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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約會, 她的興致還挺高的, 畢竟這也是她第一次談。

所以田然認真地看了下, 最後選了一個恐怖又嚇人的鬼屋。

“你確定要選這個?”陳南陔猶疑道, 臉上雖然沒有露出其它表情, 但是從聲音裡可以聽出對她的懷疑。

田然:“確定以及肯定。”玩遊戲玩的就是刺激, 不然她玩什麼遊戲?再說了不是還有他在嗎?拿著當擺設嗎?

陳南陔閉嘴了,回去後,想想還是不放心,叫了一個醫療隊備著,雖然說用到的幾率很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第二天,鬼屋裡,燈光昏暗,時不時冒出來一個鬼出來,哪怕田然知道這些鬼都是假的,卻還是會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一跳,“啊。”

不過比起其他來這邊的人來說,她已經算好多了,畢竟她們扆崋全程都在尖叫,而她隻是一開始的那瞬間會被嚇到。

而比起這些鬼,她覺得那些小情侶的聲音更嚇人,本來她還不是很害怕的,聽到她們的聲音才被嚇到,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混亂中,陳南陔的手一直牽著她的手,沒有放開過,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田然的身上,壓根沒看那些鬼,所以也就出現了這樣一幕,那些鬼在他旁邊晃悠,他連瞧都不瞧一眼,也隻有在那些鬼快要碰到他的時候,才會冷冷地給上一眼,那個眼神比裝鬼的工作人員還嚇人,以至於後麵那些工作人員嚇人歸嚇人,卻不敢靠近他。

幾十分鐘後,兩人走出了鬼屋。在離開鬼屋前,陳南陔拉住了身旁的人,在她望過來的時候,捂住了她的眼睛,一直到走出鬼屋後,才緩慢地移開了手。

田然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隻是能聽到後麵情侶的抱怨聲,“你就不能像前麵的大帥哥一樣幫我擋一下光嗎?”

然後緊接而來的是男生的道歉聲,“對不起,寶貝,下次我一定會記得的。”聽得她眼中不由溢出了一絲笑意。

看著那個男的摟住自己的女朋友離開,田然不由轉頭看向陳南陔問道,“為什麼你們男生談了女朋友之後總喜歡攬著人家肩呢?”在大學的時候她就很奇怪了,這樣子不累嗎?

陳南陔也不知道,他看了一眼前麵的兩個小情侶,猜測道,“可能是占有欲作祟吧。”感覺這樣子用的力氣會比平常走路的時候多。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看向身旁的人道,“我們試試?”

田然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看著他手放在自己肩旁的位子,停留了會兒又放下了,她最終還是好奇問道,“是什麼感覺?”

聽到這個問題,陳南陔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沒什麼感覺。”一下子讓身旁的人又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在田然看不到的地方,陳南陔輕輕摩挲自己的手指,眼中有一絲暗色,他說謊了,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他感受到了一絲柔軟,與此同時伴隨的是心中空虛被溢滿的感覺。

隻是這些話陳南陔到底是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

接下來兩個人就像普通情侶一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兩個人第一次親吻的時候是在一個星期後,是一個額頭吻。

“晚安。”陳南陔在親完後說道,在剛剛兩個人剛看完了一場電影回來。

田然也是在被親完的時候反應過來的,不過沒有特彆反感。

她抬頭看向麵前的人道,“這也是你戀愛流程中的一部分?”她算是知道了,他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要乾什麼,這些知識都是從網上查來的,估計今天的晚安吻也是他計劃裡的一部分吧。

然而這次田然可猜錯了,按照陳南陔原本的戀愛流程,應該是兩個星期後才能有親密接觸的,但他沒控製住。

而一開始沒控製住,後麵就全亂套了。

兩個月後,公司休息室裡,房門緊閉,陳南陔擁著懷中的人親吻,氣息冷冽中又透著一絲霸道,哪裡還有這一個月來做出的老實樣。狼就是狼,再怎麼偽裝也不會變成貓。

也不會有人想到,一牆之隔,外麵的人正拿著文件夾談論公事,而裡麵的人卻在親吻。

田然被他親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正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休息室門口門把手轉動,嚇了她一跳。

也是這個時候,陳難陔乘勝追擊,凶狠的狂風暴雨讓她想不了那麼多,理智直接被淹沒。

“奇怪,休息室怎麼被鎖了?”女經理納悶道,隨後不好意思地看向身旁的人道,“黃總,我們可能要換一個地方說話了。”

因為房間裡的隔音很好,所以田然沒聽見他們說的話,不過看到他們進不來,還是鬆了口氣。

五分鐘後,她對著手機相機看了一眼自己脖頸,那裡有一道很明顯的吻痕。

“陳南陔,你是狗嗎?”田然轉頭看向不遠處衣冠楚楚,身上衣服一點都不亂的人道,聲音裡有一絲怒氣。

反觀自己淡??粉色的衣裙充滿了褶皺,尤其是她今天穿的還是吊帶裙,這讓她等會兒怎麼出去?

陳南陔注意到這點,視線看了過來,朝她說道,“我讓助理買一件衣服送過來。”臉上除了嘴角的那一個破口,看起來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田然看著更不舒服了,狗男人,親完就跑,越想她心裡越生氣,走上去就是踩了他一腳,打定主意兩個月後要踹了他。

可能是看出了她在生氣,但又不知道生的是什麼氣,陳南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生氣?”

“我為什麼生氣你不知道嗎?”田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指了指他的,更氣了,憑什麼他跟沒事人一樣,而自己被親得腿腳發軟?兩個人的腦回路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然而,陳南陔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但是知道一件事,凡事認錯就對了,所以在下一秒田然就聽見他說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我都隨你怎麼樣。”當然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

田然:“這可是你說的,沒我的允許,你不能親我。”

聽到這條,陳南陔想也不想直接否決了,“這條不行。”

田然又換了一條,“沒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抱我。”

陳南陔:“這條也不行。”

一連說了兩條都不行,田然氣頭一下子上來了,“那我要網上報道的那顆價值一億的南非粉紅鑽石。”她承認,她就是故意在刁難他的。

哪想到聽到這個,陳南陔想也不想道,“可以。”

田然用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的眼神看著他。

正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口,助理已經買完衣服回來了,是一件高領的衣服,可能是猜到了什麼,怕擋不住,她還買了個遮瑕的粉底。

一看到這個,田然就紅了臉,隨後又是瞪了身旁的人一眼。

待到她離開,陳南陔看了一眼剛才沙發上不小心掉落的發圈,走過去拾了起來,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不知道兩個月後,她的選擇會是什麼,但他知道的是,兩個月後自己的選擇是什麼。

大概是不惜一切代價,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當然,他不希望見到那樣的一幕出現。想到這裡,陳南陔將右手放下,低垂的眸中閃過駭人的神色。

那是不同於在田然麵前的樣子,極其可怕。

*

快穿局裡,當田然再次從快穿艙中蘇醒過來的時候,想起任務世界中發生的事,隻覺得真人不露相。

她隻不過是假意說分手,他居然還想著把自己鎖起來。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

不過,這個情緒很快就隨著世界情感被清空又恢複了平淡。

離開快穿艙後,琳琅給了她幾個選擇,“我這邊有幾個選項,你要選哪一個?”她說著的同時,給了田然幾個劇本。

上麵分彆寫著,田園綜藝裡的美豔女明星,直播恐怖綜藝裡的地縛靈,選秀綜藝裡的鹹魚炮灰。

田然看了一眼,也沒太認真看,隨手挑了一個劇本,上麵寫著幾個字,直播恐怖綜藝裡的地縛靈,一看就是很靈異恐怖風的。

“你確定要選這個?”琳琅看到後有些不確信道。

田然聽到後,抬眸看向她,“怎麼?這個劇本有什麼特彆的嗎?”

“沒什麼。”她隻是想說她就是那個地縛靈,而且前期好像還挺慘的。

不過因為快穿局的規則不允許告訴她們劇情,所以琳琅到底是忍住了。

接下來,田然沒再快穿局裡停留太久,沒過一會兒,就進入了下一個世界。

而快穿艙外,琳琅隻能保佑她自求多福了。

? 112、恐怖綜藝1

傳聞, 每天晚上12點的時候,會有一輛404的公交車在滄海道路上經過,上了這輛車的人基本都有去無回, 因為那是一輛隻搭載死人的靈車。

監控裡, 警方是看著李木導演上了那輛詭異至極的公交車的, 之所以說詭異是因為404公交車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廢棄掉了,目前路麵上找不到一輛名為404的公交車, 而且看那輛公交車的破損程度,顯然已經有好多年曆史了,再加上在這之前滄海市已經發生兩起失蹤案, 所以他們基本可以斷定他找不回來了。

然而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沒有放棄在找。

隻不過讓一群人沒想到的是,三天後, 李木導演自己回來了,身上安然無損, 隻是精神有些萎靡。

從他口中得知, 那輛車上全是一群鬼,有戴著古代頂戴花翎的官員,也有上個世紀因木倉傷去逝的青年, 在那裡他還看到了上次報道說失蹤的兩個人。

隻是對於自己怎麼回來的, 拒不回答。

等到他回到家後,家裡人就聽說他要從拍偶像劇轉為拍恐怖綜藝,甚至還想再上一次那輛公交車, 紛紛阻止, 然而卻還是勸阻不了他。

很快網上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覺得他瘋了。

【要知道這不是拍恐怖片那麼簡單, 這是要人命啊, 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 他居然還想再上那輛公交車,我家三歲小孩都知道404公交車是不能上了,他居然還想上?】

【你們說他不會是中邪了吧,還花錢請嘉賓,哪個傻子願意冒險陪他去,有錢掙也要有命享啊】

網上,針對這件事情可以說是議論紛紛,對於這些靈異的事情,他們心中總是抱有敬畏的,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但是重錢之下,必有勇夫,李木導演看著這一排的人員,直接讓人把二十五歲以上的人全部趕走了,剩下的十幾個人,他挑來挑去,最後挑出了三個長相相對出眾的人。

一個是十九歲的清雋少年衛川,因為母親得癌症,急需一大筆錢替她治病。一個是二十二歲的富家公子哥薛瀕城,當然,他家現在已經破產了。

還有一個長相一般,叫顧斷,有點跛腳,聽說要拿錢治腿,雖然長得一般,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李木導演還是把他留下了,畢竟他的時間不多了。

網上的人都傳他瘋了,李木導演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想這樣啊,他們以為他為什麼活著回來,還不是跟其中的一個女鬼做了交易,要不然他哪裡能活著回來。

