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2 / 2)

梁曉敏馬上閉嘴了,那當然還是兒子重要的,打死也不去派出所!

董思思一字一句地說:“陳繼東、梁曉敏,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了,你們給我聽清楚每個字。”

“陳默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從前你們對他有什麼恩,都已經還過了。”

“從我救他的那天起,他的命就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人,隻有我才能支使他,你們往後有什麼活,自己乾。”

這是要徹底跟她老陳家撕破臉了,梁曉敏也被氣笑了:“行,行,你們有種就馬上滾出咱家!”

有本事就睡大街去吧!她要讓這臭丫頭知道,老娘她才是當家主母!

可她沒想到,董思思緩緩地笑了一下:“行啊,那就分家唄。”

這就是今天這出大戲的最終目的。

現在陳國豪落了這麼大一個把柄在她手裡,不管她提什麼要求,梁曉敏都隻能答應。

再者,臨時分家,梁曉敏沒時間藏東西,現在直接分,能最大限度地拿回屬於陳默的東西。

陳繼東和梁曉敏都被這轉折弄傻眼了,然後他們聽到董思思說——

“要是分家的話,那咱也不去派出所了。”

董思思微微勾起嘴角,朝人群裡喊了一聲:“蘭翔。”

蘭翔早就準備好了,從剛才就混在人群裡待機,正聽得激情澎湃,這會兒被點名,馬上從人群裡衝出來,大喊一聲:“到!”

董思思朝他點點頭:“勞煩你到大隊長家走一趟,就說陳默要跟他伯分家了,請他幫忙過來看一眼,免得有人把家當藏著掖著不給陳默。”

蘭翔摩拳擦掌地說:“得嘞,嫂子放心,俺飛毛腿馬上去!”

梁曉敏一下子就慌了,想去攔住蘭翔,蘭翔已經哧溜一下從她胳膊肘下滑過,轉眼就跑沒影了,回家取了自行車,朝大隊長加飛馳。

*

下沙大隊長周海濤最近為思想學習這事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盼到今天年三十了,終於可以歇幾天,過完年才再繼續。

他心想著總算可以休息下了,可這才剛吃過飯,老婆孩子興高采烈,一家人樂融融,陳家村的蘭翔就來了。

蘭翔快速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了,著重強調了陳國豪是怎麼的不要臉,陳繼東和梁曉敏又罵他默哥是白眼狼,最後他痛心疾首地總結——

“大隊長,這一家子這幾天的思想教育,看來是沒好好學呐!”

怎麼又是陳繼東那夫妻倆!周海濤真是煩死這兩人了,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壞掉,也想著隻要陳默一天還跟他們住一塊,就一天還會出問題。

如果分了家,不用住一塊了,那問題確實也能大大減少!

想到這裡,周海濤馬上跟著蘭翔往陳家村的方向走去,路上還順便叫了大隊書記,到了陳家村之後,又把村隊長、書記叫上,力求幾方一起,快速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幾位乾部來到陳默家門口,外麵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社員們議論紛紛,梁曉敏夫婦的叫罵聲居然還能從裡麵透出來。

他們走了進去,陳繼東一看就知道不妙,他可不想把家財分出去一半!

他連忙迎了上去,賠笑著朝周海濤說:“大隊長,這大過年的,咱就是家裡鬨了點小矛盾,不是分家。”

陳默直接走過來,說:“大隊長,我們要分家。”

陳繼東急了:“陳默!這大晚上的,分了家,你跟你媳婦住哪兒?!”

蘭翔馬上說:“哥,你跟嫂子來我家,我家還有空房間!”

周海濤大手一揮,朝陳繼東說:“你彆嚷嚷,陳默長這麼大,也成家了,確實也該分家了。”

陳默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周海濤:“大隊長,這是我從前交給家裡的東西,平時伯父伯娘上工的時候,很多功夫其實是我替他們做的,但工分算他們頭上,這點你可以問咱們隊長。”

周海濤看了陳家村隊長陳滿一眼,用目光詢問。

陳滿一頭冷汗,但也不敢謊報,於是點了點頭,收到大隊長一記白眼。

陳默又說:“伯父伯娘平時也不怎麼乾活,劈柴燒水都是我做的,我一個人伺候他們一家三口,還給家裡貼補了那麼多,我也不朝他們要回工分和人工費了,隻要回我打獵和我自己的工分錢。”

“什麼?!你、你——”

陳繼東和梁曉敏的工分值多少?家裡大頭收入,一直都是靠陳默打獵後交給公社拿到的錢,現在他說要拿回去,那跟搬空他們家底有什麼區彆?!

梁曉敏尖叫一聲,周海濤就在她隔壁,耳朵都差點聾了,不耐煩地朝她吼了一聲:“叫什麼?一天天的就你和陳繼東事兒最多,叫叫叫叫你媽呢?給老子閉嘴!”

周海濤接著又冷冷地說:“陳國豪耍流氓這事兒還沒說呢,從前鄒知青的事,待會兒就重新報公安,咱們下沙大隊可不替你家流氓兒子背人命,讓公安重新查個清楚!”

陳國豪一聽,被嚇得直接尿褲子了,梁曉敏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剩下的陳繼東,隻恨自己沒暈過去,但事情都這樣了,分家就是必然了,他還得看著陳默搬東西,不能讓這白眼狼多搬一星半點!

然而,他想多了。

乾部們一項項確認陳默列的清單,上麵的每一項,因為都是上交過公社的東西,上交是經村和大隊上交的,所以他們每個人都對清單內容有印象,甚至陳默隻列了大塊的,一些小數額,比如幾斤的鯪魚這種,已經是沒算進去了。

確認無誤後,周海濤宣布了分家的內容,一項項跟陳繼東說,周圍的人聽了之後,都不由得感慨:以前隻知道陳默給伯父一家貢獻了不少,卻不知道原來是這麼多!

