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貫耳!
那是四十八尊邪神和密密麻麻,如耄耋老人般的人果在歡呼雀躍。
可這雀躍聲突然一滯。
魔樹的巨大樹乾更是頓住。
它仿佛感應到了什麼。
然後所有的人果便全都低下頭,看向了陳黃皮。
目光中,滿是殺意和恨意!
“遁一神光!”
黃銅油燈大吼一聲,燈身瞬間變得無比璀璨奪目。
一根燃燒著的燈芯瞬間透過燈身,照射著四周的一切。
金色的光輝,就如同太陽一般將一切都照亮。
可下一秒。
嘩啦啦的樹枝抖動聲就響了起來。
一根根蜿蜒扭曲,比參天巨木還要粗的樹枝,瞬間在淨仙觀的上空交錯在一起,樹枝上滿是乾枯的樹皮,那些樹皮像是蛇一般在蠕動,眨眼間就彙聚到一起,形成了一道樹枝拚湊的屏障。
任憑黃銅油燈如何大放光明都沒用。
光照不出去。
遁一神光就隻能原地打轉。
黃銅油燈心中絕望。
這魔樹走了狗屎運,好不容易能逃出舊觀,換做任何一個邪異都會立馬有多遠跑多遠。
可它卻一副不弄死陳黃皮絕對不走的架勢。
究竟什麼仇,什麼怨?
“陳黃皮,你是殺它全家了嗎?它非要弄死你?”
陳黃皮小臉發苦:“我小時候是種過一顆山楂樹,但是還不等結果,就被我澆水澆死了。”
“山楂樹是果樹,魔樹也是果樹,或許它們是親人也說不定。”
“可它是邪異,難道也像我這樣有情有義不成?”
此話一出。
魔樹的氣息頓時變得異常可怖。
哢嚓……
樹枝拚湊出的屏障最中心的位置,一道裂縫忽然冒了出來。
裂縫有近百米長,就像是一隻眼睛般猛地瞪大。
紅月做瞳孔,黑夜做眼眸。
巨大的魔眼盯著陳黃皮,目光中滿是恨意。
它不是第一次死而複生。
可每一次,都不曾忘記陳黃皮的模樣。
因為陳黃皮小時候種死的那顆山楂樹就是它。
可它並非果樹,怎能結出山楂?
越是結不出來山楂。
陳黃皮就澆水澆的越勤快。
它的樹根都被澆爛了。
可它那時已經有了靈性,它想活,它不想死。
白天的時候,它忍受著被樹根被泡爛的痛苦。
晚上的時候,拚了命的生長出新的樹根。
然而,陳黃皮極為固執。
隻認為是水澆的還不夠。
到後來晚上也給它澆水。
它足足抗了幾百年,可還是落得個被水澆死的下場。
死後化作邪異都要找陳黃皮複仇。
隻是,還沒曾動手。
就被丟進了舊觀之中。
再也無法出來。
直到現在,它死而複生,這才能從舊觀裡鑽出來,找陳黃皮索命。
嗡……
一陣詭異的震動聲響起。
是魔樹的巨眼在震動。
陳黃皮不禁抬起頭,看著那紅月做瞳孔,黑夜做眼眸的巨大魔眼。
魔眼之中的紅月此刻變得無比邪異。
紅的像是要滴出來血一樣。
然而,魔樹一出現,便將淨仙觀覆蓋住,他們根本無處可逃。
陳黃皮閉上眼,感應到了腎廟之中那無窮無儘
的黑煙。
他催動著兩腎之中的腎氣,試圖溝通腦海中尚未形成的六陰神。
黃二都沒法帶他走。
那就隻能拚命了。
他的腎廟裡還關著無窮無儘的黑煙。
隻要打開廟門。
並非沒有機會。
況且,本就是陳黃皮的腎廟需要請神,所以才有的這魔樹死而複活。
可就在這時。
那顆巨大的魔眼之中,紅月化作的瞳孔血色彌漫,一道通天徹地的血色光柱,瞬間對著淨仙觀,對著陳黃皮就狠狠的砸了下來。
“陳黃皮!我來替你爭取時間!”
黃銅油燈大叫一聲,雙目之中瞬間冒出一道慘綠色的冥火。
整個燈身也不複先前的璀璨。
反而變得如同生鏽的青銅一般。
一股子陰冷,詭異、晦暗的氣息便從它身上冒了出來。
“火來!”
黃銅油燈聲音陰冷,像是從陰土黃泉中刮出的狂風。
它張口一吐。
一道粗大無比的慘綠色的冥火,頓時迎著那血色光柱就撞了上去。
但,黃銅油燈卻並未停手。
它一頭紮進那冥火之中。
冥火頓時暴漲到了極致。
通天徹地的血色光柱,與黃銅油燈加持的冥火狠狠撞在一起。
一瞬間,兩道異樣的光輝瞬間奪走了所有色彩。
“啊啊啊啊!”
黃銅油燈慘叫一聲,它的本體堅不可摧,卻並非感覺不到痛苦。
即便是有它本體加持,這冥火依舊無法擋住血色的光柱。
咣當一聲。
黃銅油燈重重的掉在了陳黃皮腳下。
它剛要起身,血色的光柱便對著陳黃皮狠狠砸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陳黃皮猛地睜開了眼,大吼一聲道:“腎廟,給我開!”
轟的一聲!
洶湧無儘的黑煙回應了陳黃皮的意誌,撞開了腎廟的大門。
下一秒,滾滾黑煙衝天而起。
陳黃皮站在黑煙之中,抬頭看向那參天的魔樹。
“腎廟已開,還不速速入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