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天,老二真的回來了,幾十個人,手裡拿著一杆紅纓槍,排的整整齊齊,每個人都綁著腿,紮著腰,精氣神十足,領頭的舉個黃色的旗子,上麵寫著
"紅槍會
"三個大字。“”
“老二騎著馬,走在最前麵,神氣十足,屁股後竟然背著一把洋槍。”
“你爺站在路邊,筆直筆直的,看著老二,卻不說話。”
“老二正神氣著呢,看到你爺,忽然低下頭,跳下馬背,想了想,走到你爺身邊,跪了下來,大聲說,爹,你不孝的老二,回來了。”
“你爺扶起老二,仰著頭,老淚縱橫,低聲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猛然間,你爺扭過頭,大喊一聲,老二,跟爹……回家……。”
“老二一擺手,身後幾十條漢子一起舉起紅纓槍,
"回家,回家
"。
“白家小院瞬間熱鬨起來,附近的土豪也聞訊趕來,殺了一頭豬,抬來幾罐酒,吆五喝六,稱兄喚弟。”
“老二再不是那個敗家子了,在酒席上,意氣風發,當眾誇下海口,咱村的安全,我包了。”
“老二也真不是吹的,回家不久,就聯係上了附近的土匪,約法三章,一致對外,打日本人,保一方平安,當然,附近的土豪是要主動出一筆保護費的。”
“用老二的話說,這叫打富濟貧。”
“你爺激動了幾天後,慢慢平靜下來,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老二,成家了嗎?”
“沒有,老二很肯定地回答,我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每天東奔西走,成家,怕被人惦記。”
“你爺聽了這話,像拔了氣門芯的輪胎,瞬間癟了。”
“老二,咱退出來,規規矩矩成個家,不行嗎?你爺想了想,問道。”
“爹,不行啊,踏上這隻船,就下不來了,恩怨太多了,你看我這把槍,就是從彆人手裡奪的。還有,過段時間我就要在了,老在一個地方,仇家會找上門,不到外邊闖蕩,也拉不起隊伍。老二滿臉嚴肅,全然沒了以前的玩世不恭。”
“可是,白家,要絕後了,你爺低低說。”
“什麼,老二不解地問。”
“你哥,老大,有病,不育症。你再不留個種,白家,真的要絕後了……”
“老二低下頭,雙手抓著頭發,想了很久,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你
爺。”
“爹,有些事我本不想說的,那次我從家出走後,渾身疼,但心更疼,像個無家之犬一樣,恨你,更恨自已不成器。”
“無家可歸,不知道該去哪,也不怕爹笑話,我要過飯,和狗搶過食,一切,隻為活著。”
“苟延殘喘中,遇上了土匪,我走投無路,就投奔了他們,這群土匪,占山為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就偷偷聯絡了幾個有點良知的,趁一次慶功宴,他們都喝的醉醺醺,先下手為強,把他們都宰了。”
“這把槍就是搶原來土匪頭的。”
“然後,我們幾人就跑了,邊跑邊拉隊伍,四處劫財,隻劫土豪富戶,也打土匪,打日本人,手裡好多條人命了,但是,爹,兒沒殺過一個好人,兒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
“我也怕人報複,不敢說真話,對外我說我弟兄四個,我是老四,按土匪規矩,底下弟兄都叫我四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