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不懂軍法,他也不跟著大家瞎摻和,他隻認準一點,皇帝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皇帝不說話他也不會輕易表態,除非皇帝問他,現在也不是他表態的時候。
於是便靜靜的站在那,倒是吳玠和吳麟兄弟倆剛剛在汾河平原跟完顏婁室的五萬金軍打了個旗鼓相當,讓他充滿了自信,金國人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他率領的軍隊相當一部分還是剛從新兵營分出來的,還不是一樣頂住了金軍的強大攻勢,跟對方打了個平手。
而西夏國戰鬥力遠遜於金國,這時候要對西夏動兵,隻要金國不插手,以現在的宋軍戰力,一定能席卷整個西夏。
劉錡、吳玠和吳麟兄弟倆都是在陝西路常年征戰的,對於西夏非常熟,也跟西夏打過不少仗,不過之前戰鬥都很膠著,甚至場麵上還要吃一些虧。
而現在他不怕了,連金軍都能打敗,區區西夏有何懼哉?
而韓世忠年紀比較大,相對沉穩,他也沒跟著眾人義憤填膺的表達憤慨,請求出兵,他隻是默默的望著台上居高臨下的皇帝趙桓。
趙桓可以說是他韓世忠的伯樂,把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低級軍官一路提拔到了現在一方麵軍的統帥,還將他四個兒子都委以重任,韓家現在可謂如日中天。
韓世忠也同樣打定了以死報國的堅定決心,隻要皇帝決定開戰,他第一個請纓出征。
不過他也知道皇帝是不會派他去的,也用不著,因為皇帝現在讓他和他幾個兒子是負責的海軍和水師,是在水路與敵軍作戰的重要力量。
而打西夏,水師派不上用場。因此也輪不到他,瞧瞧就好,當然隻要皇帝用得著,一句話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趙桓冷著臉看著群臣,他要的就是一個宣傳效果,就是要群臣激憤。
等到眾人都安靜下來,他才擺擺手說道:“既然諸公都覺得應該給西夏一個教訓,朕也深以為然,不過也有一部分人認為不宜兩軍作戰,以免腹背受敵,也是有道理的。
朕想到了神宗和仁宗時期,對西夏的作戰就很有成效,朕指的是範仲淹獨創的城堡推進步步為營的作戰模式,當時就很有效果,確實穩妥。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初堅定不移的推行範仲淹的穩步推進,構築山寨形成犬牙交錯的立體防護,逐步蠶食,西夏問題隻怕早就解決了,不過現在回頭也不晚。”
說到這,趙桓動了動,望向前排的親征行營司都統製,沉聲道:“右軍都統製劉錡,左軍都統製吳玠聽令。”
兩人邁步出來,躬身施禮:“臣在!”
“朕命令你二人從陝西和隴右都護府兩個方向,按照範仲淹之前的思路,構築山寨穩步推進,逐步蠶食,不給西夏任何可乘之機,誰也不許孤軍深入。若有違令貪功冒進者,無論勝敗,一律處斬。”
此話一出,一眾武將都是心頭一寒。
皇帝這個命令表現出了絕對的強勢,隻要你貪功冒進,哪怕是立了功,殺了敵,同樣要被斬首。
因為就擔心西夏使用苦肉計,犧牲一小部分兵力裝作戰敗,誘騙宋軍孤軍深入追擊,從而包餃子,這樣的誘敵深入的招數是西夏慣常使用的法門,在西夏戰爭中多次出現,使得貪功冒進的宋軍遭受重挫,甚至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