到最後,為了加快速度,周海濤還點了村裡幾個靠譜的人,幫忙一起搬家當,直接搬到隔壁蘭家去了。

陳繼東夫婦平時好吃懶做,花的就是陳默賺的,現在要把陳默的東西吐出來,當然也就拿不出全部了。

於是,周海濤清算了一下剩下多少拿不出的,直接寫了張欠條,讓陳繼東畫押簽字,交給陳默,從此之後,陳默就是他伯父一家的債主了,以後能隨時討債,要是還不出來,直接拿家裡的東西抵過。

簽完字之後,陳繼東終於也受不了了,一頭栽在了地上,結束了這場分家風波。

*

陳默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提前跟蘭家通了氣,但所有人都沒想到,居然還真的這麼順利。

看著占了小半個院子的家當,蘭翔蘭心兄妹,已經對董思思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蘭誌淩夫婦也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感慨他能娶到董思思,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陳默也覺得這簡直跟一場夢似的,興奮地跟董思思說:“思思,咱們終於跟他們分家了,可以建自己的房子了!”

董思思挑了挑眉,說:“那你要弄得好看點,不好看我不收貨的。”

陳默連連點頭:“我找最好的師傅!”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屋子,真正開始守歲了。

董思思的作息時間一直很規律,一般到晚上十點就會準時躺床上了,也從來沒有守歲的習慣。

這會兒蘭家人和陳默還在嗑瓜子聊天,陳默忽然覺得肩上一沉,扭頭一看,自家媳婦居然就這樣靠著他睡著了。

這樣睡顯然是不舒服的,於是陳默跟蘭誌淩夫婦說了一聲,自己先抱著媳婦回房間了。

蘭誌淩夫婦當然也是理解的,調笑了兩句,讓他趕緊去了。

陳翠香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把房間收拾好,房間不大,但很乾淨,被子還有曬過太陽後的味道。

陳默抱著董思思,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了,但心裡仍是很雀躍。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將人放在上麵,把外衣脫了,給她蓋好被子,這才回頭點了煤油燈,放在桌子上。

房間裡立時半明半暗,能看得到東西,但又不會刺眼,將睡著的人亮醒。

從前他們雖然在一個房間,但一直都是分開睡的,董思思睡床上,陳默打地鋪。

可陳翠香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陳默也不打算讓蘭家人知道。

這不是麵子不麵子的問題,而是在外頭,他和董思思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樣,就連他蘭叔三姨也經常打趣,說思思是個好老婆,疼老公。

儘管陳默知道這隻是表麵的,但他仍是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假的也是好的。

一旦讓蘭叔三姨知道,他和思思竟然還沒圓房,他們可能也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也就不再當麵調侃他和思思。

這樣一來,他和思思就連表麵夫妻都算不上。

就連陳默自己也沒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心眼也多了起來了。

房間裡的床很大,躺兩個人綽綽有餘了,但陳默仍是坐到床下,隻占了床頭下邊的一小塊地方,雙手擱在床邊,把頭枕在手臂上,一抬起臉就能看到少女的睡顏。

他媳婦可真好看。

陳默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不由得想到今晚跟董思思故意演戲給堂弟看時的情形。

雖然那隻是演戲的,但陳默卻有種是真的感覺,少女那仿佛被強迫的、羞恥而細碎的聲音,還回響在他耳邊。

他最開始本來還放不開,又緊張又束手束腳,可當那聲音一響,他當時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半真半假地按提前說好的做,貼著她的頸邊,從衣擺下伸進去。

他不敢亂往上,隻順著她的線條,貼著她後背,但那絲緞一樣滑膩的觸感,就足夠讓他像被通電了一樣,整個人都有種發麻的感覺。

陳默想著當時的情形,呼吸時快時慢,幾乎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董思思在熟睡中無意識地翻了個身,麵朝著陳默。

陳默以為自己的呼氣聲吵到她了,立馬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後,見她沒有醒過來,他才無聲地鬆了口氣,又繼續不怕死地盯著她看。

他心想,可能這就是思思說的,狗男人的天性。

心裡又有一個聲音悄悄地說:怕什麼,她現在又不知道。

陳默又抬眼看著董思思,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伸了伸手,卻又在將將碰到她臉上時停住了,定在了半空。

心裡天人交戰,男人最後把手指握成拳,又一點一點地收了回來,強迫自己不再看董思思。

耳邊又想起了少女說“彆這樣”時的聲音,眼前浮現她為難羞澀的模樣,陳默怕自己再看下去,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把整張臉埋在手臂裡,不停地數數,最後總算勉強入睡。

然後,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思思臉麵飛紅,眼角也發紅,淚水漣漣,連目光都迷蒙了起來,喉嚨裡的聲音細碎微沙,散亂的發絲隨著主人的起伏而晃動。

而俯在她上邊的,撐開她膝蓋後彎,將人折起來發狠作弄的,正是他自己。

……

陳默猛地醒過來。

天邊已經露出一絲魚肚白,董思思仍安然熟睡,看起來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陳默感到下邊一陣發涼,伸手一摸,摸到一片濕潤黏稠。

陳默:“……”

痕跡在淺色的褲子上很是顯眼,他咬著牙,輕手輕腳地站起身,可剛沒走兩步,每天六點鐘開播的廣播準時響了起來,他聽到身後響起了細細簌簌的聲音,隨後是少女仍帶著睡意的聲音——

“陳默,你去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