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同時,臉上掛著一絲淡笑,客氣有禮,並沒有向她奴婢一樣大呼小叫,也沒有要嘲諷人的意思。
話語就如她這個人一般淡雅。
奚儲心中一滯,沒想到換了一個時間點,鴻慶三十年,這時候她還沒有跟那趙謹安相識吧?
正當他準備借口告辭的時候,田然看著他們出聲道,“雖然不知道三位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田然還是謝過諸位好意了。”
“畫玉。”她看向了身旁的婢女道,沒有說其它,那個婢女就領會了她的意思,不情不願地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奚儲。
“這是……?”奚儲沒有立即接下這張銀票,而是看向麵前的女人道。
田然沒有回答,是她身邊的婢女替她回答的。
“我家小姐是想讓你身後的兩位公子換一身衣服。”也是她家小姐心善,換做彆家小姐看見他們赤著胳膊耍流氓,怕是早被打出府了。
因為進入鬼宅時的天氣是夏天,容眷和衛曜穿的都是短袖,這在直播間觀眾看來沒什麼問題,但在男女大防的古代,可不就是耍流氓嗎?
而她居然沒有沒有罵他們,還給了他們一張銀票,這也太善良了吧?
直播間觀眾看著鏡頭前的溫柔小姐姐,聯想到了後世見到的那個恐怖女鬼,完全沒有辦法將她們聯係起來。
雖然長的是同一張麵容,但她們給人的感覺差彆也太大了。
奚儲最後還是接下了那張銀票,看著田府大門關上後,他拿著這張銀票先前給容眷和衛曜兩個人添了一件衣服,隨後就在田府的對麵租下了一個宅子。
手頭上甚至還有富餘。
直播間觀眾:“沒想到那個女鬼生前還挺有錢的,百兩銀票說拿出就拿出,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應該不是什麼貴重的身份,不然,那趙家也不會反對了。”
“士農工商,看她這麼有錢,我猜她家是商人出身。”一群人猜測紛紛道。
他們也猜得沒錯,沒過兩天,容眷就從周圍其他人口中得知了田然的身份。
“你說田小姐啊,她是江南首富的女兒,自從她父親病死後,就以一人之力撐起了偌大的家業,聽說連當朝皇子都有意想要娶她為側妃,後來為了避免他的追求,才搬來了我們南陵。”一個老者偷偷告訴他道,目光瞥到他手頭上的攝像機,眼裡露出疑惑,卻沒多問。
容眷又塞了幾枚銅錢到這個老者手中,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趙家大公子趙謹安嗎?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老者擺了擺手,“這我哪裡知道?”這些世家子弟他一個普通人哪裡接觸的到?
不過看在這幾枚銅錢的份上,他還是把自己聽到的傳聞說了出來。
“我雖然沒見過那趙家公子,卻聽說過他的名聲,君子如斐,如琢如磨,南陵大半的未婚女子都想嫁給他,但是當今陛下似乎有意讓他尚公主。”
“這些我也是聽那些小乞丐說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的是,相比於趙家二公子,這趙家大公子很少出現在人前。”
直播間觀眾聽著他說的話,沒聽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怎麼想了解趙謹安這個人這麼難?那個女鬼到底是怎麼跟他認識的?
一群人把目光放到了不遠處坐在石桌上的奚儲上,隻見他悠哉悠哉地下起了棋,不慌不忙。
直覺告訴他們,他知道一些東西。
? 66、靈異綜藝10
衛曜從房間裡出來後, 就大步朝他走去,坐在了他對麵。
“你知道些什麼?”不要告訴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衛曜可不信。
然而奚儲壓根就不理會他, 自顧自下著自己的棋,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如果有人看過他在鬼宅裡和田然下的那盤棋的話,就會發現, 他下的這盤棋跟那盤棋一模一樣。
與其說下棋,倒不如說是複原。
比起容眷和衛曜兩個人,他似乎極其適應這裡的生活。
直播間觀眾看到後, 議論道,“你們還記得大家剛進入這個世界時, 他連問都沒問,直接就找到了那個女鬼住的地方嗎?我感覺他之前肯定來過這個地方, 要不然不會這麼熟。”
“你這不是廢話嗎?一看他跟那個女鬼就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直播間裡說的頭頭是道。
然而跟他們猜測的不一樣的是, 奚儲最熟的其實不是外界的那個紅衣女鬼,而是這個世界裡的田然。
因為當初他被困在了幻境裡,附在的就是她的身上。
在幻境中, 她死前所承受的痛苦都會轉嫁到他身上, 並且如果找不出離開幻境的辦法,就會一直重複著那死亡過程,直到人徹底崩潰為止。
奚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跟幻境裡的她對話, 在知道她是怎麼死亡後, 他後麵每一個輪回都在想辦法幫她改變這死亡結局, 然而最終走到的都是同一個結局, 被燒死。
而他當初之所以能離開幻境, 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厲害, 而是因為她走了一條不同的劇情線。
想到這裡,奚儲收起了常掛在眼中的笑意,斂了下眸,記憶回到了當初的那場幻境裡。
那是他不知道重複了幾百遍,都快絕望的時候。
幻境裡,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頭一次沒有擰著眉頭,驚慌地看向四周,而是仔細思索。
半刻鐘過後,一道恍然大悟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我好像記起來你是誰了,你是奚儲,對不對?”銅鏡前,她笑著說道。“我這次總算沒有忘記你了。”
奚儲每每想起這個場景的時候,心中生起的都是一道難過的窒息感。
因為是她最後親手殺了自己,才讓他安然無恙地離開了幻境。
想到這裡,他指尖捏緊手中的棋子,下一秒,這顆棋子就化為了粉碎,順著指尖往下掉,頃刻間就掉光了。
衛曜和容眷看著他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腳步匆忙地朝那外頭走去,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還以為有什麼重大的發現。
隻見他就安靜地站在田府外麵,注視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正是主臥的地方。
“你們說真真假假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目光依舊望向前方,然而容眷知道這是對自己和衛曜問的。
兩個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說什麼,所以隻是沉默著,沒有回答。
如果說這時候他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的話,那麼接下來幾天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看到他追求起了一個幻境中的人,衛曜睜大眼睛道,“他是瘋了吧?”
彆說衛曜了,直播間觀眾也都想不明白。
雖然知道他喜歡那紅衣女鬼,但也沒必要對著一個幻境中的人下手吧?
