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有些不信邪的槍兵,抱團架起槍陣,挺著長矛就朝著蓋裡斯衝去。
那些長矛閃著寒光,如同密林般朝他刺去。
然而,蓋裡斯毫無退縮之意,反而身形猛然一震,直直地朝那槍陣迎麵衝去。
就在長矛幾乎觸及他的刹那,他的身影卻驟然消失。
四周人群愣怔地四下張望,隻聽得一聲微不可聞的破空聲,再看到蓋裡斯時,他已出現在槍兵們的中央。
霎時間,又是七道劍光如閃電般掠過,蓋裡斯揮劍之快,根本無人看清。
天邊朝陽才掙脫出一角,血色的光輝灑落大地。
就在這片猩紅光影中,劍刃劃過之處,鮮血迸濺,血花如晨露般在半空中綻放,
天上朝陽如血,地上血花盛放!
這麼一夥槍兵,直愣愣接連倒地,震的周圍人一齊向一旁退去,不敢再靠近蓋裡斯。
受此激勵,無論是亞嫩的民兵,又或者卡拉克城的市民,都越戰越勇,在戰場上占據了上風。
而這個時候,有關阿迪勒向西轉進的消息也傳開了,那些本就沒什麼堅定抵抗意誌的士兵,齊齊腳步一轉,就跟著阿迪勒的身影轉身開溜。
一時間,軍營裡數千士兵,不由分說的都開始潰逃。
潰逃、自相殘殺、相互踐踏……事情在這麼個瞬間,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等到這個時候,待命許久、全員騎馬的耶路撒冷第二連,再加上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騎兵部隊,便對那些潰敗之敵展開了追擊。
追擊的目的,主要在於迫使對方難以整隊,儘力削弱對方的有生力量,避免短時間內阿迪勒整兵重來。
……
這樣一次戰鬥,被無數的市民站在城牆上或城牆外所圍觀。
等到戰鬥結束,不少市民們都一同參與進打掃戰場的行動中。
而在戰場打掃完畢,士兵們押解著戰俘回到卡拉克城時,城門甚至被鋪上了地毯。
這次戰鬥的勝利,其實也徹底奠定了一個事實,從現在開始卡拉克城,將會徹底放棄向雷納德夫婦的效忠,轉而加入耶路撒冷第二王國的陣營中。
之前或許還有不少市民或者議員,對於自己能否在這個混亂的局勢裡,保住自己的財產存有疑問。
甚至是出現了不少的投降主義者,但在見證了蓋裡斯的這接連神跡,加上軍隊的大獲全勝,不少人對於未來一時間都充滿信心起來。
哪怕是城鎮裡的一些穆斯林,都開始擁戴起蓋裡斯。
將之視為先知,將之視為這個時代的啟示。
在這麼一種處境下,被解圍的城市,也漸漸的恢複往日裡的平靜,但這座城市又有一些東西,被不可逆轉的更改了。
伊莎貝拉漫步在卡拉克城的街頭,心中翻湧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座曾經在她眼中充滿神秘色彩的城市,如今終於被她親身探尋。
那些遙不可及的夢,正隨著她如今的每一步,變得觸手可及。
少女牽著蓋裡斯的手,笑容洋溢在臉龐上,她踏著輕快的步伐,正實現著童年的小小渴求。
踩著火山石條鋪出來的整潔道路,路過一處十字街頭,伊莎貝拉就突然拽著蓋裡斯指向了身旁的街道。
“那邊,聽說那邊有賣糖果的店。”
在那段幽暗的日子裡,城堡裡的老嬤嬤,總是在她於塔樓眺望城鎮時,輕聲向她描繪那些的街頭巷尾的故事。
那些或悲或喜的故事,仿佛織成了灰暗時光裡為數不多的幾縷色彩,承載著她對外麵世界無儘的向往。
蓋裡斯任由少女牽引著,遊走在這街市中。看著她那因興奮而微微發亮的眼睛,他能體會到少女對那發自內心的快樂。
然後,蓋裡斯還順帶接連說上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呃、那家店在幾個月前已經關門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影響不了伊莎貝拉的心情。
畢竟,她已經同蓋裡斯分彆好長、好長時間了。
而卡拉克城,這座昔日她隻能眺望而不能近觀的城市,也確實是一個適合相伴而行的地方。
與傳聞中那些充斥著汙穢與混亂的中世紀城市不同,東地中海沿岸的城市,往往傳承著古時留下市政體係,以及城市規劃。
在這座小城中,整齊鋪設的石板路踩上去舒適平穩,經過精心設計的排水係統讓城市並不腥臭。
甚至於街邊的不少商店,也都正常開業了起來。
那些店員或老板們,看見被少女拽著跑的蓋裡斯,一個個表情都相當的奇怪,但還是友好的發出招呼,邀請著這對年輕男女走進他們的商店。
伊莎貝拉選擇了其中幾間,走進去後才發現卡拉克城的商店,即便是與阿爾哈迪鎮的那些繁華店鋪相比,商品種類都要顯得豐富許多。
不隻是散發著玫瑰香氣的硬質香皂、不隻是精致的金屬煤油燈、甚至於二人還找到了漂洋過海萬裡而來的宋代瓷器。
直到少女的好奇心被滿足,他們二人才在一家店的街邊坐下。
一旁的侍者上來詢問,伊莎貝拉便順勢掏出了幾枚閃閃發光的迪拉姆銀幣。
“請給我一份糖果,再要兩杯沙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