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將往迦南(8000字大章)(1 / 2)

吾父耶和華 千翅萬瞳 11143 字 6個月前

【如果你知道其藝術的話,將七份硝石、五份嫩榛樹枝和五份硫磺放在一起,你將可以造出雷鳴與毀滅。】

——《論藝術和自然的奇偉力量》

作者:英國修士羅傑·培根,於1242年左右撰寫。

……

雖然蓋裡斯說是要去試了才知道。

但思前想後,蓋裡斯還是放棄了往炮膛裡裝填完美配方黑火藥的想法。

轉而又去花費了些日子,帶著馬爾萬,以及一些信得過的帕拉丁,把栗色火藥給整了出來。

與黑火藥不同,栗色火藥采用的是碳化不充分的木炭,其燃燒速度慢,相較而言不容易炸膛,換句話說就是可以用作大倍徑火炮的發射藥。

倍徑是以炮管的長度除以炮口直徑之後取最接近的整數而得,在標示上有會與英文字母L一起出現,意思是長度。譬如,40mm/70或者是40mm/L70,後麵的70都代表炮管的長度是火炮口徑的70倍左右。

炮彈在炮管內受到推進藥產生的氣體作用時間愈長,炮口初速便愈高,能量愈大,彈道也較為平直。

基本原理就是火藥爆炸空氣受熱膨脹,長炮管空氣對炮彈做功多,炮彈動能也越大。

理論上,在同口徑同裝藥情況下,倍徑越大,炮彈威力便愈強,當然也就越容易炸膛。

采用不易炸膛的栗色火藥,那麼就能在提高火炮輕便性的同時,加大倍徑從而提高威力,甚至於還能節省用料。

甚至於栗色火藥被英國皇家海軍給一直用到了19世紀。

當然,與後世為了提高火炮威力,采用栗色火藥的情況不同,蓋裡斯之所以要整栗色火藥,主要還是擔心鍛鐵桶炮這玩意質量太差。

畢竟這種方式的得到的炮管,整體強度不夠。

就在薩拉丁放巴利安走進耶路撒冷城的當天。

在外約旦這片高原上,蓋裡斯領著眾人,來到了距離阿爾哈迪鎮相當遠的位置。

現如今,他腳下的土地略有些鬆軟,因前不久,這曾下過一點小雨,但卻不足以驅散這裡的暑意。

遠方的崎嶇的山脈如同大地的脊骨,橫亙在蒼穹之下。

乾燥的空氣中透著絲絲熱浪,使那山脈在視野中仿佛浮動不定。

風從北方吹來,卷起細小的沙塵,這裡遼闊無垠,遠離人世。

蓋裡斯特地挑了周二這一天,來試驗火炮。

因為今天是是火曜日,是戰神馬爾斯之日、亦是戰神提爾之日。

伊莎貝拉還有老約翰他們,在一旁旁觀著蓋裡斯的舉動。

蓋裡斯先是命西蒙他們,在大約30步距離外設置一個厚實的木靶。

自己則向馬爾萬他們演示如何裝填炮彈。

首先,蓋裡斯從一個讓一位帕拉丁背著的木箱中,取出了用紙包著的栗色火藥餅。

他略微掂量了一下,應該是比五分之一磅略重些。

然後精準地將它推入火炮的炮膛口,在這個過程裡,火藥的淡淡硫磺味飄散開來。

接著,蓋裡斯又從另外一個箱子裡取出一顆不大的鐵球,那玩意直徑兩個指節不到,但卻打磨的異常光滑,映著陽光閃爍出冷峻的光澤。

蓋裡斯親自將他小心翼翼推入炮膛,並用推杆再度搗實。

等到這一步完成後,蓋裡斯又取出一根鐵刺,從炮尾的炮門處刺入那包著火藥的紙包,再將準備好的引信插入炮門,並進行了瞄準。

不過等這一步完成後,蓋裡斯並沒有急著點燃引信。

而是深呼吸一口氣將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自上而下、從右至左畫起了十字。

拇指、食指和中指象征聖父、聖子和聖靈,蓋裡斯畫十字的方法是典型的東正教的方式。

然後他轉過身對一旁那些頗為緊張的眾人說道:

“和你們講一個故事,在你們所不知道的一片土地上,曾經有一位聖人。”

“那位聖人叫斯大林,他曾經說過‘炮兵是戰爭之神’,並且把‘沒有炮兵的進攻就是犯罪’寫進了命令裡。”

“借助著火炮的力量,聖·斯大林在對抗著信奉fascis的Nazi惡魔的戰爭中,取得了勝利。”

蓋裡斯的話,讓在場的人有些莫名,不過阿爾喬斯倒是反應了過來。

因為先前蓋裡斯畫了東正十字的緣故,他感覺那位聖·斯大林和東正教應該有一些不解之緣。

“先知,您的意思是說聖·斯大林是火炮的主保聖人?”