至於找道士什麼的,他哪裡敢,他還有一小半的魂魄還在她那兒呢,至於她為什麼要他找來三個男的,李木導演哪裡知道她要乾什麼,反正他們都簽了生死契了,到時候死了也不怪他。

他唯一能爭取到的是,可以在那輛404公交車上直播畫麵。

想到這裡李木導演稍微有了點安慰,但是他也不想想,那個女鬼如果沒有利可圖的話,怎麼可能讓他直播。

聽說他已經找到了三個倒黴鬼,那些網友說歸說,卻還是在他說的那個時間點進入了那個直播間。

午夜11點55分,四個人站在公交車站牌下等,攝像機是衛川拿著的,四個人輪流拿一個小時,因為李木導演找不到攝像師陪他一起來。

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們即將要上那輛公交車的原因,直播間觀眾都是一股毛骨悚然,有點暴風雨要來的前奏。

反倒是公交車站牌下的四人一個比一個冷靜。

李木導演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已經躺平了,而其他三個人,則是麵無表情,也看不出是什麼心情。

【沒想到李木導演居然能在三天之內就找齊了人,而且樣貌還不錯,看樣子,他們三個人的年紀都不大】

【彆提了,我也去過麵試了,他說超過二十五歲的不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三個是所有人裡長得相對拔尖的那三個】

【你們有沒有覺得中間的那一個人有點眼熟啊,有點像是剛剛破產的那個薛家兒子】

【好像是欸,他爸媽剛剛跳樓死,沒想到為了還債,居然連靈車都敢上,不過想想也是,那麼多債要還,還不如死了算了】

種種言語在直播間彈幕中飄過,就在這時,時間終於到0點了。

在所有人害怕又好奇的目光下,一輛老舊的公交車從不遠處突然出現,真的是突然出現的,他們還沒老眼昏花到連這都看不清的地步。

因為距離遠,再加上公交車牌有些老舊,數字有點模糊,眼睛不好的人容易看成40路公交車。當初李木導演就是以為是40路公交車才上車的。

隻不過眨眼之間,那輛公交車就開到公交車站牌那裡,在眾人的麵前停下,並且緩慢地打開了車門。

從外往裡看,裡麵坐了許多人,然而車內卻安靜無聲。

看見這一幕,李木導演沒有猶豫,第一個上了車,其他兩個人緊接其後,因為衛川舉著攝像機,所以是最後一個上的。

在他們上車後,車門又開了一會兒,見到沒人上車後,才關閉上。

四個人看了一下裡麵的人,長得都挺正常的,就是臉色蒼白得很,而且有些人服飾很是古老。

薛瀕城眼尖地注意到右手邊位子上的人長褂下沒有腳露出,不著聲色地離他遠了點。

而此時,李木導演已經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了。

顧斷看到後,也在他附近找了一個位子坐下,隻是因為腿腳不便的原因,動作有些慢吞吞地,看了讓直播間觀眾都替他覺得著急。

【我現在就疑惑的是,他們隻需要這麼坐著,什麼事都不用乾嗎?還有那些人長得也不可怕啊,看到他們上來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前麵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先彆說李木導演為什麼找人拍攝這件事了,你們注意到了沒,司機手就放在方向盤上,動都沒動,然而車是向右拐的,還有那個長褂男人他的下方空蕩蕩的,腿沒有了,這足以證明這真的是一輛靈車】

也是見到彈幕上有人說這句話,一群人才把目光轉向了他們兩個。

的確,有許多詭異的地方,比如這麼大個的公交車,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丁點聲音,還有外麵應該是有燈光的,然而從裡往外看去,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李木導演當初是怎麼從這個公交車上下車的?

這不僅是直播間觀眾的疑惑,也是車上其他三個人心中的疑惑。

至今為止,他們都不知道要乾什麼,還有這車到底要開到哪裡去?

就在這個時候,顧斷注意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一個女生,就坐在李木導演的身後,不同於其它隻鬼目光呆呆地看著前方,她一直看著窗外。隻不過因為披散著頭發,被長發遮擋的緣故,看不清她長什麼樣。

但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死前是個學生。

因為顧斷就坐在衛川的前麵,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舉動,見到他往那個方向望去,也朝那個方向看去,然後同樣看到了那個人。

隻不過一眼,他就發現了那個女生身上的怪異之處。

但是,他不記得滄海市裡有哪所學校的校服是這種的,想到這兒,衛川皺了下眉。

也是因為直播鏡頭朝向那兒,這時候直播間觀眾也看到了那個人,察覺了她身上不妥之處。

跟在車上的兩個人不一樣的是,他們還可以在網上查。

很快的,他們就查到了這個校服的出處,如今瀚海高中的前身,長青高中,起碼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

而瀚海高中也是衛川先前讀的那所高中。

一群人這時候也不想知道這輛靈車要去哪兒了,興致勃勃地開始查起了二十多年前,長青高中有沒有死過學生或者是失蹤了一個人的事。

不過因為時代久遠的緣故,再加上沒有警方支持,能力有限,最終還是沒有查到。

而剩餘的直播間觀眾則是看著那個女鬼,疑惑問道,【她在看什麼?為什麼一直看著窗外?外麵有什麼東西嗎?】

因為田然一直看著窗外,神情十分專注,就好像外麵有什麼東西一樣。

就在直播間觀眾疑惑的時候,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結果,隻見下一秒一個血紅的手掌還有黑色恐怖鬼臉出現在窗外,短短幾息的功夫,整個公交車都被一群鬼圍住了。

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看起來極為恐怖。

尤其是衛川,顧斷,薛瀕城他們坐的位子那邊的窗戶,鬼格外多,而李木導演那邊相對少,更準確的說,無人問津。

薛瀕城看著隻有自己一個玻璃之隔的鬼,怕它們穿透這個公交車,想了想,又換了一個位子坐下,那個位子就在那個女鬼的旁邊。

一群人感歎他的膽子也真夠大的,沒看到其他三個人都是單獨坐的嗎?

也是察覺道有人在自己旁邊坐下,這時,那個女鬼才慢慢地轉過頭,露出了一張姣好的臉,十分年輕,跟其他人臉色蒼白,透著病氣不同的是,她臉雖白,但給人的感覺卻像個活人,這讓直播間觀眾淡去了一絲害怕。

田然隻不過看了薛瀕城一眼,又收回了眼神,看向了窗外。

而這時,顧斷還有衛川也換了一個位子,變成了在她的後麵。

他們注意到了一點,距離她周圍的一片位子都是空的,這是不是意味著它們有些怕她呢?

而李木導演敢坐在那兒,說明那兒暫時沒什麼危險。

三個人心中剛剛這樣想道,就聽見對麵玻璃被什麼東西穿透的聲音,幾個人轉頭一看,就見到原本在公交車外麵,進不來的鬼將玻璃窗打碎,鋪天蓋地地湧了進來,跟裡麵原本坐著的鬼互相爭奪位子,場麵極其血腥。

一直到半個小時後,車內才恢複了平靜,而原本的乘客除了他們四個人和那女鬼,全都換了一批。

薛瀕城有種預感,如果不是自己換了個位子的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個人。

? 113、恐怖綜藝2

而此時直播間裡則是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魂都沒了, 他們隔著一個屏幕都覺得那些鬼嚇人可怕,更彆說是置身在公交車上的其他人了。

哪怕李木導演來過一次並且也親身經曆過一次,卻在看到剛才那一幕時, 變得渾身僵硬, 臉色蒼白起來。因為有一隻吊死鬼剛才就站在他的旁邊, 離他一隻腳的距離,實在是考驗人的膽量, 要不是知道自己身後坐著那個女鬼,暫時死不了,他壓根就不會這麼冷靜。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這個公交車上的鬼也就隻有那個年輕女鬼沒有被置換過?】

此時車上又恢複了平靜,其它沒坐上公交車的鬼這時候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連帶著公交車也恢複成四個人先前上車時的模樣。

玻璃窗完好無損,地上的血跡也消失不見蹤影, 恍若剛剛見到的那一幕隻是人們的假想而已。

這個場景的確很詭異, 尤其是他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輛靈車是一直開下去,還是有一個固定終點站。

【目前已知的是這個女鬼很厲害, 不會傷害他們, 但鬼就是鬼,接下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我總感覺李木導演可能知道一些, 否則他為什麼哪個位子不坐, 偏偏坐那女鬼位子的前麵?】

【一般人知道後麵有鬼, 哪裡敢坐, 除非他知道他不會傷害他, 比如上次他坐的就是這個位子】

不得不說一群人還真是聰明,猜得八九不離十。

因為薛瀕城就坐在女鬼旁邊,他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她。

隻見一頭秀發遮擋住了半張臉,但也因此襯得整張臉更小了,近距離他可以看到她校服上還寫著一個長青高中的字樣。

不同於其他人沒聽說過這個學校,他爸媽以前就是在這所學校讀的,薛瀕城看到這行字,就反應過來她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感歎的同時,又替她覺得可惜,如果她還活著,現在應該跟他爸媽一樣大了。

或許是因為田然看起來太不像鬼了,他這時候大著膽子問道,“同學,你是幾年幾班的?”把直播間觀眾嚇一跳,用看神人的眼神看著他。

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問鬼問題的,也不怕她突然變臉殺人。

事實上,薛瀕城在問出了聲後,也有點後悔的,但是問都已經問出口了,後悔也沒用。

就在一群人替他的生命安全感到擔憂的時候,一道聲音從直播間裡傳出。

“高三7班。”聲音跟正常人無異,隻是因為很少跟人說話,多了一絲生澀。

彆說直播間觀眾感到詫異,就連問出這話的薛瀕城也沒想到她會回答,眼裡露出的一絲驚訝。反應過來後就是笑著說道,“真巧,我是你隔壁班高三8班的。”說謊不打草稿。

為了湊近乎也是夠拚了。

聽到這句話,李木導演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一言難儘。她雖然是鬼,但不代表是個傻子,隨你忽悠了。

果然,下一刻,田然就轉過頭來看著他,麵無表情道,“高三7班的隔壁是6班,而高三8班在對麵。”直接打破了他的謊言。

不過顯然她沒有要跟薛瀕城計較的意思,說完後又轉過頭看向窗外,不理人了。

也許是這兩次的對話,讓他大了膽子,薛瀕城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問道,“你到底在看什麼啊?”順著她的視線,他隻看到了一片漆黑,是真的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就得到了一句不含任何情緒的話,“下一輪要來了。”

在這話落下,很快窗外就出現了許多道鬼影,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它們很快就穿破公交車,進來了,並且實力明顯比上一批的鬼強,隻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原本的那一批鬼滅掉了。

這一次顧斷注意到了一點,無論是上一批的鬼還是這一批的鬼,它們能搶的位子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要有人坐過的。