看著他天天去自己這邊敲門,不是送花,就是簪子或是其它東西,畫玉每次給他開門時,都在翻白眼。
“怎麼又是你?”
也不知道奚儲從哪裡得來自家小姐喜歡這些東西的消息,每次送來的東西,都是她喜愛之物。
不管是瀚海曇花還是隻對世家千金售賣的白玉蘭簪。
不過他送得再合心意也沒用,她家小姐一樣都不收。想到這裡,畫玉對眼前的男人有一些同情了。
偏偏奚儲最多的就是耐心。
三個月後,當直播間觀眾在看見他又一次被人拒絕後,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跟前麵的那一百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成功進了田家的大門了。
並且進去之後,出來時,那盆花也不見了。去哪兒了?誰都能猜得出來。
看著他嘴角掛著的笑意,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直播間觀眾驚訝道,“沒想到還真讓他登堂入室了啊?”他們還以為他做的都是無用功呢。
之後的日子裡,隔壁總是傳來一陣琴聲。一會兒難聽的要命,一會兒悅耳至極,明眼人都能知道那兩道聲音分明是從誰的手裡彈出來的。
“這個地方你彈錯,應該是這樣。”田府裡,田然示範了一遍給奚儲看。
奚儲看了之後重新彈了一遍,這次聲音對了。
因為衛曜身上有些道行,所以潛伏了進去,看一下情況,然後就看到底下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
於是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宅子裡,見到容眷望過來的目光,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道,“你就彆指望他追求人是有什麼原因了,我看他可享受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估計奚儲都想一輩子待在這裡了。
聽見這話,容眷不解道,“我們不需要阻止他嗎?”哪怕是他都知道這裡隻是幻境而已,當不得真。
衛曜輕嗤一聲,“阻止什麼?他一個茅山的可比我這個散修的更明白這隻是個幻境而已。”
“更何況我們來早了,還沒到特定的節點,一旦到了那個節點,他不想醒也得醒。”
衛曜說的是實話,即使在這個節點她喜歡上他又如何,到下一個節點,她還是不記得他。
更彆說幻境都是現實的寫照,該喜歡上趙謹安的她還是會喜歡上,那場婚事依舊會進行,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奚儲不知道嗎?他知道,然而看著遠處的人,他又覺得不重要了。
“阿儲,你不是說你是道士嗎?那你來算算,我的姻緣如何?”桃花樹下,田然朝他笑道。
奚儲看著樹上一朵桃花落到她發髻上,朝她走了過去,在她的不解的目光下,拾起了那朵桃花,遞給了她。
同時看著她的眼睛,道出了自己的回答。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室宜家。”
看著被遞過來的桃花,田然抬頭看了麵前的人一眼,在瞧見他眼中的緊張後,笑了。
“傻子。”她輕聲說道,巧笑嫣然的麵容,仿佛盛開的花朵,一抹紅暈布在臉龐上,讓人更加心動了。
看著她接過了那朵桃花後,奚儲心中閃過歡喜,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安感。
“然然,我們成親吧。”他知道自己太著急了,然而隻要他一想到下一節點,她會忘了自己,想要把她抓在手心裡的急迫,就不由生了出來。
“啊?這會不會太快了?”聽到這句話,田然詫異道。
奚儲看著她道,“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我們今天就能拜堂成親。”但是他不想委屈了她。
奚儲雖然沒說出來,可是田然看懂了他心裡想的,眉眼微挑,故意刁難道,“如果我說讓你入贅呢?你也願意?”
“願意。”生怕她反悔一般,奚儲立馬道。
這倒是讓田然有點驚訝,因為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入贅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像他這般想也不想就答應,她從未見過。
既然他都願意入贅了,那田然也沒什麼好猶豫的,在奚儲緊張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我們成親。”
因為幻境裡麵的時間跟外界的世界是不一致的,所以幻境裡過了半年,外界其實才過去了半天。
直播間觀眾沒想到自己一上線就得到了他們要成親的消息,內心的震驚不言而喻。
“沒想著舔著舔著,還真讓他給舔到了,彆到時候成完親就到下一個節點吧?那奚道長估計得瘋。”
這也是其他觀眾心中所想的。
因為田家家大業大,在金錢的強大洗禮下,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半個月後,兩人成親的日子就到了。
容眷和衛曜身為奚儲明麵上的弟子,也被邀請參加酒宴。
門口,但凡祝福他們的人,都能領到一錠銀子。
或許這場婚事並不算盛大,但是美名倒是傳得挺遠的。
喜房中,田然端正地坐在床上,雙手緊握,明顯有些緊張,在她頭上,一塊紅色蓋頭遮住了整張臉。
奚儲推開房門的時候,她聽到動靜,朝門口方向看去,但因為紅色蓋頭遮擋著,什麼都看不到。
“是畫玉嗎?”聲音有一絲緊張。
奚儲輕聲道,“是我,畫玉她下去了。”
因為在成親之前惡補了一番知識,所以在看到那個蓋頭時,他沒有直接將它掀起來,而是拿起放在她邊上的秤杆,將它掀了起來。
然後露出了一抹驚豔,即使他看過她穿上嫁衣的模樣,卻還是每見一次都被她驚豔一番。
察覺到了他緊盯著自己的目光,田然不自然地斂下眸,聲音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絲嬌媚,“你彆一直看著我。”紅暈蔓延至脖頸。
奚儲呼吸一緊,強製自己冷靜下來,走完喝交杯酒的流程。
至於吃生餃子這些繁瑣的流程,他全部撤掉了。
“餓了沒?”或許是因為高興的緣故,他眼中的愉悅從不曾斷過。
看見他臉上的笑容,田然也露出了一絲笑。
“我不餓。”要知道這可是在她家成親,餓誰都不可能餓著她。
然而,她不知道她這一笑有多大的殺傷力。
徹底讓本來自製力就不強的人,放棄了抵擋。
很快,床帳就被放下,一夜旖旎。
第二天,畫玉進來服侍她穿衣時,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忍不住咋舌。
這姑爺也太不加節製了吧?
