼看到她的人才知道,當宗主大人故意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小模樣的時候,究竟會有多麼地惹人憐愛。
可以說簡直就是某種巫術一般,縱然是秦琅,也終究被她水水的大眼睛擊垮,扶額指了指車廂:
“回去坐好,給你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