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的目光霧蒙蒙像晨間的霧氣一般,平淡得看不出情緒。
“月奴,彆忘了。”寶珠吐出的字似乎都帶著徹骨的冰渣,“他曾是拋棄我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
月奴的眼神驟然一變,握緊了寶珠的手。
七日後,兩輛馬車趁著夜色匆匆離開了皇宮,一行人朝著鬆江而去。
驪國遼闊,占地麵積跨度也廣。越是往南走,山脈起伏連綿更勝,而平原在身後慢慢遠去。
寶珠總是按捺不住的掀開簾子,貪戀的將山色收入眼中。比起平原的遼闊,寶珠更愛多情的山水。
出發不過三日,一行人來到一個安靜的小鎮,淑貴妃提議在此歇腳。
月奴扶著寶珠下馬車,多日的顛簸讓寶珠的腿有些麻木。啟鈞策此刻一副民間尋常男子的打扮,可還是難掩身上的貴氣斐然。
“為何皇後娘娘不跟我們一起來呢?”月奴問道。
“太後病了,皇後自是要服侍湯藥的。”寶珠說道,但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還有月奴,陛下吩咐了,在外不可叫貴嬪,你要叫我夫人。”寶珠說道。
月奴噗嗤一笑,“好好好,那奴就好好伺候老爺和夫人。”
此時從後麵走過來的淑貴妃冷哼一聲,輕蔑地走了過去。一路上此類情況層出不窮,月奴有些慍怒想衝上去理論,卻被寶珠攔了下來。
啟鈞策走過來,看著一身淡紫色比甲素淨打扮的寶珠有些眼前一亮。
“這尋常衣物在你的身上,倒是十分的好看。”啟鈞策笑意盈盈的說道。
寶珠狡黠一笑,歪著身子軟軟地行了一個禮。“多謝老爺誇獎。”
寶珠逗得啟鈞策哈哈大笑,淑貴妃不甘示弱的對著二人喊快些,再晚一會就吃不上好茶飯了。
寶珠和啟鈞策含笑對視一眼,並肩走入了客棧之中。
或許是人煙稀少,客棧裡並無太多的客人。淑貴妃嫌棄的看了一眼,到時寶珠喜歡安靜的十分高興。
落座以後馬東有些擔憂的望著三人,寶珠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著頭問道:“怎麼了,馬總管。”
“奴才是怕這裡的飯菜不安全,陛下畢竟是。。。”馬東的話還沒說完,啟鈞策就咳嗽一聲。
馬東立馬改了稱呼,小聲說道:“隻怕是老爺夫人們吃不習慣。”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挑肩上搭著一塊布巾的女子走了過來。“哎呦這位官人,可彆看我們店小人少,但在這神木鎮可是出了名的。”
三人聞聲看去,婦人臉若銀盤笑得燦爛,似乎是這裡的掌櫃。
女子掌店,倒是十分的稀奇,寶珠心中默默的想著。
“哦?是嗎,隻是不知道老板娘此處,有何令人垂涎的菜肴。”啟鈞策問道。
那女子在麵前站定,清清嗓子開始如打快板般的報菜名。寶珠側耳聽著,倒也都是些時鮮的菜肴,或許可以一試。
啟鈞策聽此也來了興致,說著那就都要一份吧。可那女子卻拿出了一塊牌子放在桌上,上麵寫著請勿浪費。
啟鈞策臉上的表情有些好笑,寶珠都忍不住的笑出聲。
“那就勞煩您上些時節的菜,不要辣的,我們老爺吃不了。”寶珠出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啟鈞策也默許著。
“阿蘅姐姐,”寶珠眼含笑意的看著淑貴妃,被寶珠突然一叫,難免有些愣住。
“不知姐姐喜歡吃什麼,我們可以再加兩個菜。”寶珠說道。
淑貴妃的原名是薑蘅,自正式入宮後寶珠就把後宮女子的身世和過往都了解了個大概。
所謂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寶珠帶著挑釁的挑起一邊眉毛。
薑蘅看著寶珠,臉上難看的表情恢複如常,淡然地說著不用了。
菜肴上齊後馬東謹慎的一一試毒,老板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月奴連忙說,我們老爺比較謹慎。
那老板娘笑著捂嘴離開了,馬東說著可以吃了。
酒足飯飽後,寶珠發現周圍實在是過於安靜。算上他們這一桌,也不過兩三桌的客人用餐。
雖小鎮安靜,倒也不至於如此。
正想著呢,老板娘來收拾碗筷,抬頭看著寶珠和薑蘅兩個美嬌娘,終是沒忍住開口。
“官人和夫人們吃飽後儘早回房休息吧,非必要不出去。”
啟鈞策有些疑惑,“老板娘為何如此說?”
老板娘弓著身,壓低著聲音說道:“最近鎮上不太平,專門失蹤美麗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