“我感覺外麵似乎有更加可怕的存在,逼得它們不得不進來這輛公交車躲避。”這話是坐在他旁邊的衛川說的。

寧願跟裡麵的鬼自相殘殺,也不願意待在外麵,很難不讓人想到這點。

直播間觀眾也是這樣想的,眾人再次把目光落到了田然的身上,然而這時候公交車停了下來,因為又有人上車了。

這次上來的是一男一女,看樣子是個活人,而且還不是滄海市的人。為首的男的大概三十二歲左右,似乎是剛剛談完生意回來,身上還穿著一身西裝。女的是個秘書還是助理,跟在他後麵,嘴裡還奇怪道,“這麼晚了,居然還有公交車在開。”

在他們兩個上車的一瞬間,公交車內所有鬼除了田然都朝他們看過去,直幽幽地目光還有一模一樣的表情讓人看了都害怕。

薛薄衾看了一眼,覺得不太對勁,正要下車,然而車門這時候很快關上了,就好像不想讓他走一樣。

“薛總,我總感覺這裡怪怪的,為什麼他們一直用著這種眼神看著我們?”看見車上人的目光,李秘書聲音不由自主小聲了許多。那個眼神她不知道怎麼描述,就好像看見食物一般,餓得發狠的樣子。以至於她不由地瑟縮了下。

隻不過一眼,薛薄衾就猜到自己可能是碰上什麼臟東西了,眼中閃過一絲陰贄,隻以為是哪個人背地下的陰手。

而此時,薛瀕城看到他眼中則閃過了仇恨,這張臉他做鬼都不會忘記,因為他就是害他們家破產,他爸媽跳樓自殺的罪魁禍首,同時也是他的小叔,隻不過他跟他爸是同父異母的關係,而且還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因為察覺到了他的敵意,薛薄衾朝他看了過去,眼裡露出了絲訝異,他沒想到自己在這兒還能見到自己的侄子。

看到他周圍的幾個人都是活人,他意識到這幾個位子可能有什麼特彆的,所以想也不想帶著助理朝後麵位子走去。

本來他是想要在右邊靠車門的位置坐下的,然而在望及自己那個侄子幸災樂禍的眼神時,又改變了主意。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這個侄子聰明到哪裡去,但看他待在車上應該也有些時間了,應該知道些什麼,隻不過一眼,薛薄衾就斷定這個位子不能坐,他瞧了周圍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右側的空位上。

那邊還有三個位子,中年男人也就是李木導演身旁的位子,還有最後兩個連在一起的空位。

他讓秘書坐在李木導演旁邊,自己則是朝最後的那兩個位子,挑了一個坐下。

在他們兩個坐下後,那些鬼才收回眼神。

而此時,直播間裡,一群人也為他們兩個的狀況鬆了口氣。

【沒想到這個人還挺聰明的,一挑就挑對位子了,也不知道這運氣還能保持到什麼時候】

【大晚上的,居然上了這輛404公交車,也真夠倒黴的】

【不過,這輛公交車到底想要開到哪裡去?隻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它就開到彆的地方去了,這速度也太他媽快了吧?】

一群人感歎了一聲道,這時候終於有人認出了薛薄衾,開口道,【我大概知道這輛公交車在哪兒了,它現在在另一個省份,因為前兩天網上還報道這個人要去南嶼省出差】

【其它的不說,他和他侄子還真是有緣,居然上了同一輛的靈車】

在直播間觀眾議論薛家發生的事時,李秘書在看到那些人收回了眼神後,鬆了口氣。

她看了一樣身旁的人問道,“請問你是要在哪一站下車?”

李木導演給了她一個眼神,“不知道。”這要看那個女鬼想要乾什麼了。

接下來一群人又經曆了兩輪跟之前一模一樣的事情。薛薄衾因為早有預料,所以除了眼中有一絲波動外,倒沒露出太大神情。

但是李秘書卻被眼前這幕嚇了一跳,儘管她沒叫出聲,但眼神中的驚恐十分明顯,跟李木導演第一次見到這幕時一模一樣。

待裡麵的鬼又換了一批,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李木導演沒有回答她,是薛瀕城回答她的,“這裡是404公交車,也是傳說中的那什麼車。”他幽幽道,聲音中有絲嘲諷,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薛薄衾這個人死在這個地方。

因為坐在最後麵,薛薄衾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觀察前麵的這幾個人。

其他人他都看得出來是活人,但有一個人他看不出來。

那個人一直看著窗外,哪怕那些鬼從公交車外闖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移開過目光,而且身上的校服跟周圍其他幾個人格格不入。

這很難不讓懷疑,這個人的身份。

就在這時,公交車上終於發出了一道聲音,“終點站到了,請諸位乘客及時下車。”

“終點站到了,請諸位乘客及時下車。”

聽見這道聲音,那十二個鬼陸陸續續都下了車,隻有坐在後麵的那六個人,一個鬼沒有動作。

李秘書看向了身後問道,“我們接下來要乾什麼?”因為剛才是薛瀕城回答的,所以她以為他知道。

然而薛瀕城把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人,問道,“你要下車嗎?”誰知道終點站是什麼地方,要是沒她在,他有點不放心。

起碼在公交車上,他們還能活,誰知道下了公交車會發生什麼。

“不急。”

就在這話落下的時候,公交車的門又關上了,然而這次它沒再繼續開了。

? 114、恐怖綜藝3

就在直播間觀眾的視線下, 場景慢慢變化,逐漸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場景,那是一個學校, 而原本坐在公交車上的人也全都消失了。

直播間觀眾不明白的是, 明明拿著攝像機的人都沒了, 他們為什麼還能看到這些畫麵?然而不明白歸不明白,卻還是繼續看了下去。如果他們沒猜錯的話, 這個學校就是二十幾年前的長青高中,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場景,肯定跟那個女鬼有關。

在他們想道的時候, 一道聲音從直播間裡傳了出來。

“然然,你這次考試又是第一名欸。”就在聲音落下的同時, 高三年級的走廊上出現了兩個人,那兩個人的臉直播間觀眾都很眼熟, 因為就是那個女鬼還有後來跟薛薄衾上車的女秘書李月。

隻是在這個場景裡, 那個女秘書明顯年輕了好幾歲,穿著一身校服,明顯就是扮演著一個學生的身份。

她好像不記得先前發生的事, 全身心的以為自己就是這裡的學生了。說實話, 有點可怕。

那個女鬼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觀眾不由為他們擔心了起來。

【我就說那個女鬼不會那麼容易說話,無緣無故的, 她為什麼要幫他們?看來這就是她需要他們活著的目的】

【如果我的直覺沒錯的話, 她的死可能跟這所學校有關, 即使沒有關係, 也有聯係】

隻可惜他們再怎麼說和猜測, 都阻止不了裡麵發生的一切。

走廊上, 田然送走了李月後,抬頭望向了直播間觀眾那個方向,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一下子把他們搞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這更加肯定了她不是什麼好鬼的猜測。

【她就是故意的,讓我們能看到這些,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在一群人憤怒和生氣的時候,田然也吸收了一大波的恐懼之意,隻覺得整個人實力都增強了不少,隻可惜這還遠遠不夠,這讓她遺憾了下。

聽見上課鈴聲響起,她轉身走進了教室裡,跟她之前說過的一樣,是高三年7班。

不過當直播間觀眾看到裡麵的場景時,卻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因為裡麵一群人全是鬼,就連老師也是,隻不過衛川和顧斷還有薛瀕城仿佛都看不見這一幕一樣,絲毫沒有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的。

“田然,你數學作業還沒交。”衛川就坐在她的位子前麵,趁老師還沒走進來的時候,他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哦,等等,我找一下。”像是沉浸在這個角色,田然不複先前的樣子,露出了一個很開朗的笑容。

在老師進來前,她終於從書包裡找出來了一個作業本,交給了前麵的人。

課堂上,她被老師提問過很多次,可以看得出來她在死前應該是老師心目中最喜歡的學生。

不同於在公交車上她是披散著頭發的,在學校她頭發是紮起的,因為學校裡不讓披頭散發,看起來就是一個品學兼好的好學生。

所有人都無法將她跟之前在公交上的樣子聯係上來。

【你們注意到了沒,有一個位子是空著的,按道理前麵有位子,老師不會讓人坐後麵,除非那個人是個學霸,怕彆人打擾到他,分他心,但是我看這個女鬼成績很好,她也是兩個人坐的】

【是挺奇怪的】

但是一群人也沒太放在心上,萬一那個位子有人,隻是突然有事沒來呢?

因為整個鏡頭都是跟著那個女鬼來的,所以一群人隻能跟著她的視角。

看著她在放學後,去了一趟辦公室,交了一張申請表,隨後又去喂了一下學校裡的流浪貓,然後才回家,一群人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就是有時候看著她的笑隻覺得不見底。

“然然,幫媽媽把放在外麵的垃圾給倒了。”廚房裡傳出田母的聲音。

田然聽到後應了一聲,提著垃圾袋往門外走去。

對麵房子裡,隔著一個門都能聽到裡麵的打罵聲。田然把垃圾扔了之後,回來時就看到一道身影從房子裡被推了出來,伴隨著還有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小賤種,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不該把你生下來,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丟出來的還有一個書包,很快,“啪”的一聲,門就關上了。

田然看過去的時候,薛薄衾正好這時候轉過頭來,額頭有被東西砸出來的傷痕,嘴角還青紫了一塊,她隻不過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回到了家裡。

透過門縫,田母看到了門外的人,在田然關上門後道,“這不是對麵的小薛嗎?又被他媽打了?這都是這個月第幾回了,真是造孽啊。”

“生了這樣子對待,當初還不如不要生下來呢?真是苦了這個孩子。”

田然聽見這話,把她媽推到沙發上坐下,“行了,你就彆操心彆人家的事了。”自己的都管不過來,還操心彆人的,是能把他帶回來養還是什麼的?如果不是,說了也白說。

“行行行,我不說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我媽還是我是你媽了。”田母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不同於在學校裡看到的那些鬼,十分寒磣,田母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樣子十分柔美,隻是兩個人長得並不像。?婲

因為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班級學校,現實中,直播間觀眾早就報警,讓警方調查她的身份和來曆,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並沒有找到她的檔案信息。不過警方通過直播裡麵兩個人住的地方,追究起那個房子的主人和租住的對象,最終把田母的信息查到了。

隻不過得來的結果讓人很意外,田母名叫劉珍,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並且沒有一個叫田然的女兒,這說明一件事情,大家看的這些不一定是真的,也許長青高中根本就沒有一個叫田然的學生。

所以那個女鬼到底是誰?這就成了大家疑惑的問題,她為什麼要說自己是高三年7班的?

