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黑了扛到廣聚樓的巷子裡丟了。”陳宛白說道。
“我來是有另一件事要麻煩你一趟。”她轉而看著沈貨郎說道。
“你說。”沈貨郎一邊吃著餅子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
“你去一趟縣城,去象姑館,打聽一下軒轅公子。”她說道。
“軒轅公子?”沈貨郎停下咀嚼,想了一下,感覺有些耳熟。
“你知曉此人?”陳宛白問道。
“我怎麼會認得這貴家公子。”沈貨郎搖了搖頭,隨即露出了一臉怪異的表情。
“不過......”沈貨郎拉長了聲調,而後語氣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娓娓道來。
縣城沒有軒轅公子,但府城有。姓軒轅的不多,整個南陽府也就隻有那一家軒轅氏。
軒轅氏是南陽府的本地大家族,皆是嫡係,總共五房人。至於旁係基本都是分散在全國各地,或經商,或讀書,隻有出人頭地了,才可回到南陽府或京城的軒轅家。
如今在南陽府老宅的便是那嫡係的五房,而沈貨郎所知道的軒轅公子便是那五房二老爺的小妾所生。
軒轅家序齒有些奇怪,不按一個族算便罷了,竟然都不按一個房裡排。
五房如今兩個老爺,大老爺軒轅輕塵育有兩子,二老爺軒轅輕華也育有兩子。兩個軒轅大公子和兩個軒轅二公子,讓大家很是不解。
不過,陳宛白問的軒轅公子,讓沈貨郎瞬間就知道是哪個公子了。
畢竟,軒轅家也就隻有那一位軒轅公子,才會去那象姑館。
正是那位軒轅二老爺的庶子軒轅雨。
為何高門大戶的這種陰私,沈貨郎會知道?
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道,鼠有鼠路,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門道。
沈貨郎的酒肉朋友,正是軒轅家看小門的門房。
兩人吃酒間,那好友便常借著酒勁大著舌頭罵軒轅二公子,說他雖外表風光霽月,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尤其是去年冬天,好友喝高了,提起軒轅二公子遭報應的事,不等沈貨郎發問,便自己笑得前仰後合地講起來。
原來,那軒轅二公子在自家院子裡強行要玩弄一名戲子,戲子拚死不從,兩人推搡間,竟陰差陽錯地讓軒轅二公子的下體受了重傷——竟然折了。
年前,沈貨郎再度前往府城進貨,與好友又聚在一起喝酒。
這次,好友恢複了往日的態度,直罵軒轅二公子豬狗不如。為了重振雄風,他甚至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專門找年幼的男童治病。
聽完沈貨郎的敘述,陳宛白心裡明白。這萬念黃,多半是被那軒轅二公子的人抓走了。
這樣的話,事情可就難辦了。
到底是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這事又與陳宛白自身無多大關係。到底,要不要插手?
然而,沒思考多久,她便被沈貨郎提到的另一件事情打斷,糾結的想法也隨之消散。
現下,還是自己的事情要緊。
“那個錢癩子,昨夜已經住進那私窠子,咱們啥時候動手?”沈貨郎問道。
“朱大呢?”陳宛白問道。
“估摸著不是在去的路上,便是已經在那了。”沈貨郎鄙夷地說道。
“對了,那朱紅咱們往哪裡引?”他繼續問道。
“照舊,往私窠子那帶。”陳宛白想了一瞬,便回道。
“陳大鬆呢?”
“一樣。”
“那你抓了柴房裡的人作甚?”
“正巧看見的,他盯著我不懷好意,我尋思著,乾脆一起收拾了。”
一窩端了,還省事。
“那有啥新計劃?”沈貨郎好奇地問,心裡想著老大肯定又憋著壞招,忍不住想知道這次的計劃有多損。
陳宛白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吃了飯咱們去親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