“對,聖·斯大林曾言:每一千步需要450門火炮,而這就是我們的第一門炮。”

說著,蓋裡斯還拍了拍那個粗短的管子。

關於斯大林的功過,蓋裡斯其實無意評價,但有些時候,內心的強烈整活想法,就是按耐不住。

因此,聖·斯大林也就頂替了曆史上原先的聖·巴巴拉,成為了炮兵們的主保聖人。

“聖·斯大林,偉大的守護者,堅定如鐵的主保,”

“你以無畏的力量引領我們;讓火炮的轟鳴變為勝利的號角。”

“請聆聽我們的祈求,保佑火炮不要炸膛。”

“請聆聽我們的祈求,讓每一發炮彈命中。”

“懇求你保護我們免受Nazi魔鬼的誘惑。”

“我們謙卑地祈禱,願上帝譴責Nazi;”

“鋼鐵的聖人啊,請您借助上帝的力量,將Nazi和所有邪惡靈魂投入地獄。”

“讓火炮的力量成為我們手中的利劍,願敵人聞其聲而顫抖,聞其威而退。”

“阿門。”

蓋裡斯做出了祈禱,然後示意其他那些人都退遠點。

雖然第一次裝藥隻裝了100g左右,而且還是栗色火藥。

但小心無大錯,彆人可沒他這停滯時間的能力。

蓋裡斯接過一根火把,點燃那根引信,火花劈啪作響,火光迅速順著引信竄向炮膛。

便是蓋裡斯也在這過程中往後退了幾步。

“砰!砰!”

兩聲沉悶的炸響緊接著在空氣中震開,震耳欲聾,火炮猛烈地後坐,炮架都震動起來掀起一陣塵土。

炮彈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飛向30步外的木靶。

這一步指的是自然步行,也就是一個人的跨出兩步的距離,大約在1.4米到1.6米之間。

但那半掌厚的木靶,並沒有被打成什麼稀巴爛,隻是在木屑飛濺中,穿出了一個口子。

即便如此,那些上前去檢查的老約翰與西蒙等人,也是頗為驚歎。

因為這個名為火炮的武器,既然可以射穿近乎半掌厚的木板,那麼自然也能輕易殺死全副武裝的騎士。

至於蓋裡斯,則帶著馬爾萬去檢查炮管的情況。

不得不說馬爾萬打造的這門桶炮,質量還行,在射了一炮後,並沒有任何肉眼能察覺的形變。

“我會離開你們,在我離開後,如果你們想要保護自己,那麼除去向神祈禱,那麼更為緊要的便是知曉神的智慧。”

有一說一,也該給舊時代的老爺們,來點揚·傑式卡的胡斯戰車震撼了。

……

馬車堡壘戰術,或者說車壘戰術,在人類曆史上的公元前,其實也就已經誕生了。

最經典的,衛青征匈奴,使用重型車輛排成環形隊形,為漢朝弓箭手、弩手和步兵提供保護,抵禦匈奴的騎兵衝鋒。

可見,車壘戰術,從一開始就是與騎兵對抗的獨門妙招,而且有利於遠程士兵更加高效的攻擊敵人。

15世紀,也就是兩百多年後的歐洲,同樣是因為宗教原因揚·胡斯(約翰·胡斯)抨擊教會與教皇的腐敗,反對【贖罪卷】同時還反對【聖職買賣】。

胡斯反對一個完全由教士組成的教會,宣稱平民也一樣是教會的成員。

他的言論被當局視為反世俗皇權、反教會神權,並經過扭曲與汙蔑後,最終被審判有罪,判處死刑。

在死刑到來之前,帝國元帥馮·帕彭海姆在普法爾茨伯爵麵前請求胡斯放棄信仰,聲稱這樣才能保住胡斯自己的性命。

但胡斯拒絕了,他說:【上帝為我作證,我從未宣揚過那些指控我的事情。我曾寫過、教過、宣揚過福音的真理,並借鑒了聖師們的言論和立場,今天我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據說,在他快要死的時候,他曾大喊道:【基督,永生上帝的兒子,可憐我們吧!】