有當初就在長青高中讀書的人一個個都出來說話了。

【我是69屆的,當時學校裡的A教學樓還沒完全建成,所以可以排除掉是我那一屆的學生,如果她真的是長青高中的學生,起碼也是72年之後的】

【72屆的現身說法,高三7班沒有這個人,不過我看了一下她班上的課桌椅,顯然是更換一輪了,我記得以前幫我妹開家長會的時候,好像就是這種課桌椅,往前或往後推幾年差不多了,對了,我妹是78屆的】

【如果是說什麼時候換桌椅的話,這個我知道,學校76年才開始換桌椅的,當時我們全班都在幫忙搬桌子椅子】

而長青高中改名成瀚海高中是在84年,所以如果她真的是長青高中的學生,隻可能是76年到84年之間的。

這時候有觀眾問出了一個問題,【有人記得76年到84年之間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然而一時之間,得不到答案。

而直播間裡,畫麵還在繼續。

下午,田然照常去上學,路上碰到顧斷,因為他一隻腳是跛的,所以走路速度比一般人慢,路上,有不少人在看他,但是嘲笑不至於,隻是忍不住好奇,多瞧了他幾眼。

她看到後,走到了他旁邊,想跟他一起走,隻不過沒過一會兒,就被人以溫和的理由趕走,“田然,我走得比較慢,你自己先走吧。”說著同時,額頭上還有一些汗水,顯然走這些路對他很艱難。

看到這一幕,田然低頭看了他腿一眼,隻不過因為校服遮擋的緣故,什麼也沒看到。

然而她也不在意,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問道,“你的腿找醫生看過了沒,就不能治嗎?”

顧斷聽到後也不覺得受傷,苦笑回答道,“能治是能治,但是需要的錢太多了,家裡負擔不起。”

“如果我說我能幫你呢?”隻要你能把靈魂賣給我。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家裡也是普通人吧,你要怎麼幫我?”

“還有,這世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幫了我之後,你又想要從我這邊得到什麼?”顧斷看著田然說道,“田同學,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用了,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現在的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說完,他也沒等田然反應,轉身就走,步伐雖慢,卻步步透著沉穩。

看著他的背影,身後,田然冷哼了一聲道,“還真是不好忽悠。”目光失去了原先的笑容,變得麵無表情,甚至還帶著幾分機械。

聽見這句話,直播間觀眾心中閃過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就知道這個女鬼不懷好意。

不由想到如果顧斷剛才答應了她會怎麼樣?還有她剛才還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 115、恐怖綜藝4

田然本以為他們失去記憶後會很好忽悠的, 沒想到這一個個的倒十分投入,還真把自己當成長青高中的學生了,還知道把記憶貫通起來。

要不是想要找一個人替她, 必須心甘情願的, 她又何必跟他們虛與委蛇。

看著顧斷越走越遠的身影, 田然想了想,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上了。而看到她吃癟的直播間觀眾對此可是喜聞樂見, 隻覺得顧斷做得好。

【從目前來看,在這個女鬼還沒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前是不會傷害他們的,我現在就疑惑的是, 他們身上能有什麼東西是她想要的,要知道這些人是李木導演隨便選的, 總不能剛剛好選就選到了她想要找的人吧?】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先前有人說, 李木導演挑人隻挑二十五歲以下的, 長相不那麼寒磣的人,這恐怕也是她為什麼看見薛薄衾的慘樣連瞧都沒有瞧一眼的原因吧。】

一群人猜歸猜,目光卻是很誠實地看向了直播間, 裡麵,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學校裡,也不知道那個女鬼是怎麼做到的,讓他們的樣子都回到了十八歲的樣子, 並且還擁有一部分的現實記憶, 隻是那份現實記憶跟她給他們的記憶融合在一起, 以至於一個個都以為自己真的是長青高中的學生, 和那個女鬼是同學關係。

教室裡, 薛瀕城抬頭就看見田然和顧斷兩個人從門口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猶疑問道,“你們兩個是一起來的?”

田然:“沒佚?有,我們是路上碰見的。”

聽見這句話薛瀕城眼中閃過了然,就說嘛,全班第一的田然怎麼會跟一個倒數第一的一起走,然後道起了一件事,“我這個周日生日,想要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好歹當了三年的同學,你怎麼說都要來吧?”

田然沒怎麼想就答應了,“行,到時候我會去的,對了,除了我,你還邀請了誰?”

“基本班上的人都邀請了。”薛瀕城含糊道,更準確的說,除了顧斷,全班人他都邀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沒招他惹他,但是薛瀕城就是對他喜歡不起來。他當然不知道的是,這都是她給的那份記憶的緣故。

顧斷聽到後麵色不變,腳步一高一低向自己位子走去,因為他學習成績不好,長得又高,再加上性子不討喜,所以老師給他安排的座位是在後麵,最靠近垃圾的位子,田然隻不過看了他一眼後,就走到自己位子坐下,而她身後的位子就是上次直播間觀眾討論的那個空位。

那個位子還是沒有人坐。

【我好像想起來一些奇怪的事了,我是82年高三7班的學生,當時年級裡有兩個風雲人物,一個在7班,一個在8班,他們兩個都問過我一個問題,那就是7班裡麵有沒有一個人,叫什麼名字時隔這麼多年我忘記了,但是我清楚地記得他們兩個知道沒有後還失魂落魄,我當時隻覺得莫名奇妙,因為有一個人就是本班的,班上有沒有這個人他怎麼會不知道】

【而那個人就坐在這個女鬼後麵的那個位子上】

【你說的是周墓冷和江妄兩個人吧,他們兩個也問過我那個問題,不過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當初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還很驚訝】

這幾句話再次引起了直播間觀眾注意。

【你們說的周墓冷和江妄是誰啊?很有名嗎?】

二十多年前,他們還沒出生,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不過他們隻要查一下現在的江家過去兩代人就知道其中一個人的存在了。

【江妄是江家的獨子,現在的江家掌權人隻是一個旁係子弟,當初他和周墓冷在學校裡可是所有人喜歡的對象,隻不過一個人超級有錢,一個窮得隻剩下臉和成績,不過他們一個在82年高考結束後就出車禍死了,一個在83年割腕自殺了,反正當初我聽到這個消息時隻覺得遺憾和可惜的,尤其他們兩個還考上了當時最好的大學,有著無限光明的未來。仔細想想,我還是覺得自己普通一點好】

直覺告訴直播間觀眾,這一切都跟那個女鬼有關。

而此時,田然回到家裡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她媽居然把對麵的那個人帶回家了,看到薛薄衾,她眼裡閃過一絲不愉,不過卻也沒說些什麼。

“小薛,多吃一點,今晚就在阿姨這兒住下,然然,你等會去幫忙把客房收拾一下。”聽見這句話,田然眼中閃過不敢置信,他要住就自己收拾,為什麼要她來收拾?

然而看到女人溫柔的麵容,卻還是聽話的過去收拾房間了,隻不過因為生氣的緣故,腳步聲特彆大聲,“蹬蹬蹬”一聽就讓人知道她在生氣。

“這孩子。”田母無奈地搖搖頭,隨後看向坐在一旁的薛薄衾道,“然然心地不壞的,隻是從小被我慣壞了,你不要生她氣。”言語中有一絲寵溺。

薛薄衾看到後,眼神暗了暗,對剛才的女生有一絲嫉妒,同樣是單身家庭,為什麼她能有對她這麼好的母親,而他隻有一個打他罵他,恨不得他死的媽媽?不過心中雖然嫉妒,麵上卻還是做出了乖巧的樣子。

“沒有關係的,阿姨,我進去幫她一起整理吧,飯等會兒再吃?”這句話讓田母神色更加柔和了幾分,本來她想說不用了,卻想到自己女兒剛才生氣的樣子,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你先進去,我再去炒兩個菜。”

薛薄衾轉身向剛才田然走進的房間走去。

而此時,她在跟那個被子作鬥爭。

看著她為了套被子,整個人都裝進了被套裡,直播間觀眾笑得都停不下來了。

【沒想到這個女鬼還有這樣一麵,突然感覺她一點也不嚇人衤糀了。】

一群人想想也是,她死的時候也才十八歲,生前整天都是讀書,估計也沒套過幾次被子。

當薛薄衾走進去後,就看到被子裡一坨在裡麵動來動去的,一時之間看著這一幕,沒說話。

連個被子都不會套,她是蠢嗎?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想到這裡,他眼中的怔愣又變成了嘲諷和嫉妒。

如果不是有人寵她,她怎麼會連被套都不會換。

雖然田然在這裡不能動用鬼力,但因為這個地方是她構建的,所以她在他一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很快從被子裡麵裝了出來,跟先前頭發十分整齊不一樣的是,她現在頭發有點亂。再加上可能是在裡麵待久了,臉上有些憋紅了,看起來就有點狼狽。

“看什麼看?還不快收拾。”出口就是不客氣的語氣。

薛薄衾也沒理會她,上去就是把那個被子套好,讓她套,他還怕她往裡麵藏針呢,跟田然不喜歡他一樣的是,他也很不喜歡她。

看見他套完被子後,田然朝他扔過去了一個雞毛撣子,指使道,“把上麵的灰也給我擦了。”她指的方向是書架的方向,上麵堆滿了書,隻不過因為沒人收拾的緣故,布滿了灰塵。

她說完也不看他到底擦沒擦,就直接走出了客房,留下薛薄衾一個人拿著雞毛撣子站在那兒。

過了一會兒,他到底還是動了。

而外麵,田母已經炒好了飯菜,看到隻有她一個人出來,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呢?小薛呢?”