旁邊未經人事的婢女們看到這一幕羞紅了臉,手頭卻有條不紊地將床上的帕子收進一個盒子裡。
一人給她梳妝,一人擰好毛巾遞給她。
“奚郎呢?”田然一醒來沒看到身邊的人,擰著眉頭問道。
聽到這句話,畫玉雖然不是很喜歡奚儲這個人,卻還是替他說話道,“姑爺今天一大早就去廚房了,說是想給您煮點東西吃,想必也快好了。”
田然嘴角彎起,心情瞬間好多了,不過口頭上沒有留情,“他能煮出什麼東西來?你們也不阻止阻止他。”這後半句話,她是對畫玉她們說的,眉眼含嗔,即使畫玉是一個女人,也有點禁不住。
這時候,奚儲端著一個盤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讓那些婢女退下後,才關心看向坐在銅鏡前的人道,“還難受不難受?”
田然一聽就知道他問的是哪件事,臉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塊薄紅。
哪有人這麼問的。
她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把畫玉她們趕走了,誰來替我梳妝打扮?”
聽到她說的,奚儲把手中的東西放下,走到她身後,回答道,“我來。”
? 67、靈異綜藝11
他低頭看著眼前的秀發, 柔順,讓人愛不釋手,拿起桌上的梳子, 細細替她打理, 心中生起了一股滿足感。
跟容眷和衛曜兩人不一樣的是, 奚儲一直都是像古人一樣留著長發,為的隻是是讓兩個人看起來更相配一點而已。
所以在學著怎麼束發的同時, 他順便也看過一些女子梳妝的視頻,特彆難的肯定不會,一些相對簡單的發髻還是會的, 比如婦人妝。
聽到他說的話,田然本來已經做好了等會讓畫玉進來重新梳一遍的準備了, 然而幾分鐘後,看到頭上梳好的發髻, 她忍不住驚訝了一番。
“說吧, 你是為哪個姑娘學的,這麼熟練。”她下意識斜睨了一眼過去,因為他梳得很好, 完全不像是新手。
可能是初承雨露的原因, 眉眼之間透著淡淡的媚意,脖頸上還有他留下的紅印,猶如紅梅一般, 讓人心生渴意。
奚儲看到後, 喉頭有一絲乾澀, 但到底是想到昨夜的瘋狂, 以及對她心疼, 將這絲欲望壓了下去。
他闔了闔眼, 再次睜開眼時,看著麵前的人兒,聲音沙啞又帶著一絲警告,“若不想等會下不來床,就彆招我。”他禁欲了三十年,一朝解禁,可受不了她的挑撥,哪怕她是無意識的。
這話即使奚儲不說,田然這時候也發現了,因為他的眼神跟昨夜的一模一樣,熾熱得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趕緊轉過了身,麵頰紅暈加深,心中暗罵了一句,“色胚子。”
接下來,奚儲壓下這絲燥動,認真地替她描眉。
待描完眉後,才看著她眼神柔和道,“從始至終就隻有夫人一個人,哪還有其她人?”他輕刮了下她的鼻梁,聲音帶著笑。
一開始田然還不知道他是在說什麼,神情中微帶著一絲疑惑,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先前問的問題,嬌嗔了他一眼。
“你倒是嘴甜,慣會哄我開心。”
雖是這樣說,那種全心全意相信你的眼神讓人恨不得揣兜裡,寶貝得誰也見不著。
飯後,儘管田然沒有說什麼,奚儲還是給她上了一遍藥,隻不過等上完藥後,兩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看著床上透著粉紅,氣息微顫的人兒,他俯下身吻去她眼尾的一滴眼淚,哄著生氣的人道,“都是為夫不好,然兒原諒為夫好不好?”
隻見原本留在她身上的紅痕不但沒有淡去,反而更加明顯了。
可想而知剛剛又是經曆了一道怎樣的激烈。
一氣之下,晚上,她直接把奚儲趕到了書房去睡了。
不過他也是個厚臉皮的,等到半夜她睡著後,又會偷偷跑回來睡床上,然後在第二天早上離開。
他以為田然不知道,可床上多了一個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罷了。
後麵幾天,奚儲又回到了房間裡睡,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不過畫玉看到後也能理解,畢竟新婚頭幾天嘛。
見到自家小姐找到了心儀之人,她心中還是為她感到高興的。
院子中,奚儲閒來無事叫田然教他彈琴。
聽到這句話,她抬起美目瞧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歡琴嗎?”彆看他平時學得勤快,可田然又不是瞎子,自然能察覺得出來他不是很喜歡彈琴。
奚儲聽到後下意識挑眉,反駁道,“誰跟你說我不喜歡了?還是說,你嫌你夫君笨,不想教了?”說到後麵時,他聲音帶著調笑的意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對琴感興趣了,但是田然也沒有多想,他既然想學,那她自然樂意教。
聽著身邊的人耐心的教導聲,奚儲的目光從她的麵上落到了琴上。
有一件事她說得對,他是不喜歡琴。然而,也不完全對。他之所以不喜歡琴,不是因為真的不喜歡琴,而是因為她喜歡聽那趙謹安彈那鳳求凰曲子,而如今他也想給她彈一次。
街道上,似乎傳來了一道歌謠,“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
田府對麵宅子裡,衛曜聽著隔壁傳來的琴聲,已經麻木了。
實話說,他看那奚儲還真有在這個幻境裡一直待下去的意思,恨不得跑過去將他一拳打醒。
雖然外界才過去了半天,但是他們在這幻境卻是實實在在的過了半年,他奚儲是有美嬌娘陪伴在側,但是他卻待得極其無聊。
這半年裡,衛曜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找起其它的出路,但是他並沒有找到有用的辦法。
因為身為趙家二公子的趙玄枯也就是未來鬼王,和那個神秘的趙家大公子,他們現在在京城裡,不在這南陵裡。
而這個幻境隻涵蓋了南陵,他就算是想去京城找那兩個人,都沒辦法。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現在也就隻能等著下一個節點來臨了。
而相比於衛曜的耐心有限,容眷倒是平靜至極,他時不時拿著攝像機出去大街上逛一圈,其它的不說,這裡的傳統藝術還是值得大家欣賞和了解的。
這半年裡,容眷學會了麵塑,剪紙和木雕,收益頗豐。
古代夜市裡,他跟著教授他麵塑的師父在街道上擺攤,剛送完上一個客人走,就聽到一道柔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咦,夫君,那不是你徒弟嗎?怎麼還捏起了麵人?”
