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帥爆了。”
皮爾紮喃喃。
聞言阿貝多微愣,隨即便彎了眼眸:“謝謝。”
他說得理所當然,可皮爾紮卻是被這一下給整到無語,直接抬手捂住了臉。
“不客氣…”皮爾紮深吸了口氣,半天才擠出聲音,“但是,請務必忘掉這一段。”
“拜托了,阿貝多先生。”皮爾紮嘟囔。
阿貝多顯然還想說點什麼,尤其是在他勾起的嘴角,眼底帶上戲謔時。但當餘光瞥見皮爾紮身上乾涸的血跡,瞧見那又一次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後,他便又將話咽了下去。
半晌阿貝多才回答。
“可以。”
“萬分感謝。”皮爾紮鬆了口氣。
不曾想就在這時,一聲呼喊自遠處傳來。
“阿貝多先生——!”
兩人不約而同看了過去,見到的竟是一位抱著火銃的高挑男子。他踩過高聳的雪岩,借著上方的冰滑躺溜而下,頭上的帽子被吹得歪斜,露出的灰藍碎發幾近遮了臉。
這顯然就是本次派遣配隊中的另一名新兵,塔圖因。
果然和勘測的一樣,狀態不錯。
皮爾紮下意識評判。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既省去了他許多找人的麻煩,也算是給他定了個心。
可壞就壞在對方出現的時機實在不湊巧,硬是選在了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長官的威信一旦失去,就很難再繼續向下管理。
真是太糟糕了,皮爾紮腹誹。
塔圖因顯然不知皮爾紮的想法。他先是越過密密麻麻的冰刺,又頂著厚重的風雪慢行,直到臨近兩人,才放緩了腳步,調整了自己的姿態。
可等他看清阿貝多此刻的情況時,卻陡然注意到了對方身下的人——淺綠短發,剔粉眼眸,略長的劉海遮擋臉龐,編織的發辮自上而下耷拉在耳邊。而在發辮的末端,能夠看到銀色墜子懸掛著,在粉色的霜雪中顯得異常刺眼。
那顯然是名青年,隻是灰白長袍沾染了血跡,素銀的麵具遍布裂痕,露出半張清秀的臉。
即便看起來毫無危害性,可塔圖因知道對方就是此行的帶隊長官——麵具和白袍以及出現在這裡的時間,種種推斷不言而喻,顯而易見到讓他有些慌。
女皇在上!他看到了什麼?!
蒙德的人原來也這麼開放的嗎!
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塔圖因的小心臟胡亂地蹦著,腦海裡仿佛浮現出自己人頭分離的畫麵。他抓緊了手中的火銃,在皮爾紮開口前先發製人。
“這裡雪太大了!”塔圖因喊道。
皮爾紮:?
“我什麼都沒看見!”塔圖因閉上了眼,但站得還算板正,“遊擊十七部塔圖因·哈森。”
他朝前一鞠躬,興衝衝道:“見過長官大人——!”
皮爾紮:……
中氣十足,很有火銃兵們的氣勢。
很好,完全符合自己對遊擊部隊的刻板印象。
皮爾紮生無可戀地想,然而在他身上的人卻是想的不同,直接被這新兵的舉動給逗樂。
具體來說就是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
“噗。”
輕笑驚擾了兩人,塔圖因下意識睜眼,看到的便是含笑著從青年身上起來的阿貝多,以及擺著張臭臉盯著自己的自家長官。
這樣看...果然是有情況的吧!
自覺自己發現了驚天大秘密,塔圖因在擔心過自己的小命後,更多的便是暗戳戳的雀躍,畢竟至冬沒有什麼大的娛樂活動,而愚人眾的兵營部隊更是如此,因此在長年累月的強壓下,大家培養了一個特殊而又普通的興趣愛好。
那就是嘮八卦。
有什麼能比第一線吃瓜更讓人興奮的嗎?!
當然被吃瓜的當事人可沒注意到塔圖因情緒的不對勁,又或者是注意到但沒能理解,一位沒法管而另一位又沒打算管。
總之阿貝多站起身,將長劍從地上拔出。拔出的長劍漂浮著光點,在片刻後消散。
阿貝多朝皮爾紮伸出了手。
這個動作有些眼熟,皮爾紮盯著麵前的手,可這一次他沒有回避,而是任命似的握了上去。
皮爾紮被阿貝多拉了起來。
“你們應該認識。”阿貝多看了眼塔圖因。
“確實,”皮爾紮穩了身形,因為受傷的緣故,他算是半靠在阿貝多身上,“看來是阿貝多先生撿到了我的下屬。”
“包括這次在內,我算是欠了您三個人情了呢。”皮爾紮調侃著,頗有分無奈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