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想找個外國男友,誰知道呢,當時打工到新加坡的中國人已經很多了,現在也有不少。
小丫頭性格活潑開朗,陪著五常聊到了上課時間,嘰嘰喳喳,話東話西,五常培訓期間也沒啥事,當天晚上就約她去吃火鍋,此時不約,天,很快就黑了呀。
新加坡≈≈,來過多次,五常已經很熟悉了,坐上地鐵,二人徑直去了bugis。
這裡有中國人開的新加坡最大的海鮮自助火鍋。
Bugis,中文叫武吉士,相比於奢華且遊客繁多的烏節路,這裡更加具有煙火氣。
有煙火氣,才有活力,這也是五常經常光顧的地方。
時間尚早,二人先在bugis逛街,這裡有新加坡最大的玻璃穹頂商場,裡麵商品也是琳琅滿目,五常帶著她穿梭在各種熱帶水果攤之間,敏銳地發現她對榴蓮特彆感興趣。
新加坡的榴蓮可以切開來賣,隻買裡麵的果肉,五常問她:想不想吃?
小丫頭挽住了五常胳膊,仰頭饞的直點頭。
這是五常生平第一次吃榴蓮,也是他最後一次。
黃薇還埋怨他:辣麼大一塊肥肥的果肉,多可惜呀!
五常趴在路邊垃圾桶吐了半天:你離我遠點≈≈!
小丫頭興高采烈,吃的搖頭晃腦,吃的七情上臉,木昂木昂,兩腳直蹦躂,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五常的痛苦之上,卻渾然不知。
好不容易等她吃完了,還直舔嘴唇,五常終於鬆了口氣。
慢慢蹭到五常身前,又挽住了五常胳膊,仰頭說道:
哥哥,我餓了≈≈≈!
五常一臉的驚訝:你剛吃了半斤榴蓮!
黃薇挺直的鼻梁輕輕一抽:榴蓮≈哪是熱帶水果。
道理並不難懂,這屬於餐前水果,開胃菜呐,她餓的很有道理。
這個四川小丫頭還搖晃五常胳膊,還撒嬌,還點餐:
五常哥哥≈≈我要吃魚頭!
五常默默就看了她一眼:我和你有那麼熟嗎?
熟不熟的呀,肯定不熟啊,也不知他那根弦不對,嗬嗬一笑:
拉著黃薇一隻小手就拐進了旁邊一家烤魚店。
烤魚店叫做連城烤魚,五常心想:千萬彆是價格連城。
第一次和黃薇一起吃飯,五常也第一次見識了川妹子吃魚頭的瀟灑風格,長釘入耳,從此後念念不忘。
新加坡沒有淡水魚頭,他們點的這道高爐魚頭,用的食材,就是本地黃尾鱸魚頭,所謂的高爐,就是將魚頭鍋放在酒精爐上麵,一邊加熱,一邊吃,據說很有情調。
當然,這裡沒有打鹵麵。
五常還要點彆的菜,被黃薇攔住了:哥哥,夠了。
喊來服務員,如此這般,如此那般,給我上一碗辣椒。
這一大鍋魚頭,加上青菜豆腐各種配菜,兩個人吃也夠了,五常喜歡青菜豆腐,黃薇喜歡單吃魚頭沾辣椒,兩人一起吃飯,山東四川,四川山東,感覺特彆互補。
看她吃的額頭都冒汗了,五常就覺得這姑娘可以。
額頭一冒汗,整張臉變得更加紅潤,熱氣輕輕撲麵,再加上這姑娘天生的白皙,一張巴掌臉,看起來頗有些吹彈可破。
一道魚頭,黃薇小姐姐直直吃了三個鐘頭,幸虧老板打烊時間晚,整條魚頭被她吃的乾乾淨淨,眼前一堆魚骨。
新加坡海產品極為豐富,魚頭種類繁多,不但有鱸魚頭,還有石斑魚頭,鯛魚頭,魔鬼魚頭,魔鬼魚特彆好吃,五常培訓這接近一個月,二人幾乎把新加坡魚頭吃了個遍。
五常都有點急眼:薇,咱倆能不能換點彆的吃?