隻見一個梳著婦人妝的嬌媚女人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問道,舉止親近,而她身邊的男人手攬著她的肩膀,護著她,防止被人群衝散。
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心中生起了一股酸意。
“怎麼辦?我突然有些嫉妒起了奚儲了。”美人在懷,還溫柔可人,誰能不豔羨。對比其他兩個被困在這裡的容眷和衛曜,他的生活可以說是很滋潤了。
因為是入贅的原因,連錢也不用愁,哪像容眷還需要在這裡捏麵人賺錢。
兩個人走近後,容貌更加清晰了,男俊女美,十分相配。
“老板,幫我和我夫人捏一個麵人。”出聲的是奚儲,看起來一表人才,然而付錢的時候卻是看向了身旁的人。
田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歪理一大堆,非要她親自付錢。
沒看到那些人都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嗎?
麵塑師父接到生意後,把田然的那個交給容眷捏,自己則是開始捏起了奚儲。
旁邊容眷聽到後,應了聲,隨後就準備起了用物,開始捏麵人。
隻不過相比於以往的認真,他這次心有點亂。
不過即使如此,因為熟能生巧的原因,他捏出來的麵人還是很好看。
目送著兩個人拿著麵人走遠,容眷看著田然臉上的嬌美笑容,或許能理解奚儲為什麼明明知道這裡隻是個幻境,卻依舊沉淪了。
因為就連他也不由生出了一股對他的豔羨。
意識到自己心中想的,下一秒,容眷收起了心神,想起了剛才他無視了自己的事,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如今距離兩個人成親那天這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奚儲一直都住在田府,沒有回去過。似是忘了他們一般,就連剛剛看到自己,他也當做沒看到。
容眷大概能猜得出來為什麼他會如此了,因為看到他,會讓他想起這裡隻是個幻境的事實。
但是,逃避有用嗎?事實終究是事實,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這般投入,待醒來後怕是會瘋的吧?
想到這裡,容眷不由生出了一絲擔憂。
期間衛曜有去找過奚儲,不過打了一架後,又回來了,顯然是拿他無可奈何。
他有想過從田然那邊下手,然而他們每天膩在一起,衛曜就算想找到機會下手也找不到,所以隻能看著幻境裡的時間一天天過去。
不過越是在這裡待久了,他心中的疑惑就更多了,這裡真的隻是個單純的幻境嗎?為什麼他感覺那麼真實呢?
而另一邊,奚儲心思早就不在那些瑣事上麵了,他牽著田然的手,帶她逛遍了整個夜市。
因為走累了,回去時還是他背著她回去的。
畫玉一開始對他很是不滿,到現在也接受了這個姑爺。
隻是每次在替自家小姐穿衣時都忍不住心疼她。
“夫人,你不能老是縱著姑爺了。”瞧這身上就沒一塊好的,舊的還沒消掉,新的就覆蓋上來了,看得畫玉都替她擔憂,她這身子受得了嗎?
田然聽到後,輕咳了兩聲,“畫玉。”聲音拉長,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另一邊,奚儲也被蘭嬤嬤敲打了一遍,本來心情就一般,回來時看到底下新安置的一個軟榻,臉瞬間黑了。
看到床上的人兒居然還有心情在那邊笑,他眼中閃過危險之色,“有什麼好笑的,夫人不如和我分享分享?”
聽到這句話,田然閃過不好的預感,就見到他走近。
片刻之後,床上傳來一陣討饒聲,“夫君,我錯了。”田然忍不住求饒道,她笑得肚子都疼了,嬌軀不住地亂顫,一道銀鈴聲從口中傳出。
看著她討饒,奚儲到底是饒過了她,隻不過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笑話為夫了。”相比於懲罰,倒不如說是玩鬨。
待歇停下來後,田然側躺在他懷裡,輕捶了下他胸膛,不滿道,“你耍無賴。”明明知道她怕癢,還撓她。
奚儲抓住了她的手,輕笑了一聲道,“那沒辦法。”打又舍不得打,罵又舍不得罵,你讓他能怎麼辦?
因為門口有人守著,所以晚上的時候他也隻能委屈地去睡旁邊的軟榻了。
床上的人看到後,掩唇輕笑過後,就是心疼了。
“夫君,要不然你還是上來睡吧,嬤嬤那兒我去跟她說。”
然而奚儲拒絕了。
“不了,夫人太誘人了,若是同睡一張床,我可不能保證不會發生什麼。”
聽到這句話,田然橫了他一眼,不敢再勸他了。
一夜無夢。
? 68、靈異綜藝12
因為田然手中有許多產業, 所以第二天起來後就去了商鋪查賬,奚儲也跟著一起,兩個人濃情蜜意, 羨煞旁人。
畫玉等人擔憂的事並沒有出現。
“我看姑爺是恨不得把夫人掛腰帶上, 天天拴著。”彆家婢女是擔心自家姑爺不進小姐房中, 到他身上居然要用防著。
“可不是嗎?那蜜裡調油的,讓我都想找一個了。”一旁婢女開玩笑道, 不過在思及自家小姐的樣貌後,又不覺得奇怪了。
尤其是成親之後,自家小姐身上似乎又豐腴了少許, 多了一些婦人獨有的韻味。她們有時候在替她穿衣時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姑爺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也幸虧府上沒有小廝, 否則幾個婢女談論的話要是被人聽見了,怕是要羞死人了。
商鋪裡, 田然不知道府裡那些婢女們討論的, 她拿到賬本後,怕身旁的男人等得無聊,問道, “夫君會看賬本嗎?”聲音細細柔柔的, 讓人聽了,百聽不厭。
奚儲搖了搖頭,他從沒有看過賬本, 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
見此, 田然也不避諱, 直接翻開賬本, 跟他一個字一個字解釋了起來。
奚儲聽得很認真, 儘管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隻有她。
因為時間有限,田然也沒能跟他解釋太多,隻是說了一下鋪子的大致情況,還有如何看賬目,就握著他的手離開了鋪子。
不過任田然怎麼想也沒有想到旁人居然是這樣說奚儲的。
一出商鋪,她就聽到了外麵傳來的嘴碎聲。
“也不知道田家那位姑爺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入贅上門,真是丟了祖宗的臉麵,這不是要讓自己家絕後嗎?”
“還能為什麼?為了田家的錢唄,不然正經人誰會選擇入贅。”
鄙夷的聲音從街道傳來,田然下意識皺了下眉頭,想要上前去跟他們理論,然而被身旁的人阻止了。
“沒必要,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奚儲不想她因為那些無足輕重的人生氣。
“你難道就一點也不生氣?”聽到他說的話,田然疑惑地看著他問道,怎麼感覺隻有自己一個人被氣到了?
