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阿紫和阿宴,皆有些驚駭,不知道寶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月奴撐著臉,有些不解的說道:“姑娘,我們在彌亙國時老爺不是說了嗎,是病死的,並不是廢黜。”
寶珠無奈的歎氣,戳了一下月奴的腦袋。
“傻月奴,若是病逝,那王爺為何要匆忙的再送貢女。而這皇宮中為何所有人都避而不談,而且···”
寶珠吞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而且她連生三子,按道理來說是功臣。可她的一個孩子竟然被出嗣給了一個犯錯的王爺,這屬實不太正常。”
月奴聞言也皺緊了眉,“姑娘說的是啊,看來皇貴妃的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這時最小的阿紫突然小聲地開口了,“奴婢聽說···隻是聽說啊。”
寶珠好奇地探身,也同樣的壓低聲線說道:“無妨,你說罷,這裡都是自己人。”
得到了鼓勵阿紫才又重新開口:“奴婢聽說,皇貴妃戕害皇嗣,更是害了另外的兩個妃子逝去,這才···”
阿紫的話讓寶珠心驚,原來是如此。難怪啟鈞策剛開始會如此對待自己,那些忌憚和顧慮,都有跡可循。
“那為什麼還是在她死後給了她皇貴妃的殊榮啊?”海棠聞言問道。
“因為,她是彌亙國和驪國的紐帶,就算是為了兩國的臉麵和邦交,都會給她死後的殊榮。”默不作聲的阿宴突然開口解釋道。
現下的寶珠心中已明白了七七八八,看來自己以後行事更要分外的小心了。
夜宴上,各宮妃嬪拿出渾身解數送禮物求太後的歡心。尤其是淑貴妃的一尊通體碧綠的觀音玉雕,寶珠都忍不住的心中驚呼。
真是下了血本討老太太的歡心,一看就價值連城。太後今夜臉都笑皺了,直說著好好好。
輪到寶珠了,寶珠虔誠的奉上彌亙國大音寺開過光的手釧遞給了太後。
彌亙國大音寺傳說有三位僧人得道升天,金身百年不腐,故而被稱為東陸的三大聖寺之一。
彆說是這樣的手釧,就是一點香灰都能賣十金。故而十分的貴重,又寓意甚好。
寶珠料定這會對太後的胃口,果不其然太後捧著就愛不釋手,直說著好。
似乎白日裡對寶珠的偏見都少了幾分,寶珠的餘光看到淑貴妃不爽的臉色。
待到宴席過半,太後環顧四周發現少了什麼人。
“皇帝啊,不是說六郎會回來嗎?”太後關切的問道。
寶珠嚼著牛肉,六郎?啟鈞策行二,看來這就是他說的陽城王了。
啟鈞策這才反應過來,不過隨即又換上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說道:“母後,六郎素來是個沒章法的孩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太後歎氣一聲,嘴裡嘟囔了什麼寶珠沒有聽清。
突然,一陣白鴿從殿外衝進來,直直朝著太後啟鈞策的方向而去,嚇得馬東驚呼護駕護駕。
可那白鴿並沒有衝撞過去,反而像是訓練過的一般,在啟鈞策她們的頭頂盤旋了一圈,竟齊齊地停留在前。
寶珠有些好奇地張望著,那白鴿竟開始慢慢的變化隊形,凝成了一個大大的壽字。
就在眾人都好奇不已的觀望著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兒臣來遲了,這個禮物,母後可還喜歡?”
寶珠尋聲覓去,隻見一個清瘦的少年從門外大步而來。一身月白的衣裳,有盈盈的暗紋。
他並沒有梳起高髻,而是任由頭發散開,鬆鬆的挽著一個不成樣的結在腦後。
臉頰有些削瘦,或許是在外奔波的緣故,皮膚像是深秋的麥穗般。
男女同像的臉,若是施上脂粉,怕像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般。寶珠覺得這陽城王的樣貌有些出乎意料的好看,竟是如此的驚豔。
陽城王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後的跟前,行禮說著自己來晚了。隨後手一揮,那群白鴿又散開飛了出去。
“六弟,你來晚了可是要自罰三杯哦。”皇後維持著往日的端莊,笑著說道。
陽城王垂眸一笑,竟跑到太後的身邊,像是一個孩子般坐到太後的腳邊,將頭靠在太後的膝蓋上。
太後笑得合不攏嘴地撫摸著他的頭,“那是自然,皇嫂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陽城王回答到。
此話一處逗得啟鈞策大笑了起來,皇後也頷首回應著。
寶珠在下座,默默的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家。
“這陽城王,真是有趣啊。”寶珠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