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戰場亦如燃燒的地獄,騎士們的盔甲在陽光下閃爍,卻被血色的陰霾所籠罩,轟鳴的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蕩著空氣……
衝擊的瞬間,金屬的碰撞聲震耳欲聾,悲鳴聲與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奏起戰場的哀樂……
鮮血染紅了泥土,許多人的命運為之改變……
蒙吉薩戰役……
在那次戰役中,雷納德居功至偉,因而迎娶了外約旦領主斯蒂芬妮寡婦。巴利安英勇無畏,展現了自己的意誌,因而迎娶了伊莎貝拉的母親瑪利亞王後。
蓋裡斯的父親則死在了那戰場上,他的獨子男孩,則因此送入了耶路撒冷王國被收養,因而蓋裡斯才能剛一成年便被受封騎士。
當然,雷納德所不知道的一點在於,當時還有一個薩拉丁的馬穆魯克親衛叫馬吉德,在戰後選擇了逃離戰場,成為了敘利亞一帶的劫匪、雇傭兵或者說捕奴販子。
僅僅是回憶當時的那副景象,雷納德依舊覺得心潮澎湃,覺得自己還能與異教徒作戰。
麻風王確乃王者,以麻風病人之軀,親自現身戰場鼓舞士氣,以16歲的年齡便能夠直麵異教徒大軍,而不動容,並將軍隊的指揮權,給予他一個從敘利亞苟活下的戰俘。
薩拉丁的馬穆魯克親衛,在浪潮般的數百騎士衝鋒下被輕易擊潰,薩拉丁僅以身免。
至於剩下的兩萬多雜魚,在群龍無首之下,自然是被砍瓜切菜般輕易處理。
“熱拉爾,服從我,聽從我的命令。”
“呱!讓我帶著你們,去扯爛他們!”
“便讓我們將那些異教徒羞辱至死!”
雷納德臉上流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旁的醫院騎士團大團長羅歇,有些汗流浹背。
如果說熱拉爾還隻是狂熱的瘋子,那麼雷納德已經是陷入進一種理智的癲狂中了。
而這種癲狂,對旁人的感染,卻又要比那所謂的信仰狂熱,更加叫人癡迷。
……
戰場上的博弈是以生命作賭注,青狼穆紮法爾深諳此道,反而是薩拉丁,時常會陷入不知該如何下注的處境。
在青狼穆紮法爾看來,有著四千軍隊,其實就足以收拾雷納德。
可薩拉丁不這麼認為,他習慣性的要將籌碼兩倍於敵軍後,才願意下注。
因而又給青狼穆紮法爾塞了三千人。
講實話,青狼穆紮法爾在多接收這三千人後,就有些犯難了。
這些三千人其實水準參差不齊,既有薩拉丁的親衛馬穆魯克精銳,也有著從伊斯蘭世界各地趕來的誌願者。
馬穆魯克精銳相當不錯,各地趕來的誌願者非常拉胯……
更麻煩的一點在於,薩拉丁還把他兒子阿夫達爾給填了進來。
薩拉丁兒子阿夫達爾是個年輕人,青春洋溢,有著無畏的勇氣。
青狼穆紮法爾覺得,這可能是薩拉丁希望讓他帶帶這個年輕人,多給予一些長輩的經驗。
或許在薩拉丁眼裡,反正都兩倍於敵軍了,至少不會輸很慘吧……
可怎麼說呢……青狼穆紮法爾是知道的,在賭桌上籌碼多,還真不一定能贏。
他隻能硬著頭皮,與阿夫達爾會合,忍受著這個年輕人使不完的精力。
為了不讓阿夫達爾乾擾自己的指揮,青狼穆紮法爾直接將薩拉丁給予他的三千額外援軍,全部劃撥給了阿夫達爾,讓其獨領一軍,避免影響到自己在戰場上的決策。
然後就在這個六月的晴朗天氣下,阿夫達爾聽到了此起彼伏的“Deus?vult!”。
遠方,在那天儘頭,閃耀著金屬的光澤,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法蘭克人騎士,在那裡集結。
“告訴阿夫達爾,不要輕舉妄動,注意地形,在準備進攻之前,要去派出輕騎兵了解周圍情況。”
青狼穆紮法爾對一旁的傳令兵如此吩咐著。
他不確定那些正在集結的法蘭克人騎士是不是雷納德,但現如今他沒有避戰的理由,勢必要將見到的所有小股部隊吞吃殆儘。
然後,青狼穆紮法爾就覺得自己要高血壓了。
因為他這邊話剛說完,不遠處阿夫達爾的那三支千人隊,就已經開始挪動了,向著那些法蘭克人敵軍的位置集結。
誒?!不是!我!
青狼穆紮法爾有苦難言,這誰受得了啊!
薩拉丁兒子阿夫達爾一動,青狼穆紮法爾這邊四千人肯定要跟著行動,他不可能任由阿夫達爾獨自開戰。
而就在他慌忙中調兵遣將的時候,他又見到了遠方地平線上,有無數的旗幟飄揚,一時間難以計數的步兵,湧上了這處台地。
那些人身處高地,居高臨下向青狼穆紮法爾這邊的部隊,帶來難言壓力。旗幟又通常代表著軍力的多寡,故而那茫茫多的軍旗,就很嚇人。
從穆斯林軍陣的方向看去,因太陽的角度,加上地形的因素,短時間裡,便似乎感覺比之自己的部隊,少不了多少!
可阿夫達爾那邊的軍陣,還在向敵軍挺進!
啊?!怎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