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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綻於凜冬之物·一

“今天能做到最後嗎?”

阿貝多輕聲道,聲音溫溫和和,像是怕驚擾了青年。

可就算如此,皮爾紮也因這份詢問愣了神,被這麼一句話給弄得宕了機。

要做什麼?

什麼最後?

皮爾紮大腦白了一秒,隨即便反應過來阿貝多的意思。

於是本就泛紅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你”

皮爾紮腦袋一片混亂,不如說在意思到阿貝多的意思後,他的腦內直接浮現了諸多亂七八糟又難以描述的畫麵。

這當然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之前得到一些世界裡確實有一些比較讓人害羞的事情,再加上這在一些世界裡本就正常,隻是因為性彆緣故,或許會與尋常不太一樣。

但絕不是不能做。

皮爾紮有點心猿意馬,擠出一個字後便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本打算問問阿貝多是否知道具體的流程,可轉念一想,之前的對方就已非常熟練,更是表達過已查閱諸多書籍——想也知道學識淵博的首席自然連這方麵知識也很豐富。

該說不愧是阿貝多嗎?

皮爾紮心想。

大抵是見他有些猶豫,阿貝多眼眸微動,以行動來替代著接下來的話語。

若說先前的阿貝多算得上是竭力討好,那麼此刻倒像是一種捉弄,又或者是一種暗示,明明非常的緩慢且溫柔,卻給人一種威脅感,仿佛不答應就要停止一般。

可阿貝多應該不會這麼壞心眼吧?

皮爾紮舔了下嘴角,腦海裡卻是不由自主浮現出兩人先前的荒唐。

記憶本就是情感的載體,載體又與身體的反應所聯係,聯係將感覺牽帶,就這樣讓本就不平靜的心,更是砰砰砰直跳。

雀躍著、期待著以及蠢蠢欲動。

皮爾紮甚至在想,倘若他定力再差點,沒準無需阿貝多做什麼,自己倒是會先一步撲上去——對方實在太懂得如何[調都],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容貌。

皮爾紮當然吃阿貝多的這一套。

正如皮爾紮所想那樣,在瞧見他的猶豫與遲疑,阿貝多垂眸,似是瞥了眼兩人,片刻又抬起眼眸,用澄澈朝皮爾紮望著。

“不可以嗎?”阿貝多微微偏頭,臉頰邊的碎發隨之輕晃,“我以為,現在時間應當充裕。”

“時機也剛剛好。”

“應該是個不錯的機會。”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皮爾紮能感覺到阿貝多這樣說時的[因友]意味,連帶著兩人之間也被人捉弄地觸碰,甚至直接到讓他忍不住輕呼。

皮爾紮大腦放空了幾秒,說不上是因為阿貝多突如其來的欺負,還是因為對方那富有蠱惑意味的容貌。

可在下一刻,他又回過神,略帶無語地瞪向阿貝多。

“有這麼突然的嗎”皮爾紮嘟囔。

不曾想阿貝多卻是戲謔一笑,無需言語便讓皮爾紮理解了他的意思——感情這根本沒打算讓後者選。

“我就知道會這樣,”皮爾紮小聲嘀咕,臉倒是紅得厲害,“那就不要問了。”

他抬起手,直接攬上青年的脖頸,像是要發泄不滿一樣,自顧自在其上留下印記。

“要做就做。”

終於得到了人的許可,淺金發青年笑意更甚,如皮爾紮所願那般開始了討好。他將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牽帶著來到了兩人之間,覆於其上。

熟悉又陌生的觸感席卷,像是在扯著皮爾紮的神經,明明先前他們已這樣過多次,可沒有哪一次比現在要更為明顯,更為讓人心癢。

甚至在不知不覺間,皮爾紮微微收攏,呼吸也跟著變得重了一些。他感覺到冰冰涼涼的觸感,像是某種液體流淌,等反應過來時,卻見阿貝多拿著玻璃瓶,正從中倒著某種液體。

“好冰”

皮爾紮眯了眯眼。

“隻是一點準備,”阿貝多頓了頓,大抵是被那像貓抓一樣的輕喃所影響,手上的力道有些不穩,“會讓身體更易接受。”

皮爾紮沒有察覺,隻是小聲嘟囔:“你為什麼會隨身帶這種東西?”

這一下阿貝多直接沉默,隨即輕笑一聲,直到皮爾紮忍不住抬手催促,他這才解釋道:

“有備無患。”

這個詞是用在這種時候的嗎?!

皮爾紮忍不住吐槽,不曾想卻是被人牽帶著加快了進程,以至於即將脫口的話,儘數咽回了口中,就連頭皮也因此而開始發麻。

畢竟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沉溺了。

難不成,含有那種成分?

皮爾紮暈乎乎地想著,卻沒有辦法詢問,畢竟某人已然奪去了他說話的機會——他們極致[蠶眠]地接著吻,彼此捕捉著彼此的呼吸。

如果說剛才是由自己主導的還算急切的糾纏,那麼此刻便帶著極強的壓迫感,仿佛要將一切吞噬,竭儘全力地拉近彼此。

也不知是誰先開始,口腔內開始有鐵鏽彌漫,伴隨著來自對方點染於身的冰涼,讓皮爾紮忍不住本能戰栗。

可這並非全部,更加要人命的是那算得上是高超的討好手法,幾乎隻是幾次捉弄,就讓皮爾紮忍不住軟了腰又卸了力。

衣服在不知不覺間被退下,就連也猛地被人觸碰。皮爾紮能感覺到阿貝多有一瞬間的遲疑,卻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就那樣直接捉弄起來。

“!”

皮爾紮被這麼一下給驚到,差一點就彈起了身子。他正準備向某個胡來的家夥控訴,不曾想含糊不清的話語竟被人儘數吞下。

本能推拒被人阻止,交握的手按於門板,黏膩的聲音伴隨著呼吸,以及些許風的吹拂。

皮爾紮猛地拱了拱身子。

阿貝多鬆了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也算是給人留了休息的餘地。

可在下一刻,他的手便重新伸入,借著皮爾紮失神的空檔,又一次地做著事前準備。

但剛剛得到疏解的青年根本受不得這個。

“等、等一下!”

皮爾紮驚呼,空著的手胡亂地抓住了阿貝多的頭發。

阿貝多抬眸,有些疑惑地望著皮爾紮——白皙的臉染上,眼角都點上了。如果說平時這張臉就已具有極強的衝擊力,那麼在此時此刻,氣氛與的催使下,這份衝擊便達到了最大。

皮爾紮啞了聲,直接看愣在了那裡。

見他這樣,阿貝多的疑惑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忍耐不住的輕笑。

“怎麼了?”

