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楚霜衣這才想起方才叫裴夙去追魔氣了,他臉色一變,將芝草丹放在桌上,飛快吩咐道:“你來囑咐芝草丹的用法。”

說罷提袍就要追去,卻忽然聽得“撲通”兩聲,被人攔住了去路。

“多謝道長大恩大德!救回了我家二蛋的一條命!”

“是我誤會仙尊了,這就給道長磕頭謝罪!”

“二蛋!快給道長磕頭。”

二蛋爹娘都是淳樸心善的老實人,楚霜衣救了孩子,就是他們家的大恩人,感激之情無以言表,當即跪到楚霜衣身前就要給他磕頭感謝。

楚霜衣哪裡習慣這個,當下就俯身去扶,誰料二蛋一家還沒扶起來,裡裡外外又跪了一片,都是懇求他出手救自家孩子的。

聽著一片哀求聲,楚霜衣驀地想起他在現世醫院跑腿時,不知見過了多少為家人治病籌錢奔波的子女、父母、親朋好友……

他身有餘力,能幫一把自然要幫一把,斷然沒有冷眼旁觀的道理!

徒弟身上尚且還有清風鈴,想必不用太擔心。

楚霜衣向二蛋爹娘借了房間,讓村裡生病的孩子都到這裡來,方便他一起施法救治。

其實這些孩子壓根就沒生病,之所以出現那些症狀,是因為他們身上被施了咒法吸取生氣的緣故。

“生氣是人維持性命的本源之氣,能夠源源不斷地再生,但二蛋身上的咒法不斷地強行抽取生氣,二蛋體內的生氣入不敷出,這才漸漸病重直至徹底被抽乾。”

趁著村民們回家領孩子的功夫,楚霜衣坐下來跟二蛋爹娘細細地說明原委。

“這個咒法須以活人為寄體,方能維持。而二蛋就是這個寄體,所以他的症狀也要比其他孩子嚴重些。”

二蛋娘聽完,立馬擔憂道:“道長,那二蛋現在……”

楚霜衣清楚父母憂心子女的道理,給他們夫婦倆吃了一顆定心丸:“你們放心,二蛋身上的咒法已除,二蛋決計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隻是他被抽取太多生氣,身子虛弱是難免的,這就得慢慢將養了。”

二蛋爹娘聽到這兒,總算鬆了一口氣,連連感謝道:“道長大恩大德,我們一家感激不儘,今後定為道長供奉香案,日日清香積福、早晚磕頭。”

楚霜衣一聽這不就是要打個板要將自己供起來,趕緊岔開了話題:“方才聽二位談及一位柳先生?”

“不瞞道長說,我們正懷疑這姓柳的就是害我們孩子的凶手!”二蛋爹憤憤道:“這個柳先生是一年前左右,村裡人在山腳下救回來的,說是在浮光山有親戚,後來就留在了村裡教孩子們認字,村裡人都感激他,糧食野味沒少送去,可前一陣他突然收拾東西急著要走,說要上京趕考。”

“沒成想他這一走,村裡的孩子們就都遭了這咒了!”

上京趕考,這時候早過了趕考的時節。

楚霜衣沉吟片刻,問道:“柳先生在浮光山有親戚?兩位可知,柳先生的親戚姓甚名誰?”

二蛋爹娘還未開口,他的心底就已經緩緩浮起一個答案。

“知道,柳先生走的前一陣兒,有個灰衣裳的漢子來找過他,就打著咱們浮光派的旗號,好像叫柳什麼劍的!”二蛋娘仔細回憶了會兒,又補充道:“那人長得很凶,黑著臉,他爹,你說是不是?”

“是是!那漢子瘦高個,一臉凶相,比村尾劁豬的還煞氣。”二蛋爹確認道。

楚霜衣麵色一沉,果然如他想的一般,傀儡訣、抽取生氣,魔族究竟意欲何為?

說話間,村民們已經將自家孩子領了過來,麵門上大大小小的各自罩了一團黯淡的死氣。

楚霜衣隻得將紛亂的思緒壓下,專心施救起來……

林溪村的農田連著另一座低矮的小山,山林中雜草叢生,少有人跡。

裴夙提著劍追到一處水塘旁,那精怪便沒了蹤影。

他將長劍反手貼在手臂上,屏息片刻,隻聽身後猛地傳來一聲破空的嘶鳴聲!

重物落地,長劍倏地刺出,薄薄的劍刃緊緊卡在巨蟒的黑鱗上。

裴夙眉頭微蹙,黑眸中淌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淡淡道:“你怎麼跟來了?”

黑蟒線一般的豎瞳散做金色圓瞳,微微垂下巨大的腦袋,病懨懨道:“屬下放心不下少主,更何況楚霜衣——”

劍刃又深入鱗甲幾分,“鐺”的一聲,泛著凜凜水波的劍身竟然直接斷在了巨蟒身上。

裴夙掀了掀眼皮,淡漠道:“我說過,彆叫我少主。”

“屬下知道了。”

黑蟒呆滯地吞咽了一口,小心翼翼道:“少主,楚……仙尊現在雖然對您還不錯,那是因為他還什麼都不知道,若是他知道您的身份了,楚……仙尊還能像現在這樣護著您嗎?”

裴夙額角的青筋猙獰地暴起來,鋒利的半截劍光映在臉上,恰好斷在他眉心處。

他生硬地轉過身,怒道:“此事無需你插手。”

不遠處忽然響起幾道吵鬨的人聲,似乎是其他弟子找過來了。

黑蟒不敢多留,尾尖卷起水塘邊一個昏迷的少年推到裴夙眼前,小聲道:“少主既然不信,那不妨用這小樹妖一試,這小樹妖乃是靠魔族之力化形,周身魔氣不言而喻,那少主不如就看看楚……仙尊會如何處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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