好呀,好呀,黃薇很快帶他去吃四川火鍋。
二人坐在bugis最正宗的川菜飯館,水煮魚片,水煮肉片,多好呀≈≈
她偏偏不點,她點的水煮魚頭。
彆的沒學到,五常學到了一套吃辣的本領,相對來說。
很快培訓完成,公司將五常分配到一條港內船上,公司自己的加油船,經常靠泊公司碼頭,上岸特彆方便。
五常就經常找黃薇吃魚頭,黃薇還帶他去自己宿舍玩耍,五常知道了黃薇喜歡玩網絡遊戲,還屬於大型網遊。
黃薇宿舍住著四個姑娘,有三個是本地姑娘,本地姑娘經常回家,特彆是禮拜天,或者公共假期,有時候五常偷偷跑去找黃薇,在門口就能聽見黃薇在裡麵咿咿呀呀的喊。
開門一瞧,她在床前桌上擺了個粉色筆記本電腦,整屏的遊戲畫麵,畫麵裡各種遊戲小人兒,正自打的激烈。
一問,禮拜天打團戰呢,打團戰有獎勵,攢勁的很。
黃薇打網絡遊戲很有激情,可惜,手法笨拙,學藝不精。
換成五常來玩兒,很快,五常就能上手,他玩的更溜,劈裡啪啦,二人用電腦打開語音話筒,經常調侃自家團員。
黃薇打架的技術一日千裡,團裡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團裡有個小夥兒,估計歲數不大,一口一句黃薇姐姐,姐姐,姐姐≈≈
這時候,黃薇緊緊盯著五常,五常說:咱們可不能騙他。
五常的加油船,一直在新加坡附近轉悠,船長是俄羅斯人,他告訴五常:
基裡年科是他同學,五常有點不信。
船長說他有合影,五常直到下船也沒看到合影在哪裡。
俄羅斯人,特彆是俄羅斯船員,基本都是狂熱的酒類愛好者,無酒不歡,酒後撒歡,有一次船長喝多了沒回船,要開船了,到處找不到船長,公司沒辦法,臨時找個人替代他把船先開出去。
等他早上搖搖晃晃站在碼頭,他還一臉驚訝:
Where is my ship?(老子船呢?)
馬來西亞按照地理位置分成東馬和西馬,東馬靠近文萊,有個港口叫詩巫,是個馬來西亞小城市,五常在詩巫上岸,陡然就發現當地華人說的話,和船上莆田船員一模一樣。
一打聽,原來,他們說的就是莆田話!
這個小鎮有很多的莆田移民,居住在國外多年,保留鄉音也很正常。
詩巫不大,是個馬來西亞小城市,但華裔挺多,酒吧也特彆多。
俄羅斯船長有一次從一間酒吧的二樓,順著樓梯滾落下來,滾得聲響挺大,五常在樓上喊得咿咿呀呀,很有節奏呀,樓梯又陡又窄,摔得船長鼻青臉腫,滿頭的大包。
捂著頭對五常說:沒事,I am OK!≈≈
五常心想:你OK個啥啊,你腦袋都特喵的流血了。
船上唯一不喝酒的俄羅斯人,是個大副,這廝滴酒不沾,非常虔誠,後來五常才知道,大副不喝酒是因為心臟不好,不用說,以前也是個酒鬼。
他喝著濃咖啡和五常一起看歐洲杯,一直提醒五常:
張≈≈你丫彆太激動了,你看個球,你激動個球啊!
再說了,這是歐洲杯,也沒你們中國隊什麼事呀!
真沒中國隊啥事,直到後來米盧率領國家隊打進世界杯決賽圈。
國足首次進軍世界杯決賽圈,五常高興壞了,一場沒拉地看完比賽: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技不如人,五常就很沉默。
從此後,傷心之餘,五常忍痛徹底戒掉了自己愛熬夜看球的惡習。
從詩巫返回新加坡的途中,船上俄羅斯大副出事了。
緬甸二副早上四點叫大副換班的時候,怎麼敲門也沒人答應,趕緊通知了船長,船長有鑰匙,打開房門一瞧,大副直挺挺躺在床上,已經沒氣了。
船長喊來五常,倆人給他做了心臟按摩,五常說船長:
船長呀,您瞧瞧,這特喵的都沒氣了啊。
五常膽子大,敢上手拽,其他的莆田船員,就沒有敢靠身的呐,緬甸二副早特喵的嚇跑了,沒辦法,到了新加坡,五常和船長,老軌,三個人用擔架把他抬到了甲板。
五常生平第一次發現:大副真的很沉啊!
後來的屍檢報告,也證實是心臟問題:
心源性心悸猝死。
大副gone了,新來的俄羅斯大副,知道緣由之後,死活不敢睡在原來的大副房間,寧肯睡在病房裡麵。
五常還笑話他:哎喲≈≈你膽子這麼小呀!
然後,船上開始出事情,緬甸二副經常夢到俄羅斯大副,大副說他:
我已經到家啦,走吧,你也來吧。
五常的東西,比如桌上和黃薇的合照,經常莫名其妙突然消失,過了幾天,照片又自己回來了,五常腦袋都大了。
晚上夜航,扭頭一瞥,船長有時候會看見駕駛台外麵,赫然站著一個白色人影,看身材,那就是大副。
五常工作的新加坡航運公司,乾部船員,都穿白色工作服,普通船員則穿藍色工作服。
全船人心惶惶。
這一下,船長也嚇壞了,趕緊報告了公司,靠泊公司碼頭的時候,派上來兩個大師,五常帶著他們圍著機艙甲板駕駛台,四處安放牌位。
做完之後,船上再也沒有發現稀奇古怪的事情。
五常就覺得非常的神奇,一高興就去找黃薇吃飯。
吃著飯,就給黃薇勸酒,結果小姑娘第一次喝酒,立馬就喝多了。
喝多了也沒啥大事,就是一直坐著傻笑,上手捏五常下巴。
五常也真厲害,一路坐地鐵,轉公車,把她背回了家。
估計黃薇還不知道五常外號,五常外號皮臉常,她趴在五常後背這樣喊:
大五常,小五常,不黑不白張五常!≈≈
作家的話