阿貝多輕聲問著,聲音溫溫和和,竟是讓人聽出了幾分寵溺感,以至於皮爾紮自己都被這一聲弄得心裡癢癢的,連帶著那份遲疑也弱了許多。

可他還是將自己的疑問說出。

“那個難道是我在下麵?”

阿貝多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原來你在介意這個。”

他將頭靠了過去,抵在了皮爾紮的額頭上。青綠與剔粉相互對望,彼此都能看見彼此眼底的倒影。

“如果你想在上麵也可以。”

阿貝多說得自然,可不等皮爾紮說什麼,他便又繼續道:“不過根據我的了解,承受方獲得的遠超乎於上位。”

阿貝多一邊說著,一邊悄然試探。

“這種事情,享受是最重要的,”他輕輕蹭了蹭皮爾紮的頭,極近的距離讓彼此都能感受到落在臉上的溫熱吐息,“我希望你能開心。”

“以及,你不想知道會有多舒服嗎?”

仿佛是有某種魔力,又或者隻是因為氣氛使然,再加上為了這種事情爭執似乎也不符合皮爾紮的性格。

因此在阿貝多說完這句話後,他便感覺到懷裡人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本能地朝他靠了靠。

察覺到皮爾紮隱含的意思,阿貝多笑了笑,鬆開了他的手,轉而托起。

皮爾紮完全紅了臉,隻是將自己埋進了胳膊,尤其是當對方與自己相觸,他便更是攥緊了手。

而阿貝多也如願聽到了自己預想中的話語。

“要是太痛我就咬你。”

阿貝多輕笑。

“好。”

一室旖旎,不知何時燃起的壁爐烘暖了房間。

隻可惜半掩的窗戶微微顫動,將寒意一陣又一陣地帶入,連帶著桌上的紙張,也在這種風的席卷下一張張散落。

房間內的動靜早已不似最初,可那份旖旎卻並未減弱半分——皮爾紮感覺自己的身體不似自己,明明理智叫囂著要停止,可被歡愉衝昏的大腦卻是沒有半分遲疑,一次又一次地向另一人索求著。

後背上灼熱異常,細密汗水一點點滲出,又在接觸到空氣後漸漸褪去。

如果說最開始皮爾紮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不適應,那麼到了現在,經曆了從門口到床上的轉變,在藥物和富有技巧的討好下,他的大腦早已變得昏昏沉沉,隻剩下對那份感覺的回應。

感覺會讓人上癮

實在是太要命了

皮爾紮無意識想著,撐起的身子有些受不住。他能感覺到周圍的視野隨之震顫,說不上是因為身體的本能在配合,還是被對方所牽帶。

他想看阿貝多,可這個姿勢並不足夠他達到目的。

而在這時,耳朵忽然一熱,隨即便是某人的輕問:

“累了嗎?”

皮爾紮沉默了下,本能地回過頭去,因為停止的緣故,他終於能夠瞧見青年此刻的表情。

大抵是被這表情所牽帶,皮爾紮雖點了點頭,可最終還是向內心妥協。

“還可以繼續”

不曾想隻是這麼一句,卻是讓皮爾紮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昏暗的天幕逐漸被灰白替代,細微的喧鬨伴隨著風的呼嘯。房間內一片旖旎,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時不時回響,即便是早就涉及此類事情的人,大概也會被其弄得紅了臉。

而在幾近昏厥的衝擊下,他終於擠出了話,用嘶啞嗓音,委委屈屈地控訴。

“停、停一會兒…讓我休息下…”

阿貝多似乎頓了下,卻是抬手,安撫地摸了摸人的臉,顯然是不予接受。

皮爾紮沒得辦法,真的如說的那般拽過人的胳膊,氣惱似地咬了上去。

這顯然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尤其是當他感受到阿貝多的變化後,更是體會到了這一舉動的嚴重失誤。

可惜失誤就是失誤,就像實驗失敗就是失敗。

“彆額,彆”

聲音染上了些許泣音,抽噎間伴隨著其他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響。突如其來的加劇捉弄,讓本就無措的青年更是忍不住開口求饒。

“我錯了阿貝多我——!”

“額嗚下、下次…再也不做了呃啊…慢點…”

“大混蛋嗚”

隻可惜回應皮爾紮的是身上人的輕笑。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沒有下一次了!(惡狠狠)

阿貝多:(笑而不語)

第122章 綻於凜冬之物·二

久違的皮爾紮又做了個夢。

夢裡明媚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熟悉,卻又那樣的陌生。

那仍是森林,可夢中的少年卻比先前古怪幻境中的要長大不少——纖細的身軀,微卷的長發,剔透的粉眸澄澈依舊,倒映著周圍的一切。

少年仍在那森林的深處,隻不過自從湖中島的升起,他便從原先的湖邊,轉移到了小木屋附近,又在每天一點點的收整下,將島嶼變得富有生機。

小木屋前的石板歪歪扭扭地擺著,朝著遠處的湖潭延伸,兩側栽種的不知名的花簇綻放著,用點點粉藍裝飾,而原本青苔滿布的小木屋,也在少年的努力下煥然一新,隻留下屋頂的邊緣部分,做成了古老的點綴。

緊閉的門倒是再也沒有關過,在陽光的照射下,露出內裡的桌椅——少年拿了墊子與桌布,在普蘭特和魔物們的幫助下,將那些腐朽的家具曬乾,鋪上了精美的布。

於是到了現在,處處透著潮濕與腐朽的小島已然重生,成為了少年想象中的仙境。

而如今春去秋來,時季也已至冬。

“哈…真是暖和,要是外麵也這樣就好了…”年幼的孩童打著哈欠,抱著小魔物的手一鬆,便直接使其溜下。

本來小魔物睡得昏昏沉沉,這麼一個打滾兒直接驚醒,呆頭呆腦地瞧著周圍。

最終它朝另一邊的大塊頭咧咧嘴,咋咋唬唬地跑遠了——或許是要離開湖中島。

“它們怎麼都怕你啊。”皮爾尼斯嘟囔著,像是熱得不行,終於決定把身上的毛絨披肩脫下,“這還是我好容易帶上來的一隻。”

而在他的身旁,扭曲的人形藤如人類那樣抱膝坐著,在少年的話後微微動顫,便讓那人形渙散了不少。

這本該是怪異到不能再怪異的畫麵,可皮爾尼斯完全不覺得害怕,反倒是將手中的披肩往藤蔓身上一搭。

“嘿,這樣就行了。”皮爾尼斯笑道。

寬大的披肩遮住了藤蔓的大部,但因為有袖子的緣故,藤蔓直接一伸就能將其撐起。

雖說看起來仍舊詭異,甚至因為是一堆不知道什麼的東西穿著人的衣服而更顯可怖,但至少在外形上看,倒是比先前更加有了人的形狀。

而藤蔓,也就是普蘭特,顯然很滿意——它抬起剛剛纏成的“手”碰了碰少年。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是朋友,”皮爾尼斯知道這是普蘭特在道謝,明明沒有任何言語,可怪物的想法卻傳達到了人類這一方,“回去我就說是留給你了,反正我還有很多很多。”

