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亦玫在魔都讀研的這兩年,薑雪瓊和關芝芝都曾經來看過她。薑雪瓊來這邊,是因為這裡舉辦了一個慈善晚會,她是陪著老顧一起過來的。
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的勘破一些東西,這兩年來在自己最愛的女人的陪伴下,兩人去了很多地方。
老顧也意識到當初隻為了自己的事業和最愛的女人分開何其的可笑,當初兩人隻是有一個讓步,現在怕是都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
錢在老顧這種人的眼裡早就是一團數字為了求得內心的慰藉,他在給自己家人留夠了讓他們今後生活的信托基金後,其他的他全都選擇了做善事。
其實作為一個有錢的名流,老顧比誰都清楚這些慈善晚會裡的貓膩,這些善款最終不知道都流向了誰的口袋。所以他在選擇的時候,表現的非常審慎,畢竟沒誰喜歡被人當成是冤大頭。
老顧不求所有的善款都花在有需要的人身上,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他隻是希望大部分善款都用到正地方。所以他和薑雪瓊每次在募捐之前,都會仔細調查對方的背景和捐贈資金使用流水。
可時間一長他就煩了,因為這實在是太耽誤時間了。於是他通過自己的人脈,申請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而薑雪瓊就是他指定的基金負責人。
他信得過這個女人,相信哪怕是自己有一天真的故去了,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讓這個慈善基金繼續運行下去的。
這次兩人通過老顧在商界的人脈,在魔都租借到了一個場地,邀請了當地的名流,進行一次針對白血病的募捐活動,薑雪瓊第一時間想到了黃亦玫。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這個曾經的助理,有著很強的社交能力,她想讓黃亦玫負責招待這些客人,維係住這些難得的人脈,畢竟願意進行慈善捐助的就是這麼一小撥人,以後也還要靠著他們來撐場麵的。
而且在薑雪瓊看來,這對黃亦玫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對於魔都來說,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外來戶,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讓她擴張自己的人脈,這對她今後的職業規劃是大有裨益的。
看著薑雪瓊遞來的這張邀請函,黃亦玫笑了,她開口說道:
“我有整整兩年沒穿過那些晚禮服了,這次還得從自己的壓箱底把它們都找出來,也不知道過時了沒有,我感覺自己已經和時代脫軌太多了。”
看著黃亦玫近乎於素顏的淡妝,薑雪瓊羨慕的掐了掐她的臉蛋,然後笑著說道:
“年輕就是好啊,以前的玫瑰哪會像現在這樣不修邊幅?哪天不是給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像我,老的隻能靠化妝來修補蒼老的痕跡了。”
黃亦玫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薑雪瓊問道:
“對了蒂娜,鬨鬨現在怎麼樣了?你真的決定讓他跟你的姓?”
鬨鬨是薑雪瓊零三年懷孕的時候,產下的孩子。因為小孩兒一出生就哭鬨個不停,所以薑雪瓊給孩子取了個“鬨鬨”的乳名。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在給孩子申報戶口的時候,薑雪瓊讓孩子跟了她的姓,這讓身邊的很多朋友都覺得錯愕不已,因為再怎麼樣這也是老顧的孩子,在他走後孩子可是能夠繼承他部分遺產的。
薑雪瓊表現的異常灑脫,她衝著黃亦玫風情萬種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玫瑰你也知道,我是老顧的二婚。真的有一天老顧離去了,盯著他財產的肯定不止一個人,我不希望孩子在小小年紀就陷入到豪門的爭鬥裡。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通過讓孩子跟我姓表明了態度,我的孩子是不會參與到繼承遺產的行列中。這樣也是在保護自己的小孩,因為有些人為了利益是毫無底線的。
至於錢這個東西,夠花就好,以我的積蓄足夠讓孩子衣食無憂的長大,所以真的沒必要自尋煩惱,這樣也不會讓老顧難做。”
黃亦玫用佩服的目光看著薑雪瓊,此時她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變化,慨歎她是真的把自己給活明白了。
要知道薑雪瓊她是最擅長使用勾心鬥角手段的,她真要是下定了決心想爭些什麼,未必會輸的,畢竟她的能力得到了葉晨這種老謀深算的家夥的認可。
可是現在薑雪瓊卻選擇了放手,身上顯現出一種超脫物外,清淨於內的氣質這也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黃亦玫笑著拉起了薑雪瓊的手,對她說道:
“蒂娜,下次再來看我,把鬨鬨一起帶過來好不好?我想他了,讓我好好稀罕稀罕!”