奚儲實話實說道,“生氣,但是我不是因為他們說的話感到生氣,我生氣的是,他們惹你生氣了。”
田然聽完了後,食指點了點他的唇,“奚郎,你的嘴像是抹了蜜一般,怎麼儘會說一些甜言蜜語來哄我?”
因為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之後她也懶得跟那兩個人計較了,牽著他手離開。
隻不過回去後,她就讓畫玉她們去處理這件事,夫君不在意這件事,不代表她不在意這件事。
晚上,因為心中對奚儲有一些愧疚還有心疼,麵對他的哄聲,她半推半就,最後還是依了他。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後,看著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被蘭嬤嬤指著腦袋訓,心疼之餘,隻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聽著嬤嬤越說越過分,田然到底還是出聲阻止了,“嬤嬤,這件事不完全是夫君的錯,是我纏著他要的。”因為第一次撒謊,再加上說的話還是那麼羞人的話,她說完後,整張臉都紅了。
蘭嬤嬤哪裡不知道她是在為他開脫,不爭氣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縱著他吧。”但到底還是停止了繼續說道,饒過奚儲這一回。
見蘭嬤嬤離開後,田然鬆了口氣,然後抬頭就看到奚儲朝自己走了過來。
“我怎麼不知道夫人昨日纏著為夫要了?”
本來剛才田然說這話時就十分難以為情,如今聽到這話從他口中說出,本來還沒有消散的紅暈更明顯了。
“夫君,你明明知道我這是騙嬤嬤的,還笑話我。”她橫了他一眼,不滿道。
見此,奚儲也不鬨她了,熟練地將她抱在腿上,哄著人道,“好好好,是為夫錯了,不該拿這句話笑話你。”嘴角的笑意從不曾斷過。
兩人成親一個月以來,從未吵架過,就是有一點令田然有些頭疼,那就是他的欲望太強了,感覺永遠發泄不完一般,總纏著她要。
本來田然是十分抗拒納妾這一事,這時候也不由考慮了起來。
不過這事到最後終究是沒有實行,因為她一想到兩個人之間多了一個人,就無法接受。
後麵,還是奚儲想起了儲物袋中還有一些治療傷勢的丹藥,喂給了她吃,才讓她徹底打消了納妾這個念頭。
看著手中的圓形丹藥,田然詫異道,“沒想到你真是個道長啊?”這話暴露了她當初其實沒有相信他的事實。
至於為什麼對他產生好感,沒辦法,誰叫他臉長得好看。
聽到田然說的話,奚儲捏了捏她的臉,“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好顏色的,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生了這麼一副臉啊?”
“怎麼?你不高興?”田然抬眼看著他,美目中含著一絲威脅,似是他敢應,她能立馬不理他一樣。
奚儲眼中笑意更深了,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在兩個人你情我濃的時候,直播間觀眾算了一下現在的時間,他們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鴻慶三十年二月,如今過去了七個月,也就是鴻慶三十年九月。
田家小姐跟趙家公子成親的時候是鴻慶三十二年六月,預留一下他們兩個相識相愛的時間,也就是說,奚儲也剩下不了多少時間跟這個節點的田家小姐相處了。
“就是不知道那趙家公子跟田家小姐是鴻慶三十一年幾月認識的。”有個觀眾這麼說道,之所以沒說三十二年是因為他們不覺得兩個人會進展那麼快。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奚儲一樣,剛告白就求婚的。
不過即使他們心中已經有了預計,一群人還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他們隻是睡一覺醒來就發現直播間裡麵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了,而現實中時間才過去了8個小時。
聽到直播間屏幕裡的百姓在討論趙家公子要回來的消息,不用衛曜說,他們都知道下一個節點就要到來了。
但是在這之前,三個人的隊伍中,奚儲和衛曜兩個人先起了內訌。
原因在於奚儲想讓時間停留在這個節點,而衛曜出手阻止了他。
看著直播間屏幕裡麵的場景,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隻見在一處荒郊野嶺裡,奚儲懸浮在半空中,冷眼看著站在對麵的人道,“我說過我會送你們出去的,現在給我讓開。”
那是不同於在田然麵前的調笑和在獨孤複等人麵前的冷淡,眼中微帶著一些偏執和瘋狂。
衛曜看著他吐出了四個字,“冥頑不靈。”身為靈異局的人,他不可能放任一個人留在幻境裡,這是他的職責。
所以讓開永遠是不可能讓開的,即使他會記恨上自己。
兩個人實力相當,有衛曜在那邊阻擋,奚儲想要布陣直接被打斷了。
容眷看著他們兩個人打了起來,拿著攝像機退後了兩步,以免被傷及到。
電閃雷鳴,天生異象,田府中,田然看著空中的景象,閃過一絲不安。
“有看到姑爺嗎?”她問府中的婢女道。
“沒有。”
很快,田府上下都在找起了人。
奚儲從書房內走出的時候,就看到她眼中閃過驚喜,撲進了自己的懷裡。
“你去哪兒了,害我擔心了那麼久。”田然一出聲就是責怪,然而雙手緊緊擁著他,顯然在害怕著什麼。
她一看到突然大變的天氣,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奚儲,再加上沒看到他,生怕他出了什麼事。
察覺到她的不安,奚儲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我沒事,彆擔心。”眼裡升起了一股心疼。
懷中,田然這時候抬起頭,有些猶豫道,“夫君,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總感覺心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眉心一點憂愁閃過。
奚儲聽到後,笑著看著她道,“彆想東想西了,再說了,天塌下來不是還有你夫君頂著嗎?”
