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衣調動靈力,雙手飛快地結了個繁雜的印,隨著靈力的充盈,半空中逐漸浮現出一片符籙光影。
他猛地將符籙光影向前方一推,頓時像遊魚如水,撞起星點波瀾,很快一個龐大的陣法漸漸露出來。
村長和根生都震驚的說不出來,他們尋常百姓,一輩子也沒見過一回這樣壯觀的陣法。
陣法完好,並無異動。
楚霜衣撤下靈力,強勁的陣法之力猛地反衝,逼得他連退了好幾步,幸而被人及時扶住了。
裴夙的目光從他蒼白的麵色上掃過,攬著那把勁瘦的腰身將人扶穩。
楚霜衣喘息了片刻,剛一站穩,還沒來得及道聲謝,腰上的那雙手便驀地鬆開了,炙熱的體溫也隨之抽離了半寸。
徒弟還真是年輕火力旺,身上的溫度總是那麼高。
“師尊,怎麼樣?”
楚霜衣想也沒想就開口道:“大陣平穩,沒有問題。”
裴夙抿了抿唇,黑眸中映著他黯淡的臉色,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正在此時,村長領著根生也圍了上來,關切道:“仙尊的臉色怎麼這麼白,不如先跟老朽回去休息休息吧。”
楚霜衣正要說不必了,卻被徒弟一把捏住了手腕,搶白道:“好。”
話落,就強行扶著他的手腕向村裡走。
手腕被他按的一痛,楚霜衣輕嘶了一聲,裴夙當即就停下了腳步。
撩起衣袖一看,白皙的皮肉上赫然是一大片鮮紅的水泡,裴夙眉頭微蹙:“什麼時候弄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生硬,不像關切,倒像是逼問。
“來的路上,香爐碰到了一點。”楚霜衣下意識回答。
腦中突然響起係統的聲音:“宿主在外人麵前對弟子唯唯諾諾,經係統判定,不符合仙尊人設,做懲罰處理,痛覺敏感值再加十。”
原本若有若無的灼燒痛感立時翻了一倍,變本加厲地發作起來。
楚霜衣隻能咬緊了牙關,強硬地掙脫了徒弟的手掌,冷冷道:“為師無事。”
對不起了,徒弟!
等回故柳峰,為師一定好好哄哄你!
他在心裡卑微祈求,千萬彆漲黑化值!千萬彆漲!
身邊的氣壓登時低了下去,楚霜衣仿佛掉進了一個大冰窟,回程的路上,冷颼颼的冰刀就沒停過。
“裴大哥的臉黑的像鍋底。”連活潑膽大的根生都不敢大聲說話了,跟在村長身後小聲抱怨道:“他這麼凶以後可娶不著媳婦……”
“嘖!你胡嘞嘞啥!”
……
楚霜衣暗暗地憋住笑,心說徒弟本來也娶不上媳婦。
原書裡裴夙成為魔尊之後,整天除了複仇就是打打殺殺,估計半夜睡覺被窩裡摟的都是刀槍劍戟,一睜眼就能捅人……
此時的楚霜衣已經完全忘記了,來的時候還認為徒弟會是個慈父的想法。
他們回去時,弟子們早已經散發完了物品,被請到各家休息去了。
剛走到家門口,村長就揚聲喊起來:“老婆子,家裡來貴客了!”
老兩口都是熱情好客的人,把師徒二人請進了屋,知道楚霜衣燙傷了手,連忙打發根生去鄰居家討了點燙傷膏來。
“林伯,你說村裡的孩子都生病了,但根生看起來不像生病的樣子。”
楚霜衣指尖沾了點燙傷膏,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塗,一邊詢問著孩子生病的事。
“仙尊不知道,根生前一陣兒爬樹摔傷了腿,大半個月沒出家門,他娘和他奶奶時刻看管著,這也就躲開了這場風寒。”
村長原原本本地說了遍根生爬樹的過程,把小家夥臊得臉色通紅,手忙腳亂地去捂他爺爺的嘴。
楚霜衣認認真真地聽著,心裡卻還是覺得這事不像是風寒。
手上的水泡碰起來格外疼,問了半天孩子,手頭的燙手膏還沒塗兩下。
他沉思片刻,問道:“林伯,那位教書的柳先生也是本村人?”
村長這次卻搖了搖頭,道:“柳先生大概是一年前來到林溪村的……”
楚霜衣正專心聽著,手上的燙傷膏卻被奪了去,溫熱的手掌捏著他的手腕,冰涼的燙傷膏一點一點敷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灼燒感果然平複了不少。
有徒弟可真好!
楚霜衣索性放鬆了手腕,安心享受起徒弟的服務來。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不好啦!林伯,二蛋好像不行了!”
楚霜衣一驚,輕拍了拍裴夙為他上藥的手,才收回手腕。
趁著沒人注意,他低聲道:“放心,為師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