薑雪瓊和黃亦玫無話不談,而且兩人對於婚姻觀都很看得開,覺得那無非就是一張紙,代表不了什麼。她知道黃亦玫一直都想和葉晨有一個寶寶,可是兩年的時光過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如果一直都是這樣,還可以怪罪葉晨不行,畢竟生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可是關芝芝已經懷上了,這就能說明這不是葉晨的問題,黃亦玫就算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薑雪瓊關心的看著黃亦玫,拉著她的手說道:
“玫瑰,老顧這邊的隨身醫生是香江瑪麗醫院出來的,這家醫院對婦科、產科及兒科最是擅長,我幫你聯係一下,你過去做個檢查吧?”
黃亦玫輕笑著搖了搖頭,對薑雪瓊說道:
“蒂娜,你不懂。我雖然喜歡孩子,但是孩子對我來說也不是最重要的。我不檢查還好,最起碼還有個騙自己的理由,把這歸結到懷孕概率的問題上。可我要是真檢查出什麼毛病來,我擔心自己承受不住打擊。”
黃亦玫在心裡不是沒懷疑過葉晨動了手腳,可是她仔細的觀察過,葉晨每次都沒采取任何的保護措施。雖說有男人吃b孕藥的說法,可她私下裡找醫生谘詢過,這種藥一般都含有激素,而且效果一般不理想吧。
白曉荷和葉晨生了個女兒,關芝芝生了個兒子,黃亦玫要說心裡不焦急是不可能的。可是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所以她就隻能是無奈的選擇了躺平……
慈善宴會這天,黃亦玫換上了自己最好看的晚禮服,盛裝出席。薑雪瓊自然是熱情的招待了她,幫她介紹了幾個魔都這邊的名媛,就忙著招待客人去了。
黃亦玫有兩年多的時光沒有出入這一類的場所,她不免有些生疏。就在這時,有人在身後喚了她一聲“玫瑰”,她回頭看去,發現是關芝芝。
黃亦玫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她,神情難免有些拘謹,她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關芝芝是葉家的當家主母?
黃亦玫看過灣灣言情四小花旦裡席絹或是於晴的小說,裡麵多得是這種情節,隻不過哪怕是腦洞大開的想一想,她自己都覺得好笑。歸其原因,怕是自己內心深處覺得對這個女人有諸多的虧欠吧?
關芝芝表現的非常熱情,她牽過了黃亦玫的手,給她介紹著身邊的朋友,甚至把寧姐都介紹給黃亦玫認識。
黃亦玫從葉晨那裡聽說過這個女人,知道她是葉晨的建築師朋友馬青雲的妻子,這個人不管是在國內還是海外都享有盛譽,交遊廣闊,而妻子也是真正的名媛。
黃亦玫的心中有些許的疑惑,這是彆人眼裡可遇不可求的人脈資源,為什麼關芝芝會毫不猶豫的介紹給自己?如果她帶有惡意,黃亦玫自信自己能感受的出來,可是不管是她還是那位寧姐,都對自己表現的非常熱情,當成是朋友在相處。
黃亦玫之所以會感到費解,是因為她和關芝芝本來就有隔閡。再加上職場的那段經曆,讓她總是習慣從最陰暗的角度去揣度人心。
作為一個心理學從業者,黃亦玫自信可以看得出大多數人懷揣什麼心思,可是關芝芝卻徹底讓她陷入了迷茫,她搞不清楚關芝芝對自己這麼友好,到底是有什麼動機。
晚宴結束後,黃亦玫從酒店的寄存處拿回了自己帶來的背包,準備去盥洗室換下這身晚禮服,打車回家。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了黃亦玫的身邊,車窗被搖下,露出了關芝芝那張知性的麵孔,她笑著對黃亦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