“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皮爾尼斯突然想起來,“有一件事你就可以做了。”

“坐著彆動。”

普蘭特不明所以,身上的藤蔓來回扭著,堪堪維持著自身的形態。

而就在這時,少年陡然站起,朝它逼近了些。隨即便隔著披肩,將普蘭特環住。

“這叫做擁抱。”

“母親說過,是喜歡的意思哦。”

……

皮爾紮慢慢睜開了眼。

思緒似乎還未從夢境中回轉。

棕紅的屋頂,雕刻的精密紋路,空氣裡的寒意以及細微的火焰灼燒聲,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另一個世界那般不太真切。

然而來自後背的溫熱卻是真實的,帶著微微起伏,即便皮爾紮還不太清醒,下意識的也知道那是誰。

那當然是阿貝多。

不過他們真的做了。

而且還是從天亮做到天亮。

意識在這一刻終於清明,來自身上的酸痛感也自此開始席卷。

與此同時,上湧的羞感伴隨著對雙方仍舊坦誠相貼以及那裡相連的怪異感,讓皮爾紮的心跳漸漸加快。

這家夥,怎麼…怎麼還在…

皮爾紮腹誹著,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微微收縮,描摹著對方的形狀——意識到這一點後的青年更是紅了臉。

當然另一位倒是對此毫不知情,可不知是否是因為時間不早,或者隻是一個巧合,又或者是受到皮爾紮動作的影響,熟睡的青年輕嗯一聲,像是將要蘇醒。

皮爾紮連忙閉眼,卻無法遏止那砰砰狂跳的心,而那裡更是緊張地動了下。

“醒了嗎?”

略帶低沉的嗓音自耳邊傳來,伴隨著對方輕撫發梢的動作。

皮爾紮舔了舔嘴角,大抵是知道瞞不過對方,便回了聲。

“嗯…”

當然開場白還是非常尷尬。

“早上好,阿貝多。”

咳,嗓子還有點啞。

皮爾紮清了清嗓,果不其然聽到來自身後的笑,明明沒有看見對方的表情,腦袋裡卻是浮現出對方的笑容。

與此同時,摸上發梢的手逐漸向下,按在了脖頸上。

“嘶…”

皮爾紮扯了下嘴角,被按著的地方不知為何有些痛。

他想了想,輕聲問道:“破皮了?”

阿貝多輕應,朝著那處俯身。

“抱歉,後來沒收住力道。”他一邊說著,溫熱的吐息落在傷口處,“下次我會注意。”

然而皮爾紮卻感受到了來自另一處的觸動,小小地輕嗚了聲。

“你要真覺得抱歉的話就先出去。”

“是嗎?”阿貝多聽起來有些疑惑。

可皮爾紮卻知道他這都是裝的,畢竟要真是沒什麼想法,對方的手現在絕不會按在自己的手上。

真是太狡猾了。

然而更加值得吐槽的是顯然有些心動的自己。

但就在皮爾紮腹誹著可能大早上就要續一次時,身後的人卻突然來了句讓他意想不到的話。

“好。”

隨即那處便陡然一動,就那樣從皮爾紮體內抽離。

猝不及防的磨蹭讓皮爾紮直接彈了下身,而帶起的電流激得他心猿意馬,再加上早上本就是身體蠢蠢欲動的時刻,這麼一番折騰下,直接讓皮爾紮起了反應。

可阿貝多,卻是在他頸間落下輕吻。

“餓了嗎,我去弄點吃的。”

阿貝多起了身,細細碎碎的布料聲伴隨著溫柔的話語。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早起,卻讓半趴的青年咬了牙,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堵著。

撩撥完人就跑?

阿貝多,你真是好樣的。

皮爾紮腹誹著,可另一道聲音卻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你這叫欲求不滿。]

自木屋出來後便沒有休眠的係統123終於出現,完完全全目睹了兩人毫無節製的糾纏後,已然是對自己這位老搭檔沒了脾氣。

[不過他還真厲害,這已經完全超過正常人類的時間了。]

[當然能堅持到早上才暈的你也很值得誇獎。]

皮爾紮簡直要被係統123這一懟給弄得吐血,然而他此刻實在是太煩躁,根本不想同它多說。

於是回應係統123的便隻剩下兩句話。

‘閉嘴。’

‘給我去休眠!’

[噢,欲求不滿。]

係統123又一次地重複著,不等皮爾紮在心裡趕它,它便自己沒了音。

而等皮爾紮翻過身,見到的便是已經換好衣服的清冷青年,此刻正慢條斯理地戴著手套。

從很早之前皮爾紮就覺得,阿貝多這衣品著實好,遠遠看去是清冷又疏離禮貌的煉金術士,可離近了觀察,卻發現該有的設計感還真是一點都沒落。

雙麵色的手套,鏤空閉環,短褲以及黑絲與長靴,再加上那風衣樣式的西風騎士團製服和上麵的鎖鏈,簡直可以說是行走的衣裝,特彆吸眼。

更何況這人明明都能費這麼大勁穿戴配飾,卻唯獨衣領不好好扣,將纖細與白皙露出。

他早該知道這家夥絕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規矩。

皮爾紮看著看著便覺得心裡癢癢的,難耐的恨不得上去把人的衣服扒了。

可他還算是有理智,沒有被衝昏了頭。

“我想洗澡,”他輕飄飄地說著,麵上一副懶懶洋洋的樣子,可藏於被子下方的身子倒是本能地蹭了下床,“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阿貝多頓了下,像是才意識到什麼,有些懊惱。

“是我考慮不全,”他思索了下,將手套放於一旁,“我記得沒錯的話,至冬是有桶浴的習俗?”

“沒錯,”皮爾紮點頭,但還是戲謔道,“看來阿貝多先生的理論書籍裡沒有講關於事後的部分呢。”

然而阿貝多並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很坦然地笑了笑:“確實是這樣。”

“所以有不到位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

“我也好進行調整。”阿貝多認真道。

皮爾紮被阿貝多的話逗得一樂:“這話怎麼那麼耳熟,”他眼眸微閃,簡單回憶了下,“噢,你之前做那個關於雪杉木的生長調查實驗時就是這麼說的。”

“不愧是我們偉大的首席,在這類事情上也能保持著學術研究的態度呢。”皮爾紮調侃道。

大抵是因為有些放鬆,又或者隻是單純的起了興致難以消下,某處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也讓皮爾紮的臉慢慢紅了起來。

阿貝多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突然朝皮爾紮走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脫著衣服,如此近距離的衝擊直接惹得皮爾紮當場愣住。

“乾、乾什麼?”皮爾紮咽了咽口水,“你不會是還想…”

阿貝多淺笑:“本來是不打算繼續的,畢竟人類的身體有承受上限。”

“但是,如果是有需求,還是疏解了比較好。”

“比如這個。”

阿貝多這樣說著,不等皮爾紮反應,他直接朝後者伸手。

本就有些興奮的皮爾紮頓時被這麼一個襲擊給弄得繃緊了身子,也紅了眼角。

當然是被刺的。

“阿貝多!”