“相信我。”
“嗯。”田然點了點頭,重新又綻開了笑容。
她沒看到自己低下頭後,他眼中的不甘心一閃而過。
神情陰鷙,可怕至極。
遠處,畫玉看到後嚇了一跳,等她揉揉眼再看的時候,他又恢複了平常的表情,鬆了口氣。
“肯定是我看錯了,姑爺平時那麼溫和,怎麼會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
看到他關心自家小姐,生怕讓她傷心,畫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後也不打擾他們兩個,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房間裡,奚儲好不容易把人哄睡著,也沒有離開,就坐在床頭看著她。
容眷和衛曜兩個人不知道那趙謹安什麼時候回來,他卻知道,就在明天。
這是當初在幻境裡她跟自己說的。
幸福的微笑讓人覺得刺眼的同時,又對她愛慕的那個人心生豔羨。
奚儲發現自己走錯了一步路,比起從沒有得到過帶來的失望,得到後再失去的絕望顯然讓人更加痛苦。
床上,田然因為陷入了夢魘,眉頭緊皺著,他看到後,收起了心神,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然後就被床上的人兒緊緊地抓住不放,到後麵,他乾脆在她身側躺下了。
等到田然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是牽著的。
她看了一眼後,也沒有鬆開,俯身吻了吻身旁的人的嘴角,然後就被閉目養神,沒有睡著的人給抓住了。
一個翻轉過去,兩個人的位置就改變了。
畫玉本來是叫她起來吃飯的,然而走到門口時聽到裡麵的動靜,又退了下去,讓廚房暫時先熱著飯菜,待會兒再端上來。
? 69、靈異綜藝13
房間裡, 孟浪的聲音此起彼伏,兩個人緊緊糾纏,似要至死方休。
奚儲看著底下的人, 真想把她揉進骨裡, 永遠不分開。
然而, 這是不可能的事。
當第二天,下一個節點到來的時候, 直播間觀眾就隻見到一道白霧籠罩著整個幻境,什麼都看不見,幾分鐘過後, 待他們睜開眼睛,幻境裡就變幻了一個模樣。
街道上還是那幾個熟悉的小攤, 但是他們知道終究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比如那個教容眷麵塑的那個師父此時則是一臉陌生地看著他,問他想要什麼樣的麵人。比如兩個人原本是住在田家對麵的宅子的, 然而這時候租戶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個幻境雖然還是延續上個幻境的時間, 鴻慶三十一年2月,但是延續的不是上一個幻境的劇情,而是沒有他們存在的那個千年前已經發生過的劇情。
容眷和衛曜看到後, 對視了一眼, 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一道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他們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去, 隻見一架豪華奢侈的馬車由遠及近, 朝自己這個方向而來。
馬車四麵鑲金嵌寶, 卻並不讓人覺得財大氣粗, 反而在那悠遠的車鈴聲和那低調的黑色縐紗顯得神秘, 拉馬車的是一匹紅棕色的駿馬, 形體俊美而結實,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馬。
以衛曜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在前麵駕駛馬車的小廝身手不錯。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旁邊百姓說的話,“趙家大公子回來了。”
原來這裡麵坐著的就是那神秘的趙家公子。
容眷看著那輛馬車,心中同樣對坐在馬車上的人感到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那個女鬼記掛了千年之久。
旁邊衛曜更實在,他盯著馬車的方向,直接運用起了道法,想要讓那馬車窗簾被風吹起,然而失敗了,兩邊窗簾紋絲不動,不知道是這個幻境的緣故,還是因為馬車上的人不一般的緣故。
想到這裡,他神色一凝,閃過了慎重。
直播間裡,一群人自然也聽到了那幾個百姓說的話,看著那輛馬車恍然道,“原來這裡麵坐的就是那趙家公子,這排場未免也太大了吧?”
因為在那馬車四周居然還有若乾的美婢跟隨,每個都長得非常好看,身穿粉色羅裙,像仙子一般。
若是先前沒有見過那紅衣女鬼,他們還會多看兩眼,但是因為他們早就已經見識過了絕色,所以如今尚且還能保持冷靜,察覺到了她們身上的一些奇怪之處。
比如身為女子,她們居然能跟得上馬車的行駛速度,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光看這馬車還有那幾個婢女就知道他不是尋常附庸風雅的世家公子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史書上關於他的資料那麼少?”
“我也是這麼覺得,你要想著能被那麼漂亮的女鬼看上,並且記掛了千年之久,肯定有他出眾的地方,不然那個女鬼為什麼沒看上其他人,偏偏看上他?”
“說到這裡,我想到了奚道長,他人呢?”
直播間裡一道道彈幕飄過,其中也有對這個趙公子充滿惡意的話,比如說他花裡胡哨,裝逼的,不過隻是少數,很快就淹沒在了其他人的彈幕裡。
因為容眷隻是個普通人,腳速比不上那輛馬車的速度,為了使拍攝進行下去,他直接把攝像機塞給了衛曜,讓他跟上那輛馬車,自己則是在後麵慢悠悠地走。
半刻鐘後,他看著停在田府門口的熟悉馬車,眼中露出絲驚訝。
“發生了什麼了?”容眷朝衛曜走過去問道,怎麼這輛馬車停在了田府門口了?他們兩個不是這時候還不認識的嗎?
聽到他的問話,衛曜和直播間觀眾神情都有些複雜,或許剛剛他們兩個還不認識,但是等會估計就要認識了。
因為他們是看著一個斷了線的紙鳶從田府飛出,從半空中掉下來,落入那個豪華奢侈的馬車中的。
這巧合得讓人有些不敢置信。
怎麼剛剛好掉就掉進了馬車裡?按照正常來說不是應該掉在馬車上方嗎?
道路中央,因為旁邊觀看的人有很多,小廝也沒有注意到衛曜和容眷兩個人,聽到身後的動靜,立馬停下馬車,對著裡麵的人關心問道。
“公子,你沒事吧?”因為他沒看見是什麼東西掉進去了,還以為是暗器什麼的,神情中有些緊張。
“無事。”馬車中,趙謹安看著掉落在自己膝蓋上的紙鳶,將它拿了起來,瞧了兩眼,這個紙鳶雖然做得有些粗糙,不過上麵的詩卻是作得不錯。
聽見隔壁府中婢女傳來的驚慌聲,他掀起簾子將那紙鳶交給小廝,吩咐道,“將它還給那主人家吧。”
直播間觀眾一直疑惑他長什麼樣,本來還以為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人臉上居然還戴著一塊麵具,而且那塊麵具他們還很眼熟。
“那不就是那個女鬼先前戴的金色麵具嗎?如出一轍,沒想到居然是他的。”
在直播間觀眾驚訝的時候,田府的大門這時候終於打了開來。
從裡麵走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她頭上還帶著一個帷幕,遮住了整張臉。想必耽誤的時間就是花在了戴帷幕上了。
看到那個小廝手上的紙鳶,田然眼裡露出喜悅神色,畢竟這是是她第一次做的紙鳶,對她有不一樣的意義,本來還以為找不到了,如今找到了,可不得高興嗎?