田然一邊夾起飯菜,一邊說道,“他這個人有潔癖,非要把書架擦乾淨,我就隻能讓他擦了。”

信誓旦旦,仿佛真的一樣,但是田母哪裡不知道她的德行,隻不過看了客房一眼,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把他帶回來已經仁至義儘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讓她生氣,更何況田母相信自己女兒知道分寸,欺負歸欺負,但到底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客房裡,可能是乾慣了這些粗活,薛薄衾整理的速度非常快,他先是把所有的書籍都拿了下來,把書架上麵的灰都掃了下去後,才開始整理那些書的。

這些書都是一些人生哲學書和名著,所以當看到其中有兩個檔案袋的時候,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在看到上麵寫著78屆長青高中的時候,手忍不住頓了下,因為他也是長青高中的學生,隻不過是8班的。

他打開看了下,裡麵似乎是高三7班全體同學的檔案,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打開看上一眼,手中的檔案連同檔案一同被搶走了。

“你在乾什麼?”田然看著他道。

? 116、恐怖綜藝5

不同於先前的不客氣, 她這時候是皺著眉頭的,因為搶的時候用力過大,薛薄衾的手直接被那薄薄的紙割出了一小個傷口。

不過此時兩個人都沒有去注意這道傷口, 薛薄衾能感覺得出來, 她似乎很是重視這個檔案袋, 想到這裡,他拇指用力按壓輕微劃傷的食指, 上麵傳來絲絲的疼痛,也是這道疼痛讓他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看著田然回答道, “沒什麼,隻是想幫忙整理一下, 怎麼,裡麵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看的嗎?”他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隻可惜麵前的人壓根不信。

她把裡麵的文件塞回了檔案袋, 隨後看向他,正準備讓他老實一點,這時候外麵讓她進去叫薛薄衾的田母見他們一直沒出來, 從門口走了進來, 疑惑地看著兩個人問道,“你們兩個在乾什麼呢?杵在這裡不動。”

見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她掃了一眼房間, 在看見地上的書籍後, 友好看向薛薄衾說道, “小薛, 辛苦了, 這些書其實可以等會再收拾的, 你先去吃飯吧,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的,阿姨。”

聽見這句話,田母顯然十分滿意,轉身見到田然手上拿著一個檔案帶,責怪說道,“小薛又不會拿你東西,放在一邊又不會沒。”說著的同時,把那個檔案袋從她手上接過,隨手放在了桌上 ,拉著她走了出去。

身後,薛薄衾看了桌上的檔案袋一眼,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看得直播間觀眾都有些心急。

【就差一點點,那個女鬼早不進來,晚不進來,怎麼那個時候進來了】

【直覺告訴我,那個檔案袋裡藏著一些秘密,隻可惜薛薄衾沒能看到,否則他可能會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

【難道就我覺得他沒看到是一件好事嗎?不然那個女鬼哪裡會繼續留他?還有,她對劉珍是不是太聽話了,在她麵前她非常乖巧,就像卸了爪子的老虎一樣,要說她們不是母女我相信,但要說她們不認識,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我理一下時間線,現在是104年,二十年前也就是84年,長青高中改成了瀚海高中。而劉珍是30年前死的,所以她死亡的時間應該是74年。假如這個女鬼真的是長青高中的學生,那她年紀也不會超過18,也就是說劉珍死的時候,她才十歲左右,那根本不可能出現在82年她讀高三的時候】

【天啊,這算來算去的,看得我腦袋都疼】

在直播間觀眾討論的時候,薛薄衾也已經吃完飯回到了房間裡了,果然,那個檔案已經被人拿走了。

他看著地上的書籍,最後一件一件地把它們重新放回了書架上。

第二天,因為兩個人是同一所學校的,所以田母讓兩個人一起去,又得來田然一個白眼。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反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出了門,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一起走。

出門後三分鐘,在她媽看不到的地方,田然看著薛薄衾道,“要想繼續住在我家裡,請自覺離我三米遠,否則你應該知道我多的是辦法可以把你趕走。”她看著身旁的人,眼裡充滿了看不起和鄙夷。

他以為自己的偽裝很厲害嗎?一個會蜇人的蠍子意圖裝成單純無害的貓,也就騙騙她媽了。

薛薄衾聽到這話,麵上的老實消失,嘴角露出一絲似笑非笑,“被你發現了?不過不重要,田然,你可以試試,是你把我趕出你家,還是你被阿姨罵一頓。”眼神中全是挑釁的意味,還有一絲凶狠。

從這裡可以看出,當初被他媽趕出房子是他故意而為的,否則以他的個頭和性格,哪裡能被一個女人打到。

“怎麼?自己的媽媽不行,就想要搶彆人的?薛薄衾,我警告你,彆想耍什麼小動作,不然,我會殺了你。”說到這裡時,田然眼中布滿了冷意。

看到這一幕,薛薄衾笑了,“那我等著。”不過這絲笑意很快就戛然而止,感覺到自己領口的牽扯還有額頭上的痛意,他看著麵前女生收回的手,眼裡有絲錯愕。

田然是不能動用鬼力,但不代表她就不能動手了,看著他昨天被砸出的傷被自己戳破,一滴血自右側留下,落在了眼尾處,她對著愣神的人,冷聲道,“這是教訓。”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瞬,薛薄衾抓住了她的手說道,那力道重得很,幾乎要把人勒斷。

然而下一秒,田然轉頭又是一巴掌給他扇過去,“啪”的一聲,下手可一點也沒留情,聽得直播間觀眾都覺得疼。

但是跟他們想到的不同,薛薄衾沒有放手,他攥著那個女鬼的手更緊了,眼中閃過了一絲戾氣,也是這時候他們才反應到他是誰,畢竟是以一己之力讓薛家覆滅的人,能爬到今天程度的又豈是良善之輩?

“放手。”田然掙紮了兩下,見他還是不放,又想甩他一巴掌,隻不過另一隻手也被攥住了。

她直接抬起腳,往他鞋上踩去,碾了兩碾,夠狠。

薛薄衾臉色更黑了,正當他想給她一個教訓時,這時候田然看到了後麵的人急忙喊道,“衛川,救我。”

聽到這道聲音,不遠處衛川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她和一個男生似乎起了爭執,而且那個男的似乎要打人的樣子,所以急忙跑了上來,阻止道,“同學,有話好好說。”然後讓薛薄衾放開手。

薛薄衾本來是不打算放的,但是他瞥到了手表上時間,發現這時候已經不早了,為了不遲到,他還是放開了手。

隻是這時候田然卻不放過他了,“想走,做夢。”她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走。隻見在剛才被薛薄衾攥過的手上,出現了一圈可怖的青紫,映襯在潔白到蒼白的肌膚上格外明顯和嚇人。

最後沒辦法,三個人來到學校後,去了一趟老師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在衛川驚訝的目光下,田然當場哭了出來,而上一秒她還在好好跟他說話的。

“老師,我的手好痛,會不會骨折了?”她哭得梨花帶雨,表情也是非常可憐,至少比絕大多數人演技都好。

聽見這句話,薛薄衾冷嗬了一聲道,“我還被你扇了一巴掌,踩了一腳,我找誰說去?”

兩方人僵持不下,沒辦法,班主任把兩個人的家長請了過來,隻可惜薛薄衾的媽媽壓根就不接電話,最後隻有劉珍一個人過來。

看見她,田然委屈巴巴地移過去,告狀道,“媽,薛薄衾他欺負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田母心疼地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看向薛薄衾的手不複先前的親近,變得有些冷淡,問道,“小薛,這真的是你弄的嗎?”

這個薛薄衾無法否認,隻能抿著唇點了點頭,隻是動作有些僵硬。他想說她也扇了自己一巴掌,然而在田母的目光下,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算是知道田然的目的是什麼了,她要的就是她厭惡他,告訴他一個道理,她是她媽,而不是他媽。

儘管最後田母也沒跟他計較,但薛薄衾知道,還是有哪裡變了。

在田母走後,田然看著薛薄衾無聲道,“看,你還是輸了。”這一切她並沒有避諱衛川。

一路上,他看著她欲言又止,他想說她這樣子是錯的,然而當望及她那雙手時,這些話卻還是沒有道出來。

“田然同學應該也是氣狠了,才會這樣吧。”衛川心裡想道,在為她的行為找借口。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這時候身旁的人轉身看著他,笑著問道,“科代表這是在看我?你想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不用這麼躲躲藏藏的,我又不會說什麼。”語氣裡還有一絲笑話。

衛川聽到這句話漲紅了臉,“我不是,不對,我是……”說了半天,沒說出完整一句話,就被田然打斷了。

“好好好,你沒看我,你隻是在走神而已。”話都被她一個人講完了,衛川還能講什麼?

看著田然走進了教室,他也跟了進去。

【看樣子在那個世界裡,那個女鬼不能用特意能力,不然的話,薛薄衾早死了,哪裡能這麼活蹦亂跳】

【還有,我怎麼感覺她這是在撩衛川】

【這個我也發現了,越來越搞不懂她想要做什麼了。】

而另一邊,薛薄衾在醫務室裡弄好傷口後,並沒有去教室上課,而是轉頭跟老師請假回去了。

田家門口,田母看見他額頭貼著幾張的創可貼,有一絲心軟,但想到自己女兒的手,又壓製了下去。

聽見他說是來收拾東西的,她看了他一眼,最後讓開了位子,“進來吧。”而這時候,她接到了一個同事要跟她換班的電話,答應了下來,換了身衣服,背上包就走了。

房子裡,隻留下他一個人。

薛薄衾走進客房後,收拾了一下東西,出來時手上沒拿幾件東西,因為他是被趕出來的,所以連一件換洗衣服都沒有。

說是收拾東西,實際上也就幾本書和筆。

薛薄衾是想走的,然而在手碰上門把手的時候,停住了,他想起昨天在書架上見到的檔案袋,總感覺自己錯過這個會後悔。

所以在三分鐘,他最後還是掉頭走進了隔壁的房間,那是田然的房間。

跟她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不一樣的是,她房間是粉紅色的,看起來就很有公主心。

隻不過薛薄衾目光從上麵略過,一眼就落到了放在桌上的檔案袋上。

? 117、恐怖綜藝6

他的目光在上麵看了會兒, 然後走了過去。

兩份檔案,一份是7班的,一份是8班的, 但是因為薛薄衾是8班的, 所以他最先翻開的是8班的檔案, 上麵記載著高三八班的學生有68人,名字也跟他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沒什麼不對的。

但是薛薄衾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既然田然那麼重視這份檔案的話,為什麼會把它放在桌上, 就好像生怕彆人看不見一樣?