皮爾紮猝不及防被握住,有些慌張,手也本能地抓上了阿貝多的手腕。

可他已被對方製住,隻是微微的收攏和放鬆,都能讓他身子被牽動,更彆說要抵抗了。

因此他隻能睨向某人。

“還不是因為你。”皮爾紮將鍋甩在了阿貝多的頭上。

阿貝多不置可否,手倒是隔著布料描摹起皮爾紮來。

與直接碰觸不同,粗糙的觸感讓皮爾紮有些痛又有些爽,以至於不知從何時開始,抓著手腕推拒的動作便化為了催促,而腰也開始配合。

可就在這時,阿貝多又一次開口。

“昨天我就發現了,”阿貝多將人完全籠罩,一邊維持著緩慢安撫的狀態,一邊將自己從束縛中解開,“你好像會對痛感有反應。”

“要做個實驗嗎?”阿貝多輕問。

皮爾紮當然要拒絕,可脆弱的地方正被人討好,身上也軟得厲害,再加上以往慘痛的教訓曆曆在目,告知著他這位煉金術士對一些古怪課題研究的執著。

因此皮爾紮猶豫了很久,最終隻能擠出一句乾巴巴的話。

“你控製點。”他用算得上是可憐的語氣說著,“我總不能一整天都呆在這裡。”

“我會注意的,”阿貝多含笑,牽帶著皮爾紮的手握,“如果受不住,你可以說,我會停下來。”

胡說,昨晚我哭那麼慘都沒停。

皮爾紮回想起昨晚被人翻來覆去折騰的畫麵,如果說平日的阿貝多是沉穩優雅又可靠的存在,那麼在這類事情上,對方倒是常常過了度。

而情感占據理智時,索取和占有便成為了一切,以至於等人終於回過神時,他早就累得不行,幾乎要那麼昏厥過去。

當然他也確實昏了。

皮爾紮在心裡嘟囔,但麵上卻沒有說話,隻是在阿貝多的注視下湊了上去。

兩人親昵地交換著呼吸,彼此的距離也又一次的拉近,在讓人麵紅耳赤的水漬聲中,衣服落地聲時不時響起。

或許正如對方觀察的那樣,他確實對這種事情中一些輕微的痛感有所反應,又或者是饒有興趣。

畢竟他其實還挺心動的。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咳咳,隻是一點點的心動(紅臉)

阿貝多:好的(笑)

雙向奔赴的寵就是最棒的,堊翁我磕生磕死(含淚吃口飯)

第123章 綻於凜冬之物·三

兩人黏糊了很久才起床洗簌。

當然作為普通又不太普通的人類,皮爾紮自然沒什麼力氣,幾乎是在阿貝多全程協助下完成。

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這一過程或許會拖很長時間,可在向來正直可靠的煉金術士這裡,很快就完成了全套。

甚至到兩人借著桶浴洗得清清爽爽,重新坐到飯桌前,麵前擺滿了可以說是豐盛的早餐,皮爾紮都還有些暈乎乎的。

“不小心多做了些。”阿貝多添著湯,放到了皮爾紮麵前。

皮爾紮打了個哈欠,懵懵地靠在阿貝多肩上:“可以分給孩子們一些。”

“事實上我有些飽。”

“明明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

皮爾紮嘟囔。

“是嗎,”阿貝多為自己添了些,隻不過比起給皮爾紮的,他自己的這碗倒是沒那麼多,“可能是因為吃過太多其他東西。”

起初皮爾紮還沒反應過來,隻是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碗,可沒過片刻他便陡然明白阿貝多話中的意思。

不是,這人怎麼能一本正經地說這麼大尺度的話???

他不會害羞嗎!

皮爾紮驚得直接從阿貝多身上彈起。

這一幕自然沒有被阿貝多錯過,不如說他早就在等著皮爾紮的反應。

“噗,開玩笑的。”阿貝多輕笑,將碗塞到了皮爾紮手中,“如果睡眠不足,確實會有早上食欲較低的情況。”

“但為了身體,建議還是吃一點。”

皮爾紮這下算是真的清醒,就算再困,也還是捧起了碗。

當然這不代表他就沒話說了,事實上他想吐槽的可多了去了。

“捉弄我很有意思嗎?”皮爾紮睨著旁邊的人。

阿貝多輕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切好的蔬果盤挪了過來。

“如果胃口不好,簡單的水果和蔬菜會比較合適。”

皮爾紮知道他這是在轉移話題,便隻是撇了撇嘴,叉起一塊。

隻不過在隨後,他又瞥見了另一樣。

“哇哦,還有熏肉條,”皮爾紮問,“感覺豐盛的都比得上晚餐了。”

阿貝多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不知道做什麼,”他難得地叉過熏肉條,慢條斯理地吃著,“我就根據早上的餐點做了些。”

皮爾紮這才想起來:“那確實,這邊風格和蒙德還是不一樣。”

“為了補充體力和營養,讓孩子們能夠堅持一天的訓練,從早上就已經有肉類食物。”

不過因為這幾個月來在蒙德待的緣故,皮爾紮的飲食倒是有些改變,也就對那些肉沒有太大的欲望。

皮爾紮晃了晃手上的叉子,終歸還是朝那盤肉伸去。

畢竟這可是出自大煉金術士的手啊。

可不能浪費。

皮爾紮是這樣想的,可旁邊的人觀察力極強,隻是一眼就能發現皮爾紮其實已經吃不下了。

但他沒有點破,而是用話題轉移著注意。

“剛才碰見林尼,說上午可能會有一個客人到。”

“據說是來找你的。”

“找我?”皮爾紮覺得奇怪,“我都幾個月沒有回至冬了,還會有人找我。”

“可能是關於壁爐之家的事?”阿貝多道。

皮爾紮想了想,搖搖頭:“可能性不大。”

他比劃著:“你看,阿蕾奇諾不還在這嗎,如果是關於壁爐之家的事,找她不是比找我更快嘛。”

“但按照流程,應當是從低向高找。”阿貝多這樣道。

皮爾紮頓了下,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說的也是,如果人人都直接找阿蕾奇諾,她怕不是得忙死。”

“那會是誰呢…”皮爾紮嘀咕。

“不管是誰,到了就知道了。”阿貝多說著,極為自然地放下叉子,“既然林尼知道,大概率也是從阿蕾奇諾那裡得知。”

“至少能夠推斷,那位是能見親自見阿蕾奇諾的人。”

皮爾紮聽阿貝多這麼一說,恍然道:“確實是這麼回事。”

可他轉念一想,又發現了不對勁。

“你早就猜到這了還問我?”

