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噸多的黃金上繳,常威嘴上說著視若糞土,心裡難免肉疼。
大夥都夾著羊頭肉大快朵頤,無人能夠理解他的悲傷。
已經是夜色如深水靜謐的時候,遠處城市裡隻有些許路燈沒有睡意,依然在天明前抗爭著無處不在的黑夜。
常威歎了口氣,輕輕念誦起古詩。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儘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
會須一飲三百杯。
“組長,你想喝酒了?”杜野就坐在常威身邊,聽到常威嘴裡的嘟囔,小聲勸道:“軍營裡好像不能喝酒?”
唉!
常威的重點就不是一飲三百杯,他想說的是千金散儘啊!
“不是軍營今天也不能喝酒。”常威搖了搖頭,指了下後麵的庫房嚴肅道:“今晚都不準睡覺,一直到京城來人把黃金運走才許休息。”
這是在下命令,眾人認真的點頭應下。
兩噸多的黃金,敲成金箔,可以讓劉徹把阿嬌給藏起來。
部隊有一個營的官兵在四周駐防值班,但是最核心的防線上都是龍組自己人在看守。
這一夜,龍組的人就坐在屋外,烤著篝火,裹著軍大衣,始終不敢閉眼。
清晨時分,常威收起小刀和木頭,把幾個刻好的兵人小心翼翼用粗布裹著放入挎包裡,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肢。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咱們來做運動
抖抖手呀抖抖腳呀
勤做深呼吸
學爺爺唱唱跳跳你才不會老
常威哼著奇怪的曲調,拉著龍組的人一起活動提神。
他在前麵帶隊,後麵七個人跟著做。
充滿童趣的歌聲讓大夥覺得挺有意思,也學著他扭腰抖腿。
直到最後一句歌詞唱完......
常威躲過薑紅霞憤怒的王八拳,又在庫房門前空地上打起太極。
範團兒聞著晨間濕潤清新的空氣,聽到軍營外村落傳來的雞鳴狗吠,腳下是沾著露水的碎石和雜草,再看著常威時快時慢的拳法,莫名生出一種鄉間生活的安逸感。
薄霧彌漫,她看不清近處的操場,也看不見遠處的河道。
朦朧之中,隻有常威的衣袖劃破空氣帶起的風聲。
常威把一套拳打完,收斂氣息,靜靜的站了會,聽見粗重的呼吸聲,然後看到一名老者小跑著從不遠處路過,消失在霧氣之中,不久之後再次路過。
那裡是操場的位置,因為黃金的緣故,這裡已經戒嚴,部隊的晨練都轉移到外麵田野上。
老者能在這裡跑步,必然是軍隊裡的高層,常威就站在原地行了會注目禮,直到老者五圈跑完到他麵前停下。
“小鬼。”老者的口音和老王頭極為相似。
常威立正敬禮,“首長好。”
老者慢慢走到近前,雙臂在霧氣中來回擺動著,和藹道:“老班長身體還好吧?”
常威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位老者是真的認識老王頭。
老班長,是走過兩萬五千裡路的戰士們對炊事班班長的尊稱,不管是官是兵,見了老王頭都會親切的喊一聲老班長。
常威的態度愈發恭敬,“王爺爺身體很好,每天能喝二兩酒,現在還管著我們的夥食。”
“好,我們這些人啊,就是不能歇著,歇著就要垮掉。”老者拉著常威在椅子上坐下,慈愛的打量著他,“不錯,沒丟老班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