這麼一想,他又在房間裡看了一圈, 最後目光落到了一個地方,那是床頭的方向。

一分鐘後, 他在她的枕頭底下找到了那份檔案。

跟剛才看到的那份檔案不同的是, 這份檔案中,高三8班總共有69個學生,比剛才的那份中多出了一個人。隻不過讓薛薄衾皺了下眉的是, 這69個人裡沒有他的名字, 相反的是兩個陌生的名字,一個叫楊力,一個叫江妄。

他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但很奇怪的是, 這個楊力有很多信息都可以跟他的對上, 比如是單親家庭, 小學初中讀的學校還有出生年月。越看, 薛薄衾眉頭皺得越緊, 有一瞬間, 他居然認為是自己取代了這個名為楊力的人的存在,而那個江妄就是班上一直空著的座位的主人。

是的,跟田然班上空著一個座位一樣的是,8班也有一個空著的座位,而在看到這份檔案之前,薛薄衾從來沒有思索過那個位子為什麼是空著的。

明明那個位子也不差,坐在那兒的同學也很友好,但為什麼老師寧願將人調到最後一桌去坐,也不願意把人換到那個空位,這真的很奇怪。

因為疑惑還有不解,他把7班的檔案也翻了出來,並且和桌上的那份做對比,發現裡麵有好幾個人的名字對不上,其中就有顧斷,衛川,薛瀕城,李月四個人的存在。

看到衛川這個名字,薛薄衾隱隱有一絲印象,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就是早上在路上見到的那個男生吧,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心思就又落在了手中的檔案上。

因為心中存疑,他把這幾個對不上的人的資料互相比對了一下,發現這幾個人都有很多的共同點。

比如顧斷的出生年月和張曉一樣,李月的出生年月和陸心儀一樣,衛川的出生年月和高疏一樣,薛瀕城的出生年月和藍應一樣,隻除了一個人,周墓冷,他跟他班上的江妄兩個人像是多餘出來的一般,又或者說是,他們本來就是這兩個班上的同學,隻是由於其它原因消失了。

帶著這絲疑惑,薛薄衾認真地看了一眼兩個人的檔案,上麵兩張照片非常好看,同時也說明了確實有這兩個人存在,尤其上麵還蓋著學校的章。不過很快薛薄衾的目光就凝住了,他眼神落在一個位子上,隻見上麵寫著82年5月8號,即使是他,看到這一幕時,心中也不由“砰砰砰”跳快了許多。

因為現在才82年3月6日,她是怎麼拿到5月8號的檔案的?還有,為什麼這份檔案跟他在現實中所看到的不一樣?

將兩份檔案完好無損放回原位,薛薄衾走出田家後心中充滿了疑惑。

而此時,學校裡,直播間觀眾看到李木導演了,他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一個老師,講課還挺生動的。

直播間也有人是學生,證實過裡麵的知識都是正確的,所以也有不少人在那邊聽課。

感受到恐懼的力量越發薄弱下來,田然皺了下眉頭,閃過一絲疑惑,他們就不害怕嗎?不過,奇怪歸奇怪,她也沒有著急,因為對她而言,這隻是次要的事而已。

因為薛薄衾原樣放回位子,所以她回到家後並沒有發現有人進過她房間。周末,她如約參加了薛瀕城的生日會,裡麵人很多。衛川也在裡麵。跟薛瀕城家裡很有錢不一樣的是,他很窮。

看著一群人圍在薛瀕城周圍,田然沒有像他們一樣走上前祝福他,而是朝衛川走去。

“羨慕嗎?隻要你有錢,你也能像他一樣有很多朋友。”她在他身旁站定後,看著不遠處的熱鬨,對著身旁的人說道。

然而衛川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你怎麼不跟他們一樣上去?”眼裡有絲不解。

田然:“因為我覺得你可能比他更需要我。”她看著他意味深長說道,比起一個什麼都不缺的富二代,顯然一貧如洗的他更容易受到誘惑。

她真實的意思是這個,但是落入直播間觀眾和衛川的耳中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她該不會真的在撩他吧?上一次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難不成這個女鬼是看上他不成?】

【我看沒那麼簡單吧】

直播間觀眾紛紛議論道。

而衛川聽到後,眼中明顯閃過了幾分詫異,不過他說話會相對委婉一些,“田同學未免想太多了,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所以你還是去陪薛同學吧。”

開口就是趕人。

田然挑了挑眉,猜到了他誤會了什麼,不過也沒解釋,隻是提議了一句道,“我建議你還是帶著你母親去體檢一番比較好。”說完,她也不看他不解的眼神,轉身走向了薛瀕城在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觀眾就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要知道現實中,衛川他媽就是得了癌症的。

她一會兒要幫顧斷治腿,一會兒提醒衛川他媽得癌症,再傻的人這時候也知道她沒安好心了,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而另一邊,薛薄衾則是開始試探起那個位子的存在,隻是結果讓人感覺有些可怕,每當他向同學們提到那個位子時,一群人就目光呆滯地望向他,眼裡沒有一絲情感,就那麼直幽幽盯著你,讓人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曾經曆過這一幕似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看著他們站起身,齊齊朝自己走來,薛薄衾被逼得一步步向後退去,這時候,學校上課鈴聲響了,一群人的動作突然停住,又轉身回到了原來的位子上。

見到這一幕,他站在原地上,等了一會兒,看見老師這時候過來了,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衛川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說,但在那次生日會後還是帶著他媽去做了檢查。

聽見醫生說是胃癌中期,他直接愣住了,怎麼會?

“病人雖然是胃癌中期,但是身上癌細胞已經發生了轉移,最好是現在就要住院進行放化療治療,普通的放化療一周期差不多2000塊左右,不過我建議你選貴一點的化療方案,這一係列下來,不包括其它的檢查費用,藥物費用,差不多要三十幾來萬。”

從醫院離開後,衛川神情怔怔,他以為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崩潰,或者不接受,然而心裡卻很平靜,就像早就知道一樣,又或者是曾經經曆過一變,耐受力變強了。

他現在就疑惑的是,田然她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所以第二天,他找到了她。

田然看著麵前站著的人一點也不意外,“我就猜你一定會來找我。”她笑了笑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媽生病的事的?”衛川心中實在有太多困惑了。

然而田然並沒有回答的意思,“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救她嗎?”三十萬對他來說是天價,能幫他的隻有她。

衛川抬頭問道,“你有辦法?”言語中有些不相信。

不過田然不在意,“有是有,但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午餐,能不能救你的母親,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隻要你奉獻出你的靈魂,我可以保她安然無恙。”

【靠,原來她的目的在這兒,上次她跟顧斷沒說完的話,也是這個吧】

【衛川,千萬不要答應啊,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就算把靈魂賣給她,你媽也不會好起來的】

他們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看出來衛川有些意動了。

“我要怎麼樣才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雖然覺得扯淡,但他還是問出了聲。

田然:“你以為你除了信我,還有其它選擇嗎?”她看著衛川說道,眼中有一絲嘲諷。

不過看著他的目光,她過了一會兒還是鬆了口。

“罷了,我先給出我的誠意,不過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既然能給出,自然也能收回。”

“現在你可以去醫院看看你母親了。”

不用說,直播間觀眾都知道她肯定讓衛母痊愈了,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這跟欺騙有什麼不一樣?

然而,沒過幾個小時,他們的想法就改變。

因為現實中,一則消息突然傳遍了全網,引發了熱議,那就是住在醫院裡的田母,身上癌細胞全部消失了。

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那個女鬼的緣故。

一時之間,不管是有錢人還是窮人,隻要家裡有人患有重病,都開始尋找起了她。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了吧?”直播間裡,田然看著衛川說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

田然:“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了,既然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完成了,現在該你實現諾言了。”

說完,她就準備抽出他的魂魄,然而這時候八班裡麵傳出了一股動靜。

田然抬眼看去,就看到從裡麵跑出來了一個人,薛薄衾,身後還追著一大群的鬼。

與此同時,7班裡也有許多動靜,在薛薄衾跑出來的同時,薛瀕城,李月,顧斷也一起從裡麵跑出來了,身後追著一大群的鬼。

緊接著,其他班級裡的鬼也全部從教室裡走出來,往幾個人在的方向走來。

那狀況跟喪屍圍城有的一拚。

? 118、恐怖綜藝7

或許剛從田然那裡見識過這個世界的不尋常, 衛川看著眼前這一幕,眼裡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但是還是覺得有些恐怖, 尤其他們看起來就是不善的樣子。

全年級五百多號人擠滿了走廊, 朝他們走來, 因為衛川站的位子可以看到樓下,所以能看到學校樓下擠滿了人, 而他們這時候也在朝樓上走來。整整幾千號的人,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可怕。

直播間觀眾密集恐懼症都出來了。

【他們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發生了什麼?】

甚至已經有人把直播間關掉了, 因為太嚇人了,就跟看恐怖片一樣, 十隻二十隻的他們還能接受,但這是幾千隻啊, 壓都能把他們壓死。

屏幕裡, 一群人急忙找了個空教室躲著,但是沒有用,他們像是聞著氣味找人的, 很快就開始撞起了門。

幾個人艱難地擋著, 有一個鬼的手甚至直接從門外穿了進來,要不是顧斷及時拉開了薛瀕城,他腦袋早開花了。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衛川一邊艱難擋著, 一邊咬著牙看向那幾個人問道。

“你問他。”薛瀕城指了指薛薄衾說道, 他先是問7班有沒有一個叫周墓冷的人, 知道沒有後, 叫他們問其他同學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說是有驚喜,卻沒想到是這個驚喜,有驚無喜。

他感覺自己不能活著走出這裡了。

而此時薛薄衾的注意力全被身後的人奪走了,他看著眼中變得機械化,跟外麵那一群人差不多目光的田然,朝著距離她最近的衛川喊道,“衛川,蹲下。”言語中的緊急一聽就能聽出來。

而此時直播間裡也是發出了一陣“啊啊啊”的尖叫。

因為此時田然的手已經向他伸出,眼中冷漠木訥,沒有一絲情感,相比之下,她先前凶狠的樣子明顯更討人喜歡,因為那還看得出幾分人性,而現在的她讓人看了都覺得嚇人。

隻是衛川跟薛薄衾明顯沒有默契,聽到他的聲音,他不僅沒有蹲下,還疑惑地轉頭看向他,目光中隻有一個意思,“為什麼?”看得直播間觀眾心肌都開始梗塞了起來。而此時他就算蹲下也來不及了,因為那個女鬼的手距離他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也是這時候衛川後知後覺地轉過身來,隻見一隻手由遠及近朝自己而來,那個位子從他的後腦勺變成了眼珠子,衛川瞳孔下意識放大。

與此同時,顧斷,李月還有薛瀕城也見到這一幕,心臟都要被嚇停了。

不過,慶幸的是,就在直播間觀眾以為他就算不死也得瞎一隻眼的時候,上課鈴聲突然響了。

田然的動作戛然而止,停在了半空中,而這時候,她的指甲和衛川的眼睛隻距離毫米之差,差一點點他就要瞎了。

【呼,還好還好】

一群人看到這一幕後,鬆了口氣,而衛川這時候還保持在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不敢動。

門外,在聽到那道鈴聲後,那些鬼一個個的都開始散去,但是裡麵的人卻沒有動作。

五個人看著緩慢收回自己的手,目光也從木訥機械變得正常人的田然,有幾個人沒忍住咽了咽口水,其中就有李月和薛瀕城兩個人。

薛薄衾既然敢這樣做,就有把握全身而退,其實他是算好上課的時間,才去找薛瀕城他們的,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她也是它們中的一員。

是的,它們,都這樣了,他要是還能將它們看成普通人,那他的心也真夠大的。

薛薄城猜,這個學校裡麵估計除了他們五個人以外,其他人全是那些東西。在這時候,他還不知道的是,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看著剛才的那一幕瑟瑟發抖,連上課都不想去上了。

田然回過神來就看到一群人看著自己,奇怪問道,“你們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你是真不記得了?”李月咽了咽口水道,眼中還有一絲害怕,儘管她努力掩飾,但還是被田然看出來了。

隻不過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麼事了,不過這重要嗎?不重要。

她轉身看向衛川,提醒了一句道,“彆忘記了,你答應我的。”如果不是顧忌他們幾個在這邊,她隻會當場把他靈魂給收了。

在她走後,教室裡,五個人麵麵相覷,最後看向衛川問道,“你答應她什麼了?”