阿貝多笑了笑:“適當的思考有助於體能的消耗。”

“而且,吃得也差不多了。”

被阿貝多這麼一提,皮爾紮才發現不知何時麵前的熏肉條已經不剩幾個,就連另一邊的水果也零零散散消耗的差不多。

而在他的印象裡,阿貝多幾乎沒怎麼動手,隻是聽著他的話——想必這些都是他解決的。

他有那麼能吃嗎?

皮爾紮下意識想,可回憶起來,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咳不知不覺就這樣了,”皮爾紮放下了叉子,雖然還有些意猶未儘,但在阿貝多的襯托下總覺得自己有點太能吃了,“我也吃好了。”

“把湯喝完吧,這個不占份量。”阿貝多勸道,“隻是一點。”

皮爾紮此刻已經有些紅了臉,但麵上還是很平靜,甚至還有些猶豫,畢竟阿貝多做湯的技術一絕。

當然其他菜也非常好,不如說在皮爾紮看來,就沒有阿貝多不擅長做的食物。

簡直是居家必備旅行專用。

皮爾紮感慨,終歸還是將自己的那碗湯喝完。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下,因為有專門的打掃人員會來處理,剩下的部分便被堆在了桌上。

他們離開房間,因為正值中午,長廊上還是有些吵嚷。吵嚷的孩子們端著碗勺到處跑著,零零散散能夠瞧見他們玩鬨的身影。

而作為暫時過來照顧的家裡的大哥,林尼正給小孩表演著。

“瞧,這裡什麼都沒有。”

林尼抬手,向麵前的孩子們展示著,而在片刻後,他又陡然伸手。

“但是仔細看…這是什麼!”

一小團花瓣出現在孩子的頭上,那顯然是阿貝多先前催生綻放的花。

“看來是提前用上了。”皮爾紮揚了揚嘴角。

阿貝多倒是觀察了下:“嗯,效果不錯。”

“那當然,畢竟林尼可是學了很久魔術的。”皮爾紮毫不吝嗇地誇讚著,畢竟對於這位小朋友,曾經的他也是當弟弟看待過,“有機會可以去楓丹看看,林尼和他妹妹的表演。”

“非常出色哦。”皮爾紮眨眨眼。

阿貝多輕笑:“嗯,聽起來挺讓人期待。”

而在這時,另一道聲音倒是響起。

“隻是稍微練習了下,跟煉金術相比可能還是要缺一點。”

兩人看了過去,果不其然見小孩們捧著花跑走,而林尼正遠遠地朝他們笑著。

“好久不見,兩位,休息的如何?”

皮爾紮有些無奈:“當然不錯,”

他大抵是聽出來林尼的試探,便看了眼阿貝多,想了想又補了句:“嗯應該說是非常不錯。”

“那就好,”林尼鬆了口氣,看得出來是真心在替兩人擔心,“父親早上還有問過。”

皮爾紮笑了下:“隻是因為有人找我吧,”他聳了聳肩,對於自己這位老熟人,他顯然是知道甚多,“昨天分開時我就知道了,她一點都沒有緊張過。”

“就不怕我跑路了?”皮爾紮調侃道。

這倒是把林尼給逗笑了,即便放到外麵算得上是大罪,可在壁爐之家,又有誰會把兄弟姐妹的玩笑話當真。

更何況父親早就說過,隻有保護好自己的性命,才能更好地為家效力。

即便是短暫的背叛也可以容許。

大抵是因為想到了過往曾經,林尼臉上的笑道上了幾分懷念。

而皮爾紮則是盯著他看了會兒,片刻陡然抬手。

“好了,開個玩笑。”皮爾紮將林尼帽子一拿,直接揉亂了小朋友的頭發,“我再怎麼樣也都是壁爐之家的至冬代管者。”

皮爾紮想了想,又補充道:“噢,最多再加個遊曆大陸的冒險家。”

聞言阿貝多眉頭微動:“最多?”

皮爾紮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份工要打。

“當然還有給我們偉大的首席當煉金助手,”皮爾紮討好地說著,“雖然我覺得的或許有其他人比我更合適。”

阿貝多明白他說的是誰,便隻是笑而不語。

可林尼不知兩人在說什麼,隻能歪歪腦袋,略帶迷茫地看著兩人。

然而就在這時,突兀的火元素濃度升高,在幾人沒有反應之前,庭中便突兀地冒出來一巨大的火環。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從環中邁出。

“各位,中午好。”

“希望我的到來不會打擾到什麼。”

熟悉的嗓音帶著幾分散懶,即便皮爾紮其實並沒有跟對方相處太久,但他絕對不會忘記這欠自己幾百萬摩拉的家夥。

“法奇特·赫寧。”

皮爾紮看著托著古怪書本的黑袍男子念道。

火環在人完全走出後便收縮成一團,重新進入到書中。

而法奇特則是朝幾人微微欠身。

“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法奇特調侃著,“真是讓人高興。”

皮爾紮抿了嘴,麵上顯露出警惕:“畢竟是後輩,能夠感受到相同力量的也就隻有你了。”

“我可不相信這提瓦特還能栽倒兩個維係者。”

可不知緣由,皮爾紮說著便上前一步,將阿貝多擋在了身後。

但不過片刻,阿貝多便想了明白,可能是因為自己屬於所謂的異常點——皮爾紮怕自己被他的同僚清除。

想到這一點,阿貝多忍不住唇角上揚,看法奇特的眼神也沒有先前那般的複雜。

法奇特倒是沒有想太多,隻是點了點頭:“當然不會,因為清除異常點的任務還在我身上。”

他像是在虛空中點了什麼,但又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但現在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法奇特低低地笑了下,“而且還是兩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

聞言皮爾紮眯了眯眼,對法奇特這般話的真實意圖捉摸不定。

不過阿貝多卻是隱約有了感覺:“所以你不打算做?”

“Bingo。”法奇特笑了,視線也從皮爾紮移向了另一邊的阿貝多,“就是這樣。”

“畢竟我這人向來不喜歡麻煩。”

法奇特裝模作樣地說著,但清冷的眸子既有戲謔又有幾分沉斂:“所以我有個主意。”

“不如考慮考慮如何卡bug?”