她謝過那個小廝後,叫了一聲畫玉,身旁的婢女熟練地從袖口中拿出了一百兩銀子遞給那名小廝。
隻不過他不收。
“姑娘誤會了,這個紙鳶是我家公子撿的,我隻是代交的。”趙七急忙解釋道,不想奪了自家公子的功勞。
實話說,這是趙七第一次見到有人謝自己的,平時不管是誰幫忙的,那些個姑娘謝的人從始至終都是自家公子,也隻看得到自家公子。
所以對麵前的人倒是生出了一分好感。
田然聽到後,帷幕下神情愣了下,隨後看向了馬車,朝裡麵的人微微行了一禮道,“多謝這位公子歸還紙鳶,奴家感激不儘,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公子收下。”
“不必了。”馬車內傳來了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不過聲音雖溫和,但語氣中卻是不容置疑。
聽此,田然隻能作罷,提出了告辭,然而就在她剛走了兩步,還沒離開馬車範圍的時候,空中,幾道利箭從四周朝馬車這個方向射了過來,畫玉看到後,驚叫了一聲,急忙拉著她躲過了一道箭。
與此同時,一群黑衣人從屋簷上飛落,向馬車逼近。
馬車四周的婢女見到後很快地迎了上去,跟那群黑衣人廝殺在一起,場麵極其的混亂和刺激。
人群中,田然和畫玉兩個人艱難地躲過身邊黑衣人的攻擊,很快就被分開了。
就在一個黑衣人朝她砍去,陷入危險的時候,馬車裡的人終於動了。
直播間觀眾就見到那奢侈豪華的馬車四分五裂,碎木由裡向四周飛去,完整無誤地射入那幾個黑衣人的心口,也包括向田然砍去的那個黑衣人。
慌亂中,她頭上戴著的帷幕早不知道掉哪兒去了,發絲微亂,眼中的驚慌還沒有散去,看起來可憐至極。
趙謹安落在她臉上的神情一頓,心中微詫,“是她?”一想到兩年前在郊外樹林裡看到的景象,他神情微有些不自然,不過因為戴著麵具的緣故,看不出來。
兩年前,田然曾因為趕路的原因,在郊外一處河域裡洗澡,讓畫玉在附近守著,兩個人不知道的是,當時那條河流底下其實已經有人了。
趙謹安一生光明磊落,可是處在那個境地,卻也隻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藏匿了起來,不敢出聲。
如今見到了當事人,心中忍不住有些複雜。
他俯下身,拾起了那頂帷幕,走到田然麵前,遞給了她。
“姑娘,你的。”同時遞給了她一張符。
田然接過那個帷幕,看到那張符,眼裡露出疑惑,抬頭看向他。
趙謹安解釋道,“這是安神的符。”相比於先前在馬車上的疏離,他這次聲音稍微放輕了些許。
趙七看到後,露出詫異的眼神。
田然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收下了,“多謝公子,”隨後就跟畫玉一起離開,回到了田府,看那神色未定的樣子,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趙謹安看著那座府邸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田字,沒過多久就收回了眼神,也離開了。
看著這一幕,直播間觀眾疑惑道,“我怎麼感覺這時候趙謹安就對那女鬼有點意思了?不然他看那宅子做什麼?難不成是一見鐘情?”
被人反駁了。
“我覺得不是,他看向那女鬼的眼神之中沒有愛慕之情,更何況我覺得能被那女鬼喜歡的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說到底一見鐘情不就是見色起意嗎?”
不管他們如何猜測,這一切都跟田然無關,她回去後不僅沒有做噩夢,反而睡得相當好。
對比之下,畫玉神色就有些憔悴了。
不過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了她激動的聲音,“小姐,我打聽過了昨天的那位公子是趙家剛回來的大公子。”
田然一聽到她的聲音,神色不變,還有空喝起了茶,然而斂著眸,顯然在思索著什麼。
她能感覺得出來,那位趙公子對自己似乎有些特彆。
? 70、靈異綜藝14
這個特彆不似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夾雜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想到這裡,田然有些不明白。
不過她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卻覺得能利用這一點達成自己想要的。
身為商戶之女, 田然要想嫁給那些權貴為妻難如登天, 為妾她又不可能答應, 否則早在那三皇子追求的時候,就直接答應了。
如今她已經二十一了, 已經拖延不起了,而尋常人又不願意入贅,想要入贅的她又瞧不上眼。
那趙家公子雖是世家出身, 然二十六歲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而且氣質也是出眾, 清貴無比,一看就跟那些草包不一樣, 沒那麼容易為父母所左右決定。
田然雖然不知道他麵具之下的容貌如何, 但聽南陵百姓所傳也差不到哪裡去,若是能讓他心悅於自己,未嘗不能嫁進趙家, 成為那趙家未來主母。
她這一算計在心中一閃而過, 恐怕直播間觀眾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們的相愛最開始隻是來源於一場算計。
這幾天,衛曜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錢,兩個人在田府附近租了一個便宜的宅子住下。
如果他們沒猜錯的話, 這個幻境隻會持續到鴻慶三十二年9月, 趙謹安身死的那一天。所以兩個人隻需要等就對了。
不過說到底衛曜和容眷還是對當年發生的事有些好奇, 所以在等的時候也在不斷關注田然和那趙家公子的事情。
南陵說大也不大, 要想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並不難, 更何況趙謹安那個麵具十分顯眼, 到哪兒都能被人發現。
田府裡,畫玉沒過兩天就打聽到了他常去的地方。
“小姐,我聽說趙公子最近幾天經常去那書房齋,好多家姑娘都用借書的理由,跑去看他了。”
聽著她在耳邊說,田然臉上沒有露出什麼表情,不過心中卻是將這個地方記下了,但是她也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又過了好些天才去。
畫玉打聽的消息是上午,然而田然是在太陽快要落山,那書房齋還沒有關門之前才去的。
而且是每隔兩三天去上一次。
期間從未遇上那趙謹安,不過她也沒有在意,在那裡借完書就離開,偶爾興致來了就留在那兒看會書。
沒有人會覺得她這是在追求人。
原因在於田然雖然不通男女之間的感情,卻也知道一件事,送上門來的東西不值錢,凡事都要留條退路。
她去書房齋僅僅隻是為了借書而已,可不是跟南陵其她女子一樣為了那趙家公子。
不管田然心裡是怎麼想的,在旁人眼裡看來,她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月後,事情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突破。
在她像尋常一樣去書房齋去借書時,因為想要的那本書放得太高了,她怎麼拿都拿不到,田然氣惱之下,直接放棄了,轉身就要離開,結果撞上了一個人。
由於慣性,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在臨撞上書架的時候,趙謹安急忙伸手護住了她的後腦勺。
