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加油!”
在禮堂諸多嘈雜聲中,這道聲音顯得異常乍耳。
顧明目光掃過去,微微一怔。
是陳曉玉。
這妮子由於喊加油,被周遭眾人看得臉色羞紅,依舊堅定地站起身朝自己握緊拳頭高高舉起。
莫名的,顧明整個人平靜了下來。
他想起自己前世在南方乾工地時,被工頭指著鼻子大罵,還得陪著笑臉。
想起兒子要上初中,為了進個好點的學校,他麵對妻子的老同學一口一杯白酒。
初中沒上完,兩個人就離了婚,兒子跟著前妻去了海外。
最後他兜兜轉轉還是回了長白山腳下的前營村。
老天爺讓自己回來這麼一次,說不定就是看自己活得太窩囊了。
顧明被這個荒謬的念頭給逗笑,衝著陳曉玉笑了笑,然後深吸一口氣,將陶笛放在嘴邊。
對彆人來說,故鄉意味著過去。
對他而言,他的故鄉就是現在。
笛聲清脆。
在不大的禮堂裡,來回回蕩著。
顧明終於體會到曾經補習班教陶笛的老師所說的那句話,再淺薄的技巧在擁有了情感以後,都足以打動彆人。
這回台下刺撓的人,就不止賈長海一個了。
各個生產隊的大老粗站在下麵,都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該做什麼表情才好。
媽耶,吹個嗩呐,咱能哭,拉個二胡,咱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