“就用…這個。”

這樣說著,法奇特操縱著火焰,將一樣東西從書中帶出。

那赫然是被皮爾紮他們遺落在冰原的小騙騙花。

作者有話要說:

小騙騙花:??!

法奇特:(微笑)

第124章 綻於凜冬之物·四

小騙騙花被猛地丟出來還有些暈乎乎,搖晃著腦袋就耷拉在了地上。

可在緩過來後,它卻發現自己一下竟轉了個地兒,到了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

但更重要的是,它終於見到了熟人。

“小騙騙花?”皮爾紮驚訝。

畢竟他剛剛還在想要不要找時間去把它接到壁爐之家,沒想到法奇特就給帶過來了。

隻不過還不等皮爾紮細想,小騙騙花便開始向下縮,視線也直勾勾地對準了皮爾紮。

這個動作…難道是要?!

“等等!彆——”

皮爾紮還沒來得及阻止,小騙騙花就直接衝了上來,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皮爾紮麵前。

“小心!”林尼嚇了一跳,直接喚出了弓。

可在下一刻,他便看見了虛浮的光罩,就那樣擋在了騙騙花和皮爾紮之間。

林尼愣了下,下意識回頭,見到的便是抬著手的阿貝多。

而在對方的麵前,機械的金屬花在地上綻放著——顯然對方的反應比他更快。

看來有這位在,是不用擔心了。

林尼鬆了口氣,喚出的弓化為光點消散。

皮爾紮緩了過來,直接拍了拍麵前騙騙花的腦袋:“呼,我就知道。”

“每次見麵都要撲上來,你知道你現在體型有多大嗎?”皮爾紮嘀咕。

騙騙花似乎聽得懂,原本就撞得暈暈乎乎的腦袋一下子變得更加低垂。

見它這麼可憐,皮爾紮倒是有些不忍,便摸了摸它腦袋。

“沒事沒事,隻要你不把我壓垮就行。”皮爾紮哄道。

這語氣聽起來莫名熟悉,林尼想了想,恍然醒悟。

這不是對方哄那群孩子時的樣子嗎?

感情是把魔物當小孩養了?

林尼有些驚訝,可在聯想到另一個似乎有著相同習慣的某人,突然覺得可能是自己太保守。

沒準現在確實流行飼養魔物也說不準。

想到這林尼抿嘴,終於忍不住看了眼對麵的男子。

法奇特注意到林尼的視線,鑒於先前的相處,倒是很坦然地同對方揮了揮手。

小小的動作未曾被人知曉,不如說大家的注意力主要還是在那一人一魔物身上。

於是虛浮的光罩慢慢消散,而原先一個大塊頭的小騙騙花陡然一變,又分散成了四隻。

隻不過如先前一樣,其中一隻又僵在原地,顯然是元素濃度不足。

皮爾紮便彎下腰,將那隻單獨抱了起來。

“那個試劑還有吧?”

阿貝多知道這是在問自己:“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準備了很多。”

“如果不夠的話,也可以在這裡搜集材料配製。”

聽阿貝多這麼說,皮爾紮便放了心:“那就好。”他瞧了瞧腳邊堆在一起你推我攘的三隻,又將視線落向了遠處早已打了幾個哈欠的男子,“那就感謝你把我們家孩子送回來了。”

法奇特本來都有點困了,還想著早點處理完早點找個位置休息,卻沒想到這位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

他想了想,問道:“前輩這是有其他想法?”

“算是,”皮爾紮想也不想,直接對他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的計劃。”

“你是打算用含有係統和我的能量的魔物來作為替代對吧?”

“但這樣行不通。”

聞言法奇特微微眯眼。

見他這樣皮爾紮便知道這人骨子裡也有些倔,正打算再說點什麼,又想起來就算自己基本已經被同化成異常點,但這些事情也不該是在這裡被討論的。

畢竟知道的界外事情越多,異常值越高。

‘123彆睡了,有活乾。’

皮爾紮趁著這個空檔,直接在心裡喊。

[……皮爾尼斯。]

係統123自休眠中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懟自己這傷透了係統心的搭檔。

[我以為你已經完全忘記了我。]

[為了享受情愛。]

‘那怎麼會呢,’皮爾紮有些心虛,畢竟係統123說得也沒錯,情愛還真是容易讓人沉迷,‘至少現在我們還是綁定在一起。’

‘自然得同生共死吧?’

皮爾紮說得輕巧,目的也極為明確,因此係統123早就看穿了他。

[我覺得我們可能同生不了。]

係統123毫無機械情感地說著。

好在皮爾紮在這方麵臉皮挺厚:‘共死聽起來也不錯。’

係統123乾脆直接不理皮爾紮了。

當然皮爾紮知道係統123的性格,就算是之前‘自我拆解’那麼荒謬的要求都答應,想必現在再提一些小的也不會有什麼難。

因此皮爾紮抱著小騙騙花,對林尼道:“林尼,你去跟阿蕾奇諾說一聲,就說人我已經見到了。”

林尼猛地被點名還有些愣,好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好,”他理了下頭發,重新將帽子戴起,“我會同父親稟告,您已經與那位先生見麵。”

他想了想,雖然知道那人大概率不會留下,但還是朝法奇特問道:“是否需要為您準備一間客房?”

不曾想法奇特卻點了頭:“有勞了,小林尼。”

突兀的稱呼讓林尼和皮爾紮均是一頓,當然前者是因為驚訝於對方竟然還記得,後者則是因為發現兩人認識。

皮爾紮在兩人之間看了看,最終沒有說什麼,就那麼放林尼去了。

而對於法奇特,皮爾紮覺得他們有必要談一談。

“跟我來。”

皮爾紮將幾人牽引著,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他們沿著長長的走廊,七轉八繞下似是到了一個與大門遠了些的地方。

“這裡是比較偏的會客室,一般隻有需要隱秘的才會到這。”

皮爾紮解釋著。

法奇特不置可否,卻是沒頭沒尾地來了句:“我希望能速戰速決。”

“因為你很困?”皮爾紮挑了下眉。

法奇特倒是笑了下:“沒錯。”

“而且它吵得很凶,”說到這裡,法奇特突然想了起來,“它們有沒有關閉的辦法。”

“這你問對人了,”皮爾紮一邊說著一邊在腦海裡回憶,畢竟關於暫時關閉係統的事情,他也隻是後來某一次因緣巧合下才知道,“不過不算關閉,應該說是臨時休眠。”

“除了與它溝通達成一致,還有一種特殊的方式能夠使其強製陷入休眠狀態。”

[我都要替對麵的係統生氣了。]係統123冒了出來,語氣上聽起來很不滿,[明明是搭檔,一個兩個都要因為一些外來者來對付我們。]