“你沒事吧?”他問道,見她站穩了後,就放開了手,依舊是那金黃色的麵具,不過因為書房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並沒有引起人注意。
田然聽到後搖了搖頭,想到他的手,關心問道,“你的手沒事吧?”她問的同時低頭看了一眼他垂落在身側的左手,隻見上麵有一點點磨破了皮。
趙謹安隻是看了一眼,就道了聲,“沒事。”他受過的傷哪一個不比這個重,隻是一點點的擦傷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剛才她看的那本書,伸出右手幫她拿下來。
“我本來是想幫你拿的,結果沒想到你突然轉過身來了。”他將書遞給了麵前的女子後,解釋剛才的事道。
田然聽完後,眼中閃過原來如此的樣子。
借到了自己想要借的書後,她向他道了聲謝,沒在這裡待多久,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離開前還猶豫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再次相遇時是在八天後,趙謹安是來歸還上次借的書的,沒想到居然又遇上了她。
跟上次不一樣的是,她站在書架旁,手裡捧著一本書卷在看,落日照射下,麵容顯得十分嫻靜。
趙謹安看到後也沒有打擾她,走到另一邊翻起了書,不知不覺看得有些入神。
田然合上書後看到他,眼裡有些驚訝,再看了一眼時辰,發現書房齋的門要關了,猶豫了許會兒,還是走上前提醒道,“公子,借書先生快要離開了。”
因為這裡負責處理借書的先生跟關門先生的作工時間是不一樣的,所以如果超過時間是借不到書的。
聽到田然的聲音,趙謹安看了一眼時間,果然如她所說的,朝她道了聲謝,“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話,我可能要錯過時間了。”
因為兩個人都是要借書的,所以乾脆一起走了過去。
在這途中,兩個人互通了下名字。
如果說前麵幾次他們碰見隻是湊巧的話,那麼後麵幾次,趙謹安就是特意的了。田然每兩天或三天來一次,而且每次都太陽快落山之前過來,這個規律並不難發現。
不過兩個人也沒有多聊,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看書。
無形之中,兩個人有一種默契感,不知道如何用言語來描述。
可能是接下來天氣會下雨的緣故,這天兩個人從書房齋出來,就發現天比往常黑了許多。
看著這天色,趙謹安有點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但是不管是讓她上馬車還是親自送她回去,對兩個人而言都不是個合適的辦法。
他沉思了會兒,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符遞給了身旁的人。
“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對著這張符叫我的名字,我會立刻出現在你麵前。”
田然聽到這話,露出了一絲驚訝,猶豫地看了麵前的人幾眼,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雖然把這張符接下了,卻並沒有相信這一點。
趙謹安自是看得出來,不過也沒有多加解釋。
後麵,如先前預料的那般,南陵連續下了兩天的大雨,這兩天,田然都沒有去那書房齋。
不過因為商鋪出了些事,中間她還是出去了一趟,回來時,鞋襪都被那雨水沾濕了。
她一回來就是沐浴,畫玉替她更衣時候看到那張符,奇怪地看了兩眼,“小姐,這道符該不會是那趙公子給的吧?”
田然踏入浴桶後,聽到她問的,瞧了一眼,“嗯,是他送的,說是叫他的名字就可以立馬出現在麵前。”她一邊拿瓢起一勺水,往手臂上灑,一邊回答道,說得煞有其事。
畫玉當場就笑了,“小姐,你該不會真信了吧?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符啊?”
“我要是叫那趙謹安,他難不成……還會…出現…在…這裡。”看著麵前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畫玉腦袋直接卡機了,本來反問的語氣直接變成了陳述,聲音也有些囁嚅。
很快的,“啊”的一聲就在屏風後麵響起。
“畫玉,你怎麼了?”田然被她這聲音突然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她,然後眼裡露出驚慌。
隻見一個陌生的俊美男人隻穿著一身寢衣出現在房中。而她所要找的畫玉這時候已經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你把她怎麼了?”田然一邊將身子沉入水中,一邊冷著臉看著來人道,隻可惜因為被那浴桶中的熱氣熏紅了之後,沒有一點的威脅感。
趙謹安沒想到她居然在沐浴,下一秒趕緊背過了身,同時解釋道,“她沒事,我隻是將她打暈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浴桶中,田然想起了一個人,猶豫出聲道,“趙公子?”聲音中帶著不確信。
“是我。”趙謹安沒有否認的意思,似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對著身後浴桶中的人解釋道,“我給你的那張符是傳送府,唯一有個弊端就是無條件傳送,你那婢女可能對著那張符叫我的名字了。”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田然回想起剛才畫玉說的話,記起來了她最後一句好像有喊到他的名字,信了他八分。
門口,婢女聽到裡麵的動靜,著急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田然回道,見到他還杵在這裡,聲音有些惱怒,“你先出去。”
聽到這話,趙謹安沒有猶豫向外走去,在走出屏風時,腳步頓了頓,朝身後的人道,“我會對你負責的。”隨後就走出了屏風外。
有個男人在房間裡,田然反正是怎麼洗都洗不下去了。
很快就從浴桶中起來,穿上衣服。
看到躺在地上的畫玉,她讓趙謹安幫忙把她扶到軟榻上。
然後兩個人麵麵相視一眼,無言以對。
後來還是田然先開口說話的,“你這樣子怎麼回去?”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褻衣問道。
“可能需要借用一下府上小廝的衣服了。”趙謹安苦笑了一聲道。
然而田然聽到後皺了下眉,“我府上沒有小廝,全是女眷。”
趙謹安怔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這點,而大晚上的,外麵成衣鋪也沒有開門,不可能讓人去買。
為今之計,也隻能等趙七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沒了,再把自己傳送回去了。
田然看出了他的困境,也沒有刁難他的意思,無視了門口婢女的欲言又止,讓她在隔壁給他收拾一個房間出來。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談一句要負責的意思。
但是她不提,趙謹安不能將這件事就這麼含糊過去,回去後就開始準備起了提親事儀。
如田然預料的那般,趙父趙母怎麼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