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四爺都不知道自已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每天都是懵懵懂懂,暈暈乎乎的。
上學還是正常每天都去,可是他明顯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坐在那兒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下課四爺也不去操場玩了,放了學馬上回家。
地裡的農活很多,母親一個人乾不了,還有家裡的小毛驢,也需要他去割草。
因為,他伯走後,家裡來訪的人明顯少了,幫助他家乾活割草的人也沒有了。
孤兒寡母的家庭很難的。
在學校,同學們感覺到了四爺的失落,都以為他失去父親,還處在悲痛之中。
找他玩、問他題的人也明顯少了。
短短幾天,四爺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幼小的心靈,第一次感覺到了世態炎涼的滋味。
再加上,自已不可向外人說的身世,四爺幼小的心靈,明顯承受不了這樣的雙重打擊。
母親近期也是低頭乾活,很少說話,也很少露出笑容。
上次一下子說了那麼長的往事,母親變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星期日下午,四爺穿上一身破舊的衣服,騎著學校獎勵的自行車去給毛驢割草。
今天多割點,明天上學時間緊,就不用割草了。
四爺儘管身材高大,可畢竟還是個孩子,以前又沒乾過農活,割一會兒草,就累得汗流滿麵。
草的葉子劃到皮膚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汗水從傷痕上流過,真是又癢又疼。
今天割的有點多,四爺休息了一會,把割到的草捆了個大堆,想把它放到自行車的後座上邊。可用儘了力氣,也搬不起來。
能有個人幫忙該多好啊。
四爺抬起頭,擦了擦汗。
遠處,還真來了一輛自行車,走近了一看,原來是鄰村的女同學,長著漂亮杏眼的海軍服。
四爺今天穿的破破爛爛,不想在女同學麵前丟麵子,就低下頭走開,想等女同學走了再回來。可海軍服騎車跑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麵前。
看到四爺,海軍服明顯愣了一下,躲不過去了,四爺抬起頭,對著海軍服笑了笑。
“去學校啊?”
“嗯,天快黑了,我得趕到學校。”
海軍服看著四爺,好像猶豫了一下,“你在本村上學,不用趕時間,我住校,得提前過來。”
“哦,你趕快去學校吧,天快黑了!”四爺言不由衷的說。
“你一個人能把草帶走嗎?”海軍服問道。
“這才多少,我還得再割一點,能帶走,沒事。”
“那好吧,”海軍服說,“你也早點回家,我先走了。”
說完,海軍服騎上自行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四爺心裡很是懊惱,剛才,我為什麼不讓她幫忙,幫忙把草搬到自行車上呢?以前海軍服可是整天圍著我轉的。
想了想,四爺又暗自提醒自已,那是以前自已正處於高光時刻,海軍服圍著自已轉,很正常的。
可現在,不可能了,就是在學校,海軍服也好長時間沒找自已問過題了。
這樣想著,四爺坐了下來,先休息會,等力氣恢複了再試一下。
坐在草地上,四爺正擦著汗,路邊又過來一個騎自行車的人,看樣子還是一個女同學,四爺看了看,好像不認識,就坐在那兒沒有動。
不曾想,那個女同學到了身邊,驚訝地叫道,“四爺,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