‘也不算是對付吧,’皮爾紮想了想,‘隻是,這個事情很複雜。’

[比你和阿貝多的事情還複雜?]係統123說得毫不留情。

皮爾紮確實被這樣一句話給逗了笑。

幾人終於抵達了會客室,推門進入,便能瞧見內裡的布置——寬敞的房間明亮整潔,規規矩矩地擺放著茶幾沙發,桌椅與櫃子。

在靠近門邊的牆壁內鑲嵌著壁爐,此刻正緩緩燃燒著裡麵的炭火。

皮爾紮帶著小騙騙花們在沙發上坐下,又拉了阿貝多到身旁。

而法奇特,自然是坐在他們的對麵。

“說吧,那個方法是什麼。”法奇特抬手,像是有些疲倦,“我已經被吵了幾天睡不安生了。”

“明明前麵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法奇特嘟囔著,手也按在了太陽穴上。

皮爾紮看他眼底烏青一片,倒是相信他的這番說辭:“看來你的係統是比較活潑的類型。”

“活潑?”法奇特笑了,“那我可能喜歡它安靜點。”

話音剛落,法奇特突然倒吸了口氣。

見狀皮爾紮便知道他在經曆什麼。

“不用管我做什麼,你聽著就好。”

[你真的要…]

皮爾紮沒有停頓,而是接著開了口。

那聲音像是某種語言,又像某種吟唱,就連識得諸多語言的阿貝多都未能知曉。

而法奇特則在短暫的愣神後抬眸。

“真的,安靜了呢。”

“當然,”皮爾紮將小騙騙花放在一旁,“畢竟我們和係統是共生關係。”

他像是想起來什麼,朝阿貝多伸了手:“嗯不知道你對我們了解多少。”

“晚點我會向你坦白,現在就先這樣好嗎?”

“可以,”阿貝多輕笑,反過來握住了皮爾紮的手,牽帶著放到了一旁,“你們可以先說你們的事。”

“畢竟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看起來還真恩愛,”法奇特這樣說著,可臉上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靜,“不過換個想法,隻要我現在完成我的任務將某個異常點清除,想必前輩應當很快就能恢複身份。”

“那樣我也能很快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了。”法奇特勾唇。

聽他這麼一說,皮爾紮直接笑出聲。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你應該不是這麼想的吧?”皮爾紮意有所指,視線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男子,“說起來我還挺好奇,你為什麼要幫我。”

“明明幫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皮爾紮眯眼。

他實在是好奇,畢竟按照常理,係統在發布任務的同時其實也會給予懲罰措施。但因為他是從黎明中樞庭選擇的搭檔係統,而非被係統從其他世界強行綁定,自然就沒有這一項。

但看法奇特這表現,他大概率是被強拽到這個世界的倒黴蛋,倘若不是因為自己的話,對方應當能在原世界過得很好。

不然也不會那麼想回去。

然而就在皮爾紮猜測時,法奇特卻說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當然是為了報複。”

作者有話要說:

法奇特的係統:?你清高,你了不起!(尖叫)

法奇特:你太吵了。(揉腦袋)

第125章 綻於凜冬之物·五

“報複?”皮爾紮沒想到法奇特會說出這樣的答案。

他想了想,斟酌著說道:“這個理由倒是特彆…”

“可以問一下具體的對象嗎?”皮爾紮看向法奇特。

可惜對麵的男子沒有開口,而是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能夠看到那本古怪的書,封麵的裝飾眼似乎動了下。

那個眼睛難道是活的?

皮爾紮下意識想。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阿貝多卻突然開了口。

“難道是你們所說的那個係統?”阿貝多問。

這一下倒是把皮爾紮給驚到,畢竟係統隻是一個工具,即便是具有人類性格的模擬而變得多種多樣,可說來說去也隻是一些從黎明中樞庭分解而來的數據,根本談不上什麼。

然而法奇特卻是抬了眸,將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淺金發青年臉上。

“答對了。”法奇特笑了下。

皮爾紮很驚訝:“為什麼?”

法奇特早就猜到了皮爾紮的反應,因此臉上臉上笑容更甚。

可渾身的氣勢卻透著陰冷。

“自然是因為係統沒有讓我好過。”法奇特幽幽說著,手邊的書似乎隨著他的心情顫動。

能夠看到內裡的頁麵快速翻動,似乎撰寫著不知意的文字。

這並非皮爾紮第一次感覺到如此不詳的氣息,可在先前,這種東西隻會在一些特定的世界內出現。

他神情有一瞬的凝重:“你不是第一次穿越。”

“反應很快啊,”法奇特感慨,卻並沒有顯露出稱讚的意味,“是的,我不是第一次穿越,而是第二次。”

皮爾紮想了想,對於這種穿越的機製,黎明中樞庭的規則寫得清清楚楚——像皮爾紮這樣受到公管者邀請的,屬於直屬的世界維係者,不需要懲罰也不需要獎勵,從信息錄入的那一刻起,生死便對他們再無意義。

可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而更多的,則是被係統單獨選中而完成任務的‘臨時工’。

比如說像法奇特這種。

“你先前的世界是?”皮爾紮問著,涉及到世界這一層麵,事情顯然便開始變得複雜,“無限還是怪談?”

“有區彆嗎?”法奇特反問。

皮爾紮笑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怒意。即便此刻的男子表現得隻有一點點的不悅,可透過那份氣息,他能感覺到對方所掩藏的憤怒。

想來也是,任誰被莫名其妙地綁定到其他世界,都會有所不滿吧。

不過為什麼自己有些開心?

皮爾紮強忍笑意,輕咳一聲道:“那我明白了。”他抬了下手,從懷裡拿出兩樣東西,並排放在了桌子上,“合作達成。”

“現在就讓我們談談正事。”皮爾紮道。

放在桌上的東西對在場的人來說應該並不陌生,一個泛著金屬光的圓盤,一個渾滑的小圓球——那赫然是之前收起的被法奇特還回來的圓盤與那個奇怪幻境裡取得的過去存放的白色圓球。

“這是我身上投影部分的主體,”皮爾紮沉聲說著,因為事關重要,他看起來算得上是凝重,“在之前的死亡時,我通過自主拆解係統投影物,暫時性的得到了無視世界規則的時間。”

他遲疑了下,視線忍不住瞥向一旁的阿貝多。

但他最終還是將另一件事說出。

“當時我借助了這個世界的另一位的力量,不過為了避免其也發生太多異變,這裡就先不說他的身份。”

“總之,現在我們有幾個問題需要解決。”

皮爾紮伸手:“第一,係統投影部件的拆解隻能提供衝擊能量,要想動搖世界,需要與之同等的存在的震蕩。”

“這也是為什麼先前的我可以作為能量源。”

