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多道:“隻要境域內沒有生命體,這個就會停止生成。”
皮爾紮聽了一駭:“那不就是要殺死所有闖入者。”
“是這樣的,”阿貝多點點頭,隨即安撫道:“不過你挺幸運,一開始掉落的地方恰好是邊緣,那裡腐蝕之液蔓延的速度很慢。”
或許是為了說明得更清楚,阿貝多頓了頓,又繼續道:“至少會在這個位置被完全淹沒之後才會開始,所以存活的希望很大。”
“隻要不亂跑的話。”阿貝多意有所指。
這話倒是惹得皮爾紮有些生氣,“然後呢,目睹您變成白骨?”他深吸了口氣,不讚同地嘟囔起來,“不可否認您的這個方案是正確的,也是風險最小的,但這不妨礙我對此表達不滿。”
“您應當知道,就算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會付諸暴力,但大多數時候我都還算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我討厭死亡,”皮爾紮看向箱體邊的白骨,可以見到下半部分的骨頭已經開始斷裂,“尤其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死亡。”
皮爾紮看向阿貝多:“所以不要再提這種‘自我犧牲’的事。”
沉默在境域裡彌漫,伴隨著不時響起的咕嚕聲,席卷至整個空間。皮爾紮當然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了,但他不後悔,也無需後悔。
畢竟正確就是正確,而錯誤同樣就是錯誤。
無論出於何種理由。
阿貝多並沒有沉默太久,在短暫的對視後,他才有了動作——他抬起手,朝皮爾紮伸去,更為準確地說是朝皮爾紮的眼睛,以一種讓皮爾紮來不及思考的速度。
皮爾紮第一反應便是閉上眼。
冰涼指尖輕觸眼皮,像是在摩挲著什麼,可片刻後又停了下來,直接將他的眼睛用手掌蓋住。
“阿貝…多?”皮爾紮猶豫了下,“這是做什麼。”
他聽見了阿貝多的笑聲:“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些過於明亮了,我並不喜歡太過明亮的東西。”
不等皮爾紮詢問,阿貝多自顧自就接了下去:“人類總是喜歡比較,偏好好的東西,厭惡壞的東西,喜歡明亮的事物,躲避陰沉的事物。”
“你的眼睛實在是太亮了。”
皮爾紮:……
因為太亮,所以想挖我的眼?
哪有這樣的道理!
“那真是抱歉了,”皮爾紮有些無語,他撇著嘴,抬手便將阿貝多握住,“生來就是這樣,如果看不慣的話,也隻能請您閉眼了。”
皮爾紮難得對阿貝多垮臉:“畢竟我也沒辦法換一對,不是嗎?”
阿貝多似乎覺得皮爾紮這樣很有趣,後者從他臉上的笑容便能感覺到,好在他還算知道適可而止,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阿貝多道:“腐蝕之液要進行下一次的‘沸騰’了。”
“好吧,那我們走,”皮爾紮知道這是對方在緩和氣氛,便也將火氣壓了壓,“確實該走了,這鬼地方我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皮爾紮拉著阿貝多的手,正準備凝聚元素力,卻又想到了什麼,朝阿貝多道:“兩個人的話表麵積較大,閃爍的中途可能會出現分離的情況。”
皮爾紮斟酌了下措辭:“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靠得再近一些會更好。”
“嗯…確實是這樣,如果中途你鬆了手,我可就危險了。”阿貝多一本正經道。
皮爾紮挑眉,剛準備反駁,不曾想對方的一個動作卻讓他愣住——對方直接就著牽手的姿勢將他抱了起來。
而且還是公主抱!
皮爾紮頓時紅了耳根,一邊腹誹著對方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一邊結結巴巴地說著:“阿、阿貝多先生,請讓我下來。”
“為什麼?”阿貝多歪了下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樣就不用擔心我們會中途分開,而且也能方便你使用能力。”
“你不是說要減少兩人的表麵積嗎?”
皮爾紮噎了下,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下,轉而斟酌道:“嗯…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這個姿勢有些奇怪。”
他比劃了下:“我本來想的是稍微靠近一點,肩膀挨著肩膀就行。”
聞言阿貝多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思考著。可皮爾紮如坐針氈,心裡像是被撓了一樣,尷尬得幾乎想要鑽入地下。
好在阿貝多並沒有折磨皮爾紮太久。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他將皮爾紮放了下來,轉而牽引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那你抱著我就可以了。”
皮爾紮:……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