“我媽得了癌症,她幫我媽治好病,我把靈魂賣給她。”

一聽到這個,顧斷就想起了上次她跟自己說的,想必也是為了這個。

“這件事不能答應。”薛薄衾一口否決道,“我懷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世界,而我們的記憶是被篡改過的。”說到這裡,他將自己在田然房間找到的那兩個檔案告訴了幾個人。

四個人不想相信,但見識過剛才那一幕後,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李月:“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薛薄衾思索了一下道,“先查出來周墓冷和江妄去哪兒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在他話落下後,顧斷接著道,“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去問誰?如果再次遇上剛才的情況,又不在學校裡麵該怎麼辦?”

一群人互看了一眼對方,同時道,“製造一個假的上課打鈴聲,或者將打鈴聲錄下來。”幾個人說完後相視了一眼,笑了。

至於問誰,薛薄衾有一個好人選,那就是劉珍,也就是田然的媽媽。

十五分鐘後,已經請好假的幾個人站在田家門口。

薛薄衾看著四個人道,“我就不過去了,你們過去吧。“衛川也知道上次發生的事,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聽見敲門聲,田母開門的時候有些詫異,不過當聽到是自己女兒的同學後,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來。

不過很快這絲溫和在聽到他們問江妄和周墓冷兩個人時,變了臉,“你們問他們做什麼?”到底是顧忌幾個人是田然的同學,她言語雖冷淡,但也沒把人趕跑。

“是這樣的,周同學和江同學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來學校了,老師打電話也沒接,田然同學也因為生氣不想談起他們,所以我們隻能抱著僥幸的心理來問您了。”李月胡說八道道。

不過田母的注意力全在前一句話了,也沒注意她說的後一句話,冷笑一聲道,“沒來?把我女兒當成賭約對象,他們還有臉來?”

這話直接讓四個人提起了精神來,然而田母在說完這句話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直接趕起了客。

“抱歉,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們還是找其他人問吧。”就這樣,四個人被卷地出門了。

外麵,薛薄衾看見他們喪著臉出來,已經知道了結果。

不過當他聽到幾個人從田母那裡得出的話,又不覺得什麼都沒得到了。起碼知道了一件事情,長青高中確實有周墓冷和江妄這兩個人存在,而且他們兩個都跟田然有牽扯,相比於普通牽扯,他更傾向於感情牽扯。

而自己跟顧斷他們的記憶是錯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們在說我嗎?”嚇了五個人一跳。

隻見原本應該在教室裡麵聽課的人出現在了他們麵前,一點腳步聲都沒有。隻不過此刻她沒有了平時的偽裝,看向五個人的眼神,冰冷,猶如看螻蟻一般,還有一絲殺心。

薛瀕城,李月幾人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隻見周圍出現了很多人,一個個朝自己這邊飛速走近,明明沒有對他們說周墓冷和江妄的名字,可他們還是像學校裡那樣,僵硬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薛瀕城連忙打開手機,然而此時下課鈴聲也不管用了。

所以他開始敲起了身後的門,隻是田母知道是他們,不想給他們開門。

而這一幕更加惹怒了田然,很快直播間觀眾就看著那一群人朝他們五個撲了上去。

【不是吧,她不想要衛川的靈魂了嗎?】

看見這一幕,一群人被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她居然說殺就殺,完全讓人猝不及防。

就在那些人靠近五個人一米範圍以內,這時,一道白光突然出現,將那些鬼擋在了外麵。

而這道白光,竟然是從顧斷手中發出來的。

直播間觀眾以及李月,薛薄衾眼中閃過驚訝加震驚的神色。

隨後一群人就看到他直起了腿,不複先前跛腳的樣子,手裡也出現了一把劍,這一幕說明,跛腳隻是他的偽裝而已。

? 119、恐怖綜藝8

【真人不露相啊, 沒想到一群人中藏得最深的居然是他,我好像都沒怎麼注意過他】

【我也是,因為他長相相比於其他兩人, 相對普通了些, 再加上跛了一隻腿, 更加不起眼了,我還以為他真的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說歸說, 然而心中都為他們鬆了口氣,不管怎樣,能多躲過這一劫都是好事。隻是很快, 一群人又擔心了起來,他一個人能敵得過這麼多人嗎?

這一點也是李月幾人心中擔憂的。

隻不過顧斷顯然並沒有這個顧慮, 他看著麵前的女生,開口就是一句問題。

“你想要衛川的魂魄是想讓他替你留在這兒?”顧斷盯著她的眼睛, 問道。

聽到這句話, 田然挑了挑眉,承認了,“是又怎麼樣?我並未騙他, 隻要他把靈魂給了我, 我可以把他母親治好,這裡的治好是指真正的治好。”

“仔細想來,這個交易很公平不是麼?因為沒有我, 她的最終歸宿隻會是死亡。”不要管她是怎麼知道的, 但這就是事實。

顧斷聽到也沒跟她爭辯, 轉眼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我能問一下這裡究竟是哪裡嗎?”他掃了一眼周圍, 哪怕是他也不敢完全肯定這裡是哪裡, 從這些天在這裡的經曆看這裡絕不僅僅是她構造出來的幻境。

其實他心裡有股猜測,但不敢完全肯定。

他覺得自己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然而這一次田然沒有回答了,她看著距離隻有幾米遠的人,淡笑著不說話,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隻是那群被白光阻擋在外麵的一群鬼仍舊在撞那個結界。

三分鐘後,它們突破了阻礙,朝五個人抓去。

不過很快的,被顧斷一道劍光給擊飛了十幾米遠。

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剛想說帥,就看到那些被擊飛的鬼像個沒事人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朝幾個人再次襲擊來。

甚至有一個頭已經掉了,還把自己的頭撿起來戴上,朝他們走來。

可怕如斯。

【這一群人好像可以再生,就算把它們全部砍成肉泥,也能重新凝塑而成,照這樣下去,顧斷就算再厲害也擋不住人山人海的攻擊和車輪戰】

不同於先前的十幾隻鬼,隻要在這附近的鬼都陸陸續續朝幾個人這邊走來,像是受到了許多召喚一般。

隻不過五分鐘過去,方圓幾裡全部都是鬼,層層將他們包圍,在這種情況下,真的很難想象他們怎麼逃離這塊區域。

然而下一刻,直播間觀眾就知道他們白擔憂了,隻見顧斷神色不變,飛身而起,一劍下去就將地上劈出了一個巨坑,將那些鬼和自己隔離開了。

有些鬼不小心掉進了巨坑裡,還有一些鬼被阻擋在了巨坑外,想要到達他們那裡,估計要花不少時間。

顧斷使出這一劍後,沒有去看那些鬼,而是目光漠然地看向麵前的人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這裡不能亂用鬼力的吧?”

田然知道他的話不是關心,而是威脅,然而一點害怕都沒有,“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不能在這裡動用實力嗎?不,是任何進入這個世界的人。”講到這裡的時候,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隻見在她話落下的下一秒,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霧,漸漸凝聚成一個手拿鐮刀的黑袍人,身上還散發著一股綠色的暗光,看起來就讓人心生懼意,尤其他的速度很快,悄無聲息,眨眼間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不過令眾人慶幸的是,他是衝顧斷來的,不然其他幾個人都彆想活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人,又不像是人】

說像人是因為他有人的形態,說不像人是因為他隻是一道黑霧凝聚成的人,實質還是一道黑霧。

而田然接下來的話給了他們回答。

“就讓這個世界的清道夫陪你玩玩,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顧同學。”她看著顧斷笑著說道,眉眼彎起,顯然心情不錯。

看狗咬狗,心情能不好嗎?

聽到這句話,直播間觀眾一臉驚訝。

【什麼?清道夫?】

【我看了一下清道夫的意思是舊時清掃街道的工人,如果那個女鬼說的話是真的,那麼接下來顧然肯定是不能用自己的能力了,否則他走到哪兒,清道夫就會跟到哪兒】

【但是他如果不用的話,怎麼逃離清道夫的追殺?】

在直播間觀眾討論的時候,裡麵的四個人也眼眸一凝。

雖然薛瀕城不知道清道夫的具體含義,但也見過電視裡那些清道夫是乾啥的,隻覺得心中發寒。

這裡到底是什麼世界,怎麼連清道夫都出來了?

看著顧斷還有那個黑袍人消失不見,四個人回過頭來看向田然,眼神裡滿滿都是警惕,因為走了一個還有一個啊。

看樣子,她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不知道是那些鬼聰明還是接到了她的指令,巨坑下,它們一個踩著另一個的身體向上爬,鏈接成了一條很長的梯子,供下方的人爬上去。

很快,一隻隻鬼又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剛才有顧斷在,現在他人走了,他們還怎麼逃?

看著那些鬼一步步朝自己靠近,一群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絕望的時候,突然地表開始晃動了起來,更準確的說,是整個世界都開始晃動了起來,天旋地轉的,直播間觀眾看了都覺得暈,不用想身處在那個世界的人了?

他們看了那個女鬼一眼,隻見她眼中也露出了愕然,顯然這動靜不是她弄出來的。

田然剛開始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眼裡露出憤怒,“他們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這個世界崩塌,所有在這裡的人都得死。”要不是如此,她能在這裡困上這麼多年?