“看來還有第二點。”法奇特饒有興致,對於這一方麵,他自然沒有早就經曆過無數次世界穿越的前輩了解。

皮爾紮點了點頭:“第二,就是世界的裂縫,隻要異常點存在,世界變不是封閉。”

“裂縫就會不斷的出現,”他想了想,簡單說道,“也就是說,先前雪山的事件會在世界各地出現。”

法奇特評價:“聽起來還真是糟糕。”

但皮爾紮卻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歉意——想來也是,這對非世界原住民來說根本沒什麼影響。

可皮爾紮想和阿貝多一起留在這裡,就注定了要解決。

“好消息是,一處裂縫的修複和第一點相同,隻需要有足夠的能量補充。”

大概是為了說明的更清楚,皮爾紮又補充道:“當然這個東西其實區分的不太明顯,比如說先前的我可以算,現在的你也可以。”

見法奇特眯了眼,皮爾紮揚了揚嘴角:“現在的我自然也可以,畢竟清除異常點本身就是為了修複異常點造成的世界裂縫。”

法奇特沉默了下,隻是盯著皮爾紮。後者毫不動搖,反倒是笑著等待著他的話。

“哈”法奇特輕笑。

他算是明白了這人的脾氣,如果說先前的還算隻是一點點的計較的話,現在的對方倒是比起自己隻增不減——他們都不是特彆喜歡吃虧的人。

可對方現在有了弱點。

想到這法奇特瞥向一旁,仿佛隻是隨口提起一樣,道:“這麼說他也可以了?”

“畢竟這可是被係統認定的原生原態的‘異常點’。”法奇特咧嘴。

可話剛說完,他便感覺到了非常濃稠的殺意,那是他在先前世界裡曾經遇到過的,僅僅隻是一瞬間便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惜法奇特是什麼人,他直接抬了手,很隨意地說著:“前輩,隻是開個玩笑。”

法奇特瞧著完全冷了臉的皮爾紮:“放輕鬆。”

皮爾紮哪不知道這人隻是想膈應一下自己,卻免不了因此而生氣。

可就在這時,阿貝多卻開口道:“反過來說,解決了你事情不是更容易?”

皮爾紮反應過來:“沒錯。”他忍不住揚了嘴角,“我既然能夠將係統強製屏蔽,自然也有解決的辦法。”

他像是終於找到了懟法奇特的點,略帶戲謔地說著:“而沒有了係統,那些額外的力量便無法使用。”

“比如說,”他抬手,指了指法奇特,“你的神之眼好像暗下去了呢。”

經過這麼一說,阿貝多才注意到法奇特身上的火元素已經消失,反倒是給人一種奇怪的氣息。

看來對方的神之眼並非這個世界本來的產物,而是經由他們說的那個係統創造而生…嗯,看起來很奇特,很有研究的價值。

阿貝多心中微動,已經開始惦記著對方後來的神之眼的歸屬,而法奇特本人,則是在皮爾紮這番話後一頓。

隨即他煩躁地嘖了聲。

“好吧,算我的錯,就讓這個話題跳過,”法奇特有些無奈,“畢竟你們也不是真的希望和我硬碰硬。”

他將那本書拿起,像是要給兩人展示一樣:“畢竟這個可沒有消失。”

見狀皮爾紮能猜到那是他上一個世界穿越後的遺留物,可具體的使用能力、作用以及機製,卻是完全不知。

好在正如對方所說,他們也確實不打算真的走那一步。

“送走係統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他朝阿貝多伸手,無需言語,後者便將紙和筆遞給了他,“最基本的,就是完成任務。”

“你應該有經驗,”皮爾紮在紙上畫著,“簡單來說,就是達成係統派發的一係列任務。”

“當然那些隻是一種特殊的能源轉換途徑,將這個世界的力量轉化為萬千世界通用的力量。”

“也就是係統的源動力。”皮爾紮將示意圖拿起。

法奇特想了想:“怪不得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任務。”

“比如說去撿破爛。”

皮爾紮愣了下,畢竟係統任務再離譜也會圍繞著主任務進行。

好在阿貝多看出他的疑惑,小聲道:“是盜寶團吧。”

把盜寶團的工作說成撿破爛…

好吧,某種程度上也差不多。

不曾想就在這時,突兀地震顫湧現。這並非平日裡雪崩牽帶的震感,而像是其他什麼,甚至還伴隨著若隱若現的魔物聲。

皮爾紮下意識看了眼阿貝多,而後者恰好也正望了過來。

“難道是和雪山一樣的魔物潮?”阿貝多問。

皮爾紮卻是皺眉:“不應該,”他站起身,直接走到了不遠處的辦公桌前,翻著上麵的資料,“至冬這邊氣候嚴寒,除了具有較強冰抗性的魔物外,沒有其他魔物跡象。”

“這種環境根本不具備產生魔物潮的基礎。”皮爾紮找出了最新的偵查報告,“數量太少,沒辦法成群。”

法奇特道:“會不會是你剛才說的世界裂縫?”

阿貝多想了想,提議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皮爾紮點頭,兩人朝外走著,剛準備開門,他卻猛然注意到一點異樣。

“你不去嗎?”皮爾紮回過頭。

法奇特偏了偏頭,長發隨之耷拉而下:“到我的休息時間了。”

“祝你們好運。”

法奇特微笑。

皮爾紮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動了動嘴,片刻才抽著嘴角道:“離我太遠屏蔽會失效。”

法奇特的笑容一僵,而皮爾紮的話還在繼續。

“屏蔽效果對於同一係統隻會越來越弱。”

“這是第一次,所以才能管這麼長時間。”

皮爾紮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你確定要留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想摸魚?沒門!

第126章 綻於凜冬之物·六

三人朝著壁爐之家的前庭走去。

當然在離開之前,阿貝多又給那個僵直的小騙騙花注射了兩瓶濃縮萃精,讓四隻騙騙花重新變為了一隻。

不過似乎是為了以防萬一,又或者單純考慮到世界裂縫對世界維係者以及係統的影響,他們還是將騙騙花帶著一起。

小家夥重新恢複了活力,一蹦一跳地在長廊裡亂竄,時不時從地下躍出,時不時又從天而墜,時而跑到皮爾紮麵前求抱,時而又尾隨著阿貝多和法奇特,似乎是在忌憚著什麼。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因為震蕩的緣故也都顧不得去看這三人為誰,也沒有功夫去注意到夾在人群的魔物,以至於他們走了大半個壁爐之家,都沒有因為誰而停下過。

直到終於抵達,皮爾紮才看到熟悉的身影——卡列琳塔娜抱著一個孩子,一邊指揮著其他孩子打包自己的被枕,一邊指引著大家向壁爐之家深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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