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譏諷一笑:“好啊,大宋一年的財政收入才六千萬貫,他收受的賄賂就達到大宋一年財政收入的六分之一,不簡單呀。
之前趙開說民間儲存了大量的銅幣沒有用於流通,估計都被太師之流放在家裡了。如果猜想不錯,太師的家裡銅幣肯定已經堆成山,難怪市麵上沒錢花鬨錢荒,都被這些蛀蟲拿走了。”
孟忠厚又說道:
“除了受賄之外,臣還查到,這鄭紳提舉文思院這些年來,貪汙侵吞了大量財物。而且還欺行霸市,強買強賣,魚肉百姓,搞得開封市麵上商賈對他都是人人唾罵。
另外,太上皇當皇帝時,還曾委任他下去賑災撫慰,興修水利等等,都是肥缺。他利用扶貧救災、新修水利等途徑貪汙了大量朝廷款項。”
趙桓冷笑:
“文思院被他搞得烏煙瘴氣?很好,朕正想將文思院整改呢,查處他的同時,一並整改文思院。”
文思院是宋朝皇家製造作坊,負責製造皇家使用的各種奢侈品,有工匠上萬人,分工非常細,文思院製造的產品除了供給皇室使用之外,還對外銷售。
這鄭紳就是文思院的總裁,他居然利用皇室的威嚴欺行霸市,強買強賣,魚肉百姓,那就必須拿下了。
因為趙桓要在整個推行建立起成熟的市場經濟,就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特權產業的存在。
趙桓接著說道:“太師鄭紳貪汙受賄和強買強賣,有沒有真憑實據的?”
“有,而且很多。這位太師收錢十分大膽,從不避諱,有時候行賄的人都排著隊等著進他家門送禮,他提舉文思院強買強賣,百姓怨聲載道,朝廷彈劾他的劄子早就堆成小山了,取證太容易了。
另外,我們調取了戶部賑災、新修水利若乾項目的賬簿,昨晚上查了個通宵。
初步搞清楚鄭紳負責的幾個農田水利項目和賑災扶貧項目都有大量的虧空,賬目對不上。
這鄭紳十分囂張,他根本就不做假賬,不平賬,賬不對就讓他不對,掛在那誰也不敢理,誰也不敢查處。
工部尚書胡直孺曾經為此去找鄭紳,說賬對不上的問題,反倒被鄭紳一通臭罵給攆了出來。
不過這胡直孺倒是有心眼,把所有的原始單據材料都保存完好,以便查證,這才使得我們獲取到了確鑿的證據。”
趙桓點頭道:
“很好,胡直孺敢於頂撞太師,難能可貴。他這個工部尚書接著當。
既然拿到了真憑實據,那就抓人吧。”
孟忠厚苦笑,躬身道:“這個……臣不敢動手啊。”
“什麼意思?”
“自從昨天朝會之上,官家下令反腐倡廉嚴打整治開始之後,太上皇後便立刻回娘家了,此刻就住在太師的府上。
臣曾經帶人想去向鄭紳詢問,了解相關情況,門都進不去,鄭皇後說了,如果是來做客的歡迎,如果是來乾彆的請回。”
趙華冷笑,說道:
“傳朕口諭,皇城司調一千兵馬,包圍太師府,除了太上皇後,誰也不許隨意進出。就算太上皇後進出,也要進行檢查,以防夾帶罪犯開溜。
給一點時間讓太師主動投案自首,否則,闖進去拿人!”
有了皇帝的口諭,孟忠厚腰一下子便挺直了,躬身道:“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