生怕來不及趕上,她現在也不管能不能用鬼力,直接消失在原地。

臨離開前,直播間觀眾就看到薛瀕城,衛川等人因為世界搖晃,掉進了那個巨坑裡,生死不明。

兩秒後,當他們再次可以看見東西時,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了。

隻見高空中,黑袍清道夫和顧斷兩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一道巨大的暗光出現在了兩個人的正中間,那是由兩個人的實力發出的能量,而此時那道能量由正中開始向四處擴散,並且有彌漫的架勢。

直播間觀眾發現,隻要被那道暗光經過的地方都開始變成了虛無的黑暗,而在黑暗中,無數雙詭異的黑色觸手出現,並且開始瘋狂生長。

【我靠,這到底是什麼鬼,怎麼比喪屍還恐怖?】

現在他們已經十足確定,那個女鬼和自己等人不在同一個世界了,沒想到外麵的世界這麼可怕。如果死後會出現在這裡,那他們寧願活著。

有些想要自殺的人看到這一幕,直接打消了那個念頭。

田然趕到時,這個世界已經殘缺了一部分了,她氣得要死,朝兩個人吼道,“你們還打什麼打?趕緊補啊,千萬不能讓它進來,它一進來我們全得完。” 他們以為公交車上,那些鬼躲的是什麼?還不是這些觸手。

顧斷聽到了她的聲音,不過不知道要不要停住,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停住了,那個清道夫會不會停手。

但是黑袍人影卻沒有這個顧忌了,直接化為了黑霧消失,下一秒他出現在了田然的旁邊,隨著一隻手伸起,一道黑色霧氣隨著那隻手向天空中的虛無補去,與此同時落下的是一道深且沉的聲音。

“待世界修補完後,下一個就輪到你。”這道聲音有點像是腹語,不如正常人質地清楚,聲音清朗。

田然聽到後,冷嗬了一聲道,“下一個就下一個,搞得你能殺了我一樣。”這麼多年她不是照樣還活得好好的?

是誰被逼得從不會說話到現在學會了腹語?還不是他。

一個怪物也學起人來穿衣服,有穿的必要嗎?反正都是烏漆嘛黑的,有什麼好看的?

在這時候,顧斷看了一眼那個黑袍清道夫,最後還是飛到了他們旁邊,幫忙修補那道補缺,隻不過那些觸手破壞力太強了,他們修補的速度遠遠趕不上它破壞的速度。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顧斷看著那些觸手問田然道,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龐大的怪物,那些觸手明顯就隻是它的一部分。

聽到這個問題,田然雖然不想回答,卻還是回答了。

“這是世界的惡念幻化而成的,當初在公交車上,那些鬼寧願自相殘殺也要上車,就是因為它蘇醒了,而剛才這個世界在震蕩是因為它在撞擊。”

“你隻要知道的是,它無處不在就對了。”

在跟顧斷說完後,她手上又加大了鬼力,隻可惜那道裂縫還是越來越大,在直播間觀眾的目光下就看到無數雙觸手穿透進來,朝三個人而來。

在那個觸手快要碰到田然的時候,黑袍清道夫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擋在了後麵。

? 120、恐怖綜藝9

這一幕讓田然以及直播間觀眾詫異了一下。

【他不是想要殺了她嗎?怎麼還救她?】

這一點也是田然心中所疑惑的, 然而不用她問,下一刻她就得到了他的回答。

“要死你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中,還輪不到它。”在這話落下後, 他悶哼了一聲, 因為一道觸手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 雖然很快就被他斬斷了,不過半截觸手還是留在他身上。

田然看著那半截觸手, 好想跟他說,你砍的是自己的觸手。但是這句話她最終還是牢牢地憋在心裡了。

因為當初是她把他從這些觸手本體上砍下來的。

在她走神的一瞬間工夫,眼前的世界已經全變成了觸手, 像泥鰍一樣在空中亂舞,在這龐大的觸手下, 三個人顯得十分渺小。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田然還真的不想用那個辦法。

但是看著這亂舞的觸手, 她覺得不用也得用, 這樣想道,她手上開始有了動作,直播間觀眾是第一時間注意到的。

【她在乾什麼?】

一群人猜測來猜測去, 還以為她要憋什麼大招。

事實也是, 隻不過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隻見他們下一秒就看見直播間裡麵的場景不斷地往後退,是真的在後退,從整個世界都變成觸手的世界到黑袍清道夫和顧斷對打, 再到李月, 薛瀕城幾個人掉入巨坑中, 整個時間線都在後退。

一大堆的彈幕在直播間裡閃過。

【她這是在回溯時空?不對, 如果真回溯的話, 沒道理我們這邊沒有變化啊?】

【還是說因為過去不可改變, 所以我們這裡沒有變化?】

說實話,這幕場景讓所有人都很震驚,如果這世界上有時光回溯這玩意的話,就算她是個惡鬼,都有人供著,就算死幾個人又如何?

可以說,從現在開始,有許多人開始找起了那輛404公交車的存在。

而此時,直播間裡的場景退得非常迅速,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就退到了一群人剛上那輛404公交車的時候,本來直播間觀眾以為它會在這裡停住的,沒想到還在退,一直退到了82年的長青高中才停住。

【我能說我有點毛骨悚然嗎?我居然在裡麵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我】

【我也是,重點的是我壓根就沒見過她啊,這麼漂亮的人,我如果見過她的話,不應該沒有印象啊】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在那個世界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而是平行時空?】

這一條話引來了許多人讚同,如果她待的世界是他們這個世界的平行時空,那麼在這個世界查不到她的資料是正常的。

不得不說,他們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了。

在這時,一道聲音從畫麵裡傳來,“周墓冷。”聲音非常的甜,一群人完全不敢相信這道聲音竟然是從那個女鬼口中傳出來的。

隻見她小跑到一個少年麵前站定,拉住他的袖子,眉眼之中露出的笑意是不是真心的,直播間觀眾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就是因為看得出來,所以才難以相信,她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看見那個少年看見她,低頭揉了揉她的頭發,從旁觀者的角度,他們能看得出來,他是喜歡她的。

【原來他就是周墓冷,看起來一個非常溫和守禮的少年,難怪他們談到他時,都是一臉的可惜。雖然我不知道他和那個女鬼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能有這個眼神的人是做不出太過分的事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看樣子他們兩個現在在約會】

在直播間觀眾這句話落下的時候,畫麵裡,田然再次開口了。

“走吧,男朋友,我們現在去圖書館。”可以聽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馬尾辮在後麵一晃一晃的,配上那張漂亮至極的臉極其的可愛。

“等等。”

聽見周墓冷的聲音,田然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見到他張開手心,裡麵有一條手鏈。

“這個送你。”

田然:“你自己做的?”她看到後,驚訝道。見到他點頭,就開始大誇特誇起來,“我男朋友真厲害,不僅學習成績好,還會做手工,我是不是占了大便宜了?”語氣裡的得瑟,讓平時疏離的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

“你就使勁吹吧,我哪裡有這麼好?”如果當初她答應和江妄在一起,得到的就不僅僅是這一條普通粗糙的手鏈了,而是一條昂貴的水晶手鏈了。

想到這裡,周墓冷隻覺得有些愧疚,任他平時表現得再成熟,然而到底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有時也不可置否地生出了一絲自卑,因為他太窮了,窮得連學費都要向人借,三餐吃不飽,他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怎麼配得上她喜歡?

不過田然不知道他心裡想的,她趕緊催促他幫自己戴上,顯然很喜歡這條手鏈,對她而言,禮物價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在戴完手鏈後,兩個人也沒浪費時間,去了圖書館看書。

不同於先前看到的那樣,周墓冷成績明顯比田然好,兩個人雖然確定了關係,但是重心還是放在了學習上。

所以直播間觀眾經常見到他們在圖書館學習和課後講題,尤其兩個人還是前後桌原因,講起課來非常的方便。

陸心儀,也就是田然的同桌,看見他們兩個講題的次數多了,忍不住疑惑道,“周大學霸怎麼每次都隻給你講題,還講得這麼細致,我問他,都是聽天書一樣。”

“是嗎?我沒注意。”田然聽到後,做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把人直接混過去了。

但也沒有完全混過去。

“哎,你覺得周墓冷帥還是江妄帥啊?”她這時候突然湊了過來,小聲問道。

田然聽到後,笑了笑道,“陸同學,請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好嗎?”雖然沒有直白說,但已經說明了答案。

雖然兩個人說話很小聲,卻還是被後桌的人聽到了,周墓冷拿著筆,寫字的手一頓,臉上閃過了一絲好笑,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心情是愉悅的。

不過這道笑容在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一個人又消失了,任誰看見自己的情敵想要挖牆腳都不會高興到哪裡去。

尤其周墓冷還害怕一件事,怕她知道自己當初之所以答應和她在一起是為了和江妄的賭約。

一想到她知道這件事後對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就無法忍受。

而在這時,江妄的身影也已經在田然位子旁站定了。

“然然,你要不要參加這次的英語競賽?”看他很容易就找到她的位子,就知道他對她很熟悉,平時沒少找過她。

跟周墓冷不同的是,麵前的人看起來痞裡痞氣的,不過因為長相帥氣,所以有種桀驁不馴的感覺。

再加上他學習好,家裡很又錢,所以學校裡有許多女生追求他。

田然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纏上自己,不過因為他這次問的問題也很正常,所以她還是回答了,“應該會。”

“那賽場上見。”江妄看著她勾了勾唇道,隨後就離開了,仿佛他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田然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皺了下眉頭,搞不懂他到底在乾什麼。

怕周墓冷吃醋,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眼神,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陰冷,有點可怕。

田然不由瑟縮了一下,這時候周墓冷察覺到她的目光,解釋了一聲道,“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心情有些不好,沒嚇到你吧?”

原來如此,田然搖了搖頭。

然而直播間觀眾卻是被剛才他的眼神震驚到了。

【這還是我們先前看到的那個溫潤少年嗎?他那個眼神也太可怕了,沒看到那個女鬼也有些被嚇到嗎?】

【我剛剛以為他想殺了江妄】

【我也是,你說當初田母說的話會不會是真的?或許他們兩個人真的拿這個女鬼做賭約,現在周墓冷有些擔心事情泄露出來,所以才生出了對江妄的殺心?】

【有可能】

現在直播間觀眾已經不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第一印象了,上次看顧斷也是,怎麼他們老是看錯人?明明他們現在是站在上帝的視角看的。

【對了,你們還記得那個清道夫嗎?我總感覺他有些不簡單】

【這不是廢話嗎?一看就很神秘,不過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總感覺他對那個女鬼有點特殊】

一群人討論著,討論著又回到先前的那幾個人上,比如顧斷,薛薄衾等人去了哪裡?因為在他們這個世界,他們幾個上了靈車之後就消失了。而在那個女鬼的世界,他們還沒有出生,所以這些消失的人去了哪裡?

有的人猜測他們在新衍生出來的另一個世界,也有人猜測他們被困在了時間洪流中,不過真相是什麼,誰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那個世界裡麵也換了一個畫麵。

跟上次和江妄說的一樣,田然最終還是報名了英語競賽,不過一起報名的還有周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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