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有磁性的低聲炮在我頭頂響起:“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逃避而是麵對。”
我還在咀嚼他的話,人和車已經揚長而去。
夜風淒涼,我卻燥熱難安。
進樓,電梯門快要關上的瞬間一隻手啪地伸進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裡躲。
乍然出現的人是顧輕。
他已經脫掉貼身剛好的西裝外套,襯衫的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修長白皙的手臂。
我在他身上聞到了濃濃的煙味。
顧輕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吸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日會上被喧賓奪主的關係。
他走進來靠在另一邊,仰起頭讓我看清他的黑臉。
是來跟我興師問罪的嗎?
電梯鋼索發出運作時的微噪音,我的心跟著提到嗓子眼。
直到我走出電梯走在前麵,到了門口指紋開門。
“江明月。”
我停下動作。
“你真厲害。”
我垂眸,他特地過來是為了誇我的嗎?
他總是這樣,喜歡正話反說。我總是去猜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這一刻,我突然,厭了。
“謝謝誇獎。”我按下大拇指,直接開門。
他上手按住我要關上的門,黑眉下壓似還有話要說。
“顧總還有事嗎?”我耐著性子歪頭看他。
“你什麼時候喜歡的我舅?”三分質問三分不解外加三分看不起。
“跟你有關係嗎?顧總。”我反問他。
“江明月!”他被我的態度惹惱了,眼神怒寒。
“怎麼?成了顧家受重視的少爺後不允許彆人反駁你了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愣神,像被戳穿了那一層武裝。
要知道我之所以追著他這麼久,也不是完全靠我的一廂情願。
我跟他,曾經也是有過一段溫和的相處時光的。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得這樣居高臨下的呢?具體來說,什麼時候我跟他的間隔越來越深的呢?
大概就是從他能回歸顧家開始的。
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顧家流放在外的私生子,沒有一個可以對外明說的家庭甚至沒有寬裕的經濟來源。
兩年前快大學畢業的時候,顧家找到他讓他回來。我才知道他是落入凡間的王子,時辰到了終要回到該回的位置。
他的溫柔轉瞬即逝,有意無意地跟我拉開距離。
我不願意相信顧輕是這樣拜高踩低的人,這些年來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承認他變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輕賤了自己。
因為曾經得到過。
“顧總,我要休息了。”我笑笑推開他的手,欲把門關上。
他指節分明的手一把抓住門邊,強行進來。
“你了解蕭成安多少?你以為你真的能成為蕭太太?”
“當初蕭成安為了蕭氏把我媽塞給顧家,後來顧家拿三塊地皮讓蕭成安當瞎子聾子,將我硬生生流放在外十八年!他心裡隻有利益!你覺得你會成為那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