波西米亞人民震怒了,胡斯的擁護者與追隨者,徹底背棄了羅馬教廷,敲響了宗教改革的前奏曲。

羅馬隨即對波西米亞發動“十字軍東征”。教皇馬丁五世頒布教皇詔書,授權處決所有支持胡斯的人。

對胡斯教派的十字軍東征,總計進行了三次,就結果而言……

誕生了捷克的民族英雄揚·傑式卡將軍,並且波西米亞人在一個世紀後,仍有90%的人口追隨胡斯派信仰,當然其中也並非“一帆風順”,胡斯戰爭的結局並非童話……

關於揚·傑式卡這位將軍的含金量,四個字就夠了“未曾一負”。

從瞎了一隻眼,到後來雙目失明,揚·傑式卡指揮的所有戰役,都取得了勝利。

初戰時,用400老農暴打波西米亞保皇黨2000人。

終局時,揚·傑式卡以自身損失200人,換取敵人1200人的戰損。

依托車壘+火器的戰術,揚·傑式卡的軍隊兼顧機動性、火力、防禦力,曆次戰鬥中,自身損失往往僅有個位數或者十位數。

這種依靠火力優勢,痛毆舊時代騎士老爺的打法,恰好是現如今蓋裡斯所需要的。

蓋裡斯在接下來的這幾天裡,除去教書外,就是帶著馬爾萬那些鐵匠,不斷地折騰火器。

在這平淡的日子裡。

一支小小的衛隊護送著兩輛馬車,自遠方而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個排左右的民兵。

亞嫩的民兵,自然不是那兩輛馬車的護衛,事實上恰恰相反,他們是警惕那些護衛才與之一同隨行。

這支小小的衛隊,出自馬穆魯克,是薩拉丁的親衛。

對於伊斯蘭世界來說,奴隸是提供服務的人,而為主君提供戰爭服務的,一樣可以是奴隸。

埃及的蘇丹、埃米爾,各路伊斯蘭教統治者,強行將亞美尼亞人、突厥人、和科普特人的少年自他們的家庭中帶走,以便其接受十數年如一日的訓練,使之成為奴隸士兵。

馬穆魯克與法蘭克人的征召兵或騎士不同,他們確實是奴隸,但同樣也確實是職業軍人。

這些人自幼訓練、自幼洗腦、自幼便殺人……

他們是主人手中最為鋒利的雙刃劍,能去征戰四方,也能毫無顧忌的背主。

而這麼一支隊伍,護送而來的便是巴利安的家屬。

……

在阿爾哈迪鎮的甜品店中,氣氛有些尷尬。

蓋裡斯與伊莎貝拉並排坐著,而在他們的麵前,則是瑪利亞·科穆寧。

出生於1154年的瑪麗亞,帶來了一種不同於巴利安的壓迫,如果說蓋裡斯在直麵巴利安的時候,可以輕鬆拿捏。

那麼瑪利亞則就純粹多了,她審視蓋裡斯的目光,完全就是那種丈母娘打量女婿的狀態。

畢竟巴利安無非是伊莎貝拉的繼父罷了,瑪利亞卻是伊莎貝拉的親生母親。

審視著這對年輕男女間的一些細微神態,回憶起巴利安的描述,再加上兩人間年幼時期的相處,瑪利亞清楚,其實很多東西都已經不言自明了。

“所以、你們私定終身了?”

“咳咳……”

瑪利亞上來第一句話就放大招,哪怕是蓋裡斯,也差點嗆到了。

“沒、還不至於。”

“嘖。”

瑪利亞流露出了遺憾的神情,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其實挺羨慕自己女兒的。

如今的瑪利亞年僅32歲,她是在17的時候,便生育了伊莎貝拉。

貴族間的婚姻往往是冰冷的交換,而女人不過是獲取利益的道具。她瑪麗亞也隻是阿萊克修斯一世的玄孫女,約翰二世的曾孫女罷了。

12歲的時候,正因為要嫁給耶路撒冷國王阿莫裡一世,才被過繼給東羅馬皇帝曼努埃爾一世作孫女,得到一個公主的名頭。

而伊莎貝拉呢,也是在幾年前便被強迫與雷納德的繼子,也就是托倫的漢弗萊四世訂婚。

就結果而言,也許如今的局勢對於伊莎貝拉來說,並非什麼壞事。

“我聽說你打了漢弗萊一頓?”

瑪利亞對於自己女兒的那樁婚事相當不滿,這種不滿在漢弗萊主動向居伊夫婦俯首稱臣後,更是壓抑到了極致。按照瑪利亞自己的某些來自東羅馬傳統的看法,反正她是堅持認為伊莎貝拉的繼承順位優先於西比拉的